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寿调教好寒星之后,为了保证“连环计”的顺利进行,将其改名为“貂蝉”。
这日,伏寿踏着晨露来到母亲房前,轻叩门扉:“母亲晨安。”
阳安公主刘华面上略有愁容,却温柔地说道:“寿儿来了。”
伏寿又转向父亲伏完行礼:“父亲晨安。”
伏完负手而立,目光深沉地看了女儿一眼:“随我来书房。”说罢转身便走,官袍下摆带起一阵微风。
两人行至书房,伏完大步流星地踏入书房坐定,伏寿甫一进书房,伏完的声音低沉而凝重就在她耳边响起:“汉室倾危,天子孤悬于豺狼之侧。为父决意送你入宫,为贵人,伴驾左右。”
伏寿早知此事,便微微颔首道:“女儿省得。此身此心,早属汉室江山。”
伏寿将早己想说的话告知父亲,以免进宫之后鞭长莫及,她定定地说道:“董贼窃据朝堂,豺狼噬主,吕布爪牙尤利。女儿思得一计,或可解倒悬之危,愿为父亲详陈。”
伏完神色凛然地看向伏寿,说道:“讲。”
只见伏寿严肃说道,“前些日子女儿挑选的乐伎寒星己改名为貂蝉,女儿欲请父亲以此女行‘连环计’诛杀董卓。父亲需得委屈己身与董卓、吕布相交,如若不然,‘连环计’容易被识破。
“董卓刚而戾,吕布勇而贪且好色,两者相连,若猛虎添翼。若断其连环……”
伏完眉弓如沉铁压下:“细说。”
伏寿眸光陡然锐利的继续说道:“府中内库所藏南海明珠,可命府中巧匠以赤金为骨,隐嵌此珠,铸顶金冠。父亲可命家中心腹,于吕布归府僻径悄然奉上,只言‘将军威震虎牢,天下神兵当配奇珍,家主另有奇宝,在将军登门后献上。’。”
伏完眼神微凝,似见校场吕布骄矜之态,严肃听伏寿细讲。
伏寿声音似蜜裹霜针的说道:“吕布见奇宝,必疑窦丛生,然贪心终压疑虑。翌日,必会登门拜谢。待其至府门,父亲亲迎后堂。珍馐列案,奉上新酒,椒兰焚香盈室以松懈其戒心。席间,父亲需反复盛赞董卓‘恩威’,吕布‘神勇’,更道‘当世唯相国与都亭侯父子同心,方能安定乾坤’。须赞其‘父子情深’,实则埋裂痕之种。”
伏完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伏寿的声音压得更低的说道:“待酒过三巡,父亲觑其目饧耳热,便对阶下云:‘唤小女——貂蝉捧醒酒汤来’。貂蝉姗姗而来,素衫罩茜素红纱,禁步缀玉铃,行时泠泠清响,以惑吕布之耳。”
“待至席前,父亲命其亲奉羹汤于吕布案前。她抬眼那双眼波须似春水,潋滟融铁,作者“褚慈”推荐阅读《三国伏寿传》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必使吕布筷上鹿炙跌入酱盏。父亲假作醺然:‘小女蒲柳之姿,幸遇将军,便陪将军多饮几杯。伏家老幼,全赖将军庇佑。’话至此,吕布心魂早系貂蝉,必邀其入席。”
伏寿唇角绷如弓弦:“貂蝉假意推拒。父亲即刻接言:‘都亭侯与我,何异骨肉?女儿入座便是。’貂蝉坐于父亲身侧。吕布目光必胶着于她。此时,堂窗牖暗垂茜纱,烛影摇红,人面添魅。”
伏寿眼底寒光如刃的说道:“残酒倾杯之时,父亲指貂蝉对吕布说:‘小女久慕将军雄姿,若蒙不弃,便随侍左右。’吕布闻言,必定应允。父亲抚其肩应承:‘择吉日,亲送入府。’吕布狂喜归府,神思荡然,定不疑有他。”
伏完眼中疑云凝聚:“仅止于此?董卓处……”
伏寿眸中墨色翻涌:“父亲趁董卓朝会吕布未随,伏拜董卓辇下,言:‘贱宅新得上好的蒲桃酒,愿请相国赐驾尝鉴。’董贼骄奢,必欣然允之。”
“府中预备,十倍于吕布。正座铺重重猩红罽绒,柱悬联珠绡帐似赤霞,地毡织百鸟朝凤纹——父亲拜见时须道:‘相国功德,上追尧舜,下启禹汤。’此言,乃蜜中裹砒!”
伏完眼底了然更深:“其篡心久蓄,最喜听闻此等话。”
伏寿眸光如淬毒针的继续讲道:“正是!席间专奉奇珍,酒满大觥。待其面赭步沉,引至后堂深处。待左右皆退,父亲捧酒附耳低语:‘臣夜观星孛犯紫微,汉家火德垂尽。太师天命所归,当如舜受尧禅。’董卓乍听或推却,父亲务必再言:‘天下,惟有德者居之!相国何疑?’此言,沸油浇薪!待其志得意满,大笑应承时,父亲即命:‘撤乐!唤貂蝉歌舞献寿。’重重帷幔垂落,遮去杂役。貂蝉隐纱帘后绰约起舞。乐止,父亲令:‘貂蝉献酒。’其捧玉盏转出,步步生莲,至董卓案前下拜。董卓必问‘何名’,她回眸之间——”伏寿瞳孔骤缩,“那目光须化千丝万缕,比惑吕布时更致命!她含羞带怯,惊鸿一瞥即垂首,只道‘贱名貂蝉’。”
伏完赞道:“此计甚妙。”
伏寿眼底墨潭翻涌的说道:“董卓魂飞之际,父亲离席拜言:‘此女仰慕太师久矣,愿充箕帚。’董贼狂喜,必命当夜送回相府!待毡车行,父亲佯作亲送。归途半道定遇吕布!”
伏完似己明白此计全貌,说道:“女儿欲使二人相争?”
伏寿点点头,语速如急雨的说道:“吕布怒如疯虎,必当街揪衣斥骂。父亲佯惶恐,引入僻巷,方反戈道:‘相国今朝忽临,称欲为儿求妇,亲见貂蝉。老夫怎敢推拒?相国择吉时亲领归府,待奉先回城完婚!吕布半信半疑归府,翌日探问。相府婢妾一句‘相国与新人同宿未起’,便是火上浇油,足断生死义!”
伏完竖耳静默,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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