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巢之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黑色的冰晶。
那份由林凡带回来的、关于“暴君”部落的记忆影像，像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盘踞在每一个成员的脑海中。那是它们从未想象过的、同类之间纯粹的、压倒性的暴力。
恐惧，如同无形的孢子，在黑暗中悄然滋生。
林凡能清晰地感觉到它们通过精神链接传递过来的情绪：智的分析中充满了对实力差距的绝望，残的依赖变成了无助的颤抖，而两位忠诚的工蚁，则陷入了茫然的、不知所措的混乱。
他知道，如果任由这种情绪蔓延，那么他的“王朝”，将在打响第一枪之前，就从内部彻底崩溃。
他必须做点什么。
他从沉思中站起，召集了他所有的臣民。这不是一次常规的集会，林凡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钢铁般的冰冷与决绝。
这是一场战争动员。
他没有试图用空洞的语言去安抚它们。他反其道而行之，用更强大的精神力，将那片富饶的、如同云海般的白色菌毯，那片他们梦想中的“新大陆”，更加清晰、更加地，投射进每一个成员的意识里。
他让它们“看”到，在那片土地上，食物不再需要精打细算，每一个成员都可以尽情地饕餮，首到甲壳都因为饱足而微微发胀。他让它们“看”到，在那片土地上，它们的后代可以无忧无虑地成长，再也不用担心饥饿与匮乏。他让它们“看”到，一个繁荣、强大、足以延续千百代的伟大王朝的幻象。
当所有成员都沉浸在这片美好的未来图景中时，林凡猛地，将“暴君”那充满血丝的、暴戾的复眼，狠狠地砸进了这片幻象的正中央！
美好的未来，瞬间被撕得粉碎。
然后，林凡向它们传递了自成为王以来，最简单，也最深刻的一道讯息：
“要么，战胜它，拥有一切。”“要么，被它困死在这里，一无所有。”
没有第三条路。
恐惧，在这一刻，被转化了。当它与一个更加强烈的渴望——对美好未来的向往——相结合时，它便不再是单纯的恐惧，而是催生出了某种全新的东西。
那东西，叫做“战意”。
林凡能感觉到，链接中那股混乱的、颤抖的情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破釜沉舟的决然。
他的军队，虽然依旧弱小，但至少，己经有了灵魂。
“我们，需要情报。”
林凡转向了智。这位心思缜密、行事谨慎的“内政官”，是执行这项九死一生任务的唯一人选。
“智，我需要你，回到那里去。”林凡的指令清晰而冰冷，“不要被发现。我需要知道，它们有多少成员，它们的巡逻路线，它们休息的规律。最重要的是，找到它们的弱点，任何弱点。”
这是一个残酷的命令。让一个“农场主”，去监视一群“杀人狂”。
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但它抬起头，迎向自己君王的意志。它看到了林凡传递过来的、那份名为“信任”的沉重分量。
它没有退缩。它伸出触角，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碰了碰林凡的触角，接下了这个足以决定整个族群命运的任务。
然后，它孤身一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通往管道井的黑暗之中。
在等待智归来的时间里，林凡开始了计划的第二步——练兵。
他将残和两位工蚁带到了深巢内一处相对开阔的区域。这里，是他们的第一个“训练场”。
“你们，太慢了，也太乱了。”
林凡向他们展示了“暴君”部落那种充满压迫感的、整体性的移动方式。然后，他开始对这三位“新兵”进行最基础、也最严苛的队列训练。
他用触角和身体的碰触，作为最首接的“号令”。
一声轻触，代表“前进”。两声连续的碰触，代表“停止”。而来自侧翼的撞击，则代表着“转向”。
起初，三只蟑螂的反应混乱不堪，它们无法理解这种完全违背本能的、集体化的行动模式。
林凡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他像一个最冷酷的教官，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口令，纠正着它们的每一个错误。任何一只做出错误反应的“新兵”，都会被他用身体毫不留情地撞开，然后被强行推回正确的位置。
渐渐地，变化发生了。
残和工蚁们，开始在无数次的重复中，形成了肌肉记忆。它们的动作不再那么杂乱，它们开始下意识地，去观察同伴的位置，去等待首领的指令。
一个由三只蟑螂组成的、最原始、最简陋的“战斗队列”，雏形初现。
就在训练的间隙，林凡的目光，被墙角的一样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小块从墙体上剥落的、带着锋利边缘的水泥碎块。
他爬了过去，用口器试探了一下它的硬度，用前肢感受了一下它的棱角。
一个全新的、充满了杀戮气息的念头，在他这位“工程师”的脑海中，萌发了。
谁说，战争，只能用血肉之躯去碰撞？
作者“凯奥斯”推荐阅读《虫族崛起：从一只蟑螂开始进化》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TXY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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