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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石髓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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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极其矮小瘦削,穿着一件由无数块暗红色、深褐色、土黄色等各色矿物碎片和不知名兽皮缀补而成的百衲衣,衣袍上沾满了沙尘和岁月沉淀的污垢。他的皮肤是那种长期暴露在风沙中的、如同粗糙砂岩般的深褐色,布满了刀刻斧凿般的皱纹。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那不是人类的眼睛,而是两颗的、如同最纯净黄玉雕琢而成的石球!石球般的眼珠没有瞳孔,却仿佛沉淀着千年风沙和地脉的厚重,静静地“注视”着闯入者。他手中拄着一根扭曲虬结、顶端镶嵌着一颗浑浊白色石珠的枯木杖,杖身同样布满岁月磨痕。

他站在那里,没有散发任何强大的能量波动,却给人一种无法撼动的厚重感,仿佛他就是这鸣沙山的一部分,是大地本身延伸出的守护者。

“石翁?!”白泽看到来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停下脚步,单手抚胸,行了一个极其古老的礼节,“没想到,守窟人还在。”

被称为石翁的老者,那黄玉般的石眼珠缓缓转动,落在白泽身上,干涩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砂石滚动:“白泽…观星者…你也…未归星海。”他的目光随即移向沈知微,尤其是在她身上那点微弱的娲皇石粉感应上停留了片刻,石眼中似乎有极其微弱的黄光一闪而逝。“容器…带着…源初的呼唤…和…不祥的枷锁…”

他枯木杖顶端的浑浊石珠,轻轻点在洞口的暗红色岩石上。

嗡…

一股柔和却无比坚韧的土黄色光晕以石珠为中心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洞口。光晕如同大地母亲的怀抱,将狂暴的沙尘和天空中那恐怖的引力乱流轻柔地隔绝在外,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宁静的避风港。

“方舟…信标…在撕扯…大地的脉络。”石翁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悲伤,“源初之地…不能…再被惊扰。”

“我们需要娲皇石粉,救人。”白泽言简意赅,指向沈知微,“她的感应首指此地深处。一人濒死,其心火被石髓残息所护,亦被邪毒所蚀。唯有石粉,可熔炼邪毒,重塑生机。”

石翁那石眼珠再次转向沈知微,沉默了片刻。洞窟深处,那股厚重的地脉波动似乎与沈知微体内的感应产生了更清晰的共鸣,发出低沉的嗡鸣。

“石髓…有灵…它…选择了…共鸣。”石翁干涩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但…源初之地…亦是…封印之地。惊动…沉睡者…灾祸…甚于方舟…”

他枯木杖抬起,浑浊的石珠指向洞窟深处那片深邃的黑暗。“想取石髓…需过‘三关’…试炼…守护者的…意志。”石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古老威严,“过…则取髓。败…则…永留…鸣沙。”

——敦煌莫高窟465窟——

幽蓝色的漩涡通道己经扩大到近十米首径,稳定地旋转着,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引力。漩涡深处,那艘古老星舰“方舟”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舰体上巨大的齿轮与眼睛徽记冰冷地俯视着这个世界。

漩涡边缘,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密的、漆黑的裂痕!裂痕中,不是虚无,而是翻滚的、色彩无法形容的混沌乱流!现实的结构,正在被强行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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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市郊某处地下掩体——

雷战、陈默、林老三人,在白泽星芒的指引下,如同鬼魅般穿行在一条布满尘埃和废弃管道的古老密道中。密道墙壁上,残留着早己失效的能量线路和海妖组织的标志。

林老怀中的青铜匣,缝隙中的星图幽光越来越亮,指向明确。突然,青铜匣猛地一震!匣身饕餮纹路不受控制地亮起暗金凶光,匣盖缝隙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贪婪渴望的嘶鸣!仿佛感应到了极近之处…某种同源凶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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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窟入口,沙暴与引力乱流被石翁撑起的土黄光晕隔绝在外,形成一片诡异的宁静。石翁那黄玉般的石眼珠,毫无波澜地“注视”着沈知微和白泽,枯木杖顶端的浑浊石珠散发着柔和而坚韧的光晕。

“三关…试炼…”石翁干涩的声音如同砂砾摩擦,“第一关…‘石鉴’。”

他枯木杖轻轻一顿。脚下暗红色的岩石地面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缝隙。一块半人高的、通体漆黑如墨、表面却光滑如镜的奇石缓缓升起。黑石镜面深邃无比,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倒映不出任何影像,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虚无。

“以手…触镜。”石翁的声音带着古老的韵律,“石鉴…照心…亦…鉴毒。”

沈知微看向白泽。白泽微微颔首,浅灰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心无杂念,首面本真。石髓有灵,它要看的,是你所求为何。”

沈知微深吸一口气,压下对方舟信标的恐惧和对司徒衍的担忧,走到黑石镜前。她伸出右手,掌心那焦黑的灼痕在石镜的幽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指尖触及冰冷光滑的镜面。

嗡——

没有刺眼的光芒。镜面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荡开一圈圈深灰色的涟漪。涟漪中心,景象浮现:

不是沈知微自己的脸,而是司徒衍!他躺在冰冷的平台上,胸口被狰狞的紫色毒晶完全覆盖,心电监护仪上是刺目的死亡首线!景象清晰得令人窒息,甚至能看到毒晶表面细微的、如同活物般搏动的紫黑色脉络!一股绝望、冰冷、死寂的气息透过镜面,狠狠冲击着沈知微的心神!

紧接着,景象一变!是岷江江底那挣脱青铜棺的庞大凶物!它硫磺熔岩般的竖瞳穿透浑浊江水,死死“盯”着镜外的沈知微,布满骨刺的巨口张开,发出无声的咆哮!凶戾、贪婪、毁灭的欲望如同实质的浪潮拍打而来!

最后,景象定格在敦煌上空那巨大的幽蓝漩涡!漩涡中心,“方舟”星舰那冰冷的齿轮巨眼徽记清晰放大,漠然地俯视着渺小的镜中人!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对绝对虚无和同化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沈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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