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风云并未因朝堂封官与广纳贤才而停歇,另一桩牵动人心,尤其是牵动猛将吕布心思的大事,在伏府悄然落定。
伏完府邸,一派喜庆而不失庄重的气氛。这位新晋国丈、献连环计的首功之臣,此刻正端坐于正堂之上,神情肃穆中带着一丝深意。堂下,盛装的貂蝉盈盈下拜,绝色的容颜在精心修饰下更添华彩,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蝉儿,”伏完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你为除国贼,甘入虎穴,忍辱负重,其功至伟,其志可嘉。老夫与陛下、皇后商议,深怜你孤苦,亦敬你忠义。今日,老夫伏完,愿收你为义女,入我伏氏门庭,从此,你便是伏星!”
“伏星……”貂蝉轻声念着这个新名字,眼中瞬间涌上一层薄雾。她明白,这不仅仅是一个名字,更是一个崭新的、足以匹配吕布的身份,是伏家、是皇家给她的体面和庇护。她深深叩首,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女儿伏星,叩谢义父大人再造之恩!”
伏完满意地点点头,抬手示意:“起来吧。既为我伏家之女,自当有伏家女的体面。”他一挥手,早有准备的仆从鱼贯而入,抬上数个沉甸甸、装饰华美的妆奁。锦匣一一打开,珠光宝气顿时映亮了厅堂:
赤金打造、镶嵌宝石的凤钗步摇,流光溢彩;
上等蜀锦、吴绫裁制的华服,色泽艳丽,纹样精美;
温润剔透的玉镯、玉佩,触手生温;
还有成套的妆匣、铜镜、梳篦等物,无不精致考究。
更有甚者,伏完特意命人将貂蝉昔日留在王允府中、于她意义非凡的几件旧物也寻来,重新擦拭修饰,放入妆奁之中,这份用心,让貂蝉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这些,便是为父与你皇后姐姐为你备下的嫁妆。”伏完看着貂蝉,“今日,便将你风风光光,嫁与奋威将军、温侯吕布为妻!”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飞到了吕布耳中。他正在营中擦拭心爱的方天画戟,闻讯先是一愣,随即狂喜如同烈火般席卷全身!貂蝉!他的貂蝉!不仅失而复得,如今更是以伏家义女、皇后义妹的尊贵身份,堂堂正正地嫁给他!这简首超出了他最好的预期!
婚礼并未大肆张扬于皇宫,而是选在伏府别院举行,却也足够隆重。吕布一身簇新的绛红袍服,往日战场上睥睨天下的煞气此刻被一种近乎笨拙的喜悦和急迫所取代。他骑着高头大马,亲自前来迎亲,目光灼灼,只盯着那顶垂着流苏的花轿。
伏府别院张灯结彩。伏完作为主婚人,看着一身大红嫁衣、以扇遮面的貂蝉(伏星)被侍女搀扶着,一步步走向吕布。吕布几乎是抢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珍视,握住了红绸的一端。
“吕奉先!”伏完的声音在喜乐中格外清晰,“星儿如今是我伏家之女,视如己出!望你珍之重之,莫负她一片心意,亦莫负朝廷恩典,伏家情谊!”
吕布此刻满心满眼都是盖头下的佳人,闻言大声应道:“岳丈大人放心!布此生定当视星儿如珠如宝,绝不相负!若有违此誓,天诛地灭!”他声音洪亮,誓言斩钉截铁。
礼成。在一片恭贺声中,吕布再也按捺不住,轻轻掀开了那大红的盖头。盖头下,貂蝉——伏星,盛妆之下的容颜倾国倾城,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羞涩,一丝释然,还有一丝对未来命运的茫然,最终化作点点泪光,在烛火映照下如同碎钻。吕布看得痴了,这个在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盖世猛将,此刻手指竟微微有些颤抖,仿佛捧着世间最易碎的珍宝。
“星儿……”他低声唤着这个新名字,眼中再无他物。
花轿在吕布亲兵的护卫下,在伏府仆从抬着丰厚妆奁的跟随下,缓缓驶向吕布的府邸。长安城的百姓对这桩婚事议论纷纷,感慨着貂蝉(伏星)命运的神奇转折,更惊叹于伏家如今的权势与皇帝的恩宠。一介歌伎,竟能得国丈收为义女,以堪比贵女的规格嫁与温侯为妾,这其中的政治意味与伏家对吕布的笼络之意,明眼人皆能体会。
伏完站在府门前,看着远去的队伍,捋了捋胡须,目光深邃。这步棋,既全了吕布的心愿,稳定了这头猛虎,又将貂蝉(伏星)纳入伏家的羽翼之下,更彰显了伏家的恩威。伏星,这个名字,如同她妆奁中那颗最亮的宝石,注定将成为长安城新传奇的一部分。而吕布府中,红烛高烧,一个新的身份,一段被权力与恩情重新定义的关系,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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