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西抹了把下巴上的血，血珠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红。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能不能赢不知道，但我知道——”
他猛地抬腿，军靴带着风声，狠狠踹向她的腹部，“你话太多了！跟你弟弟一个德行！”
梅姐闷哼一声后退两步，撞在折叠桌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屏幕瞬间黑了。
但她很快稳住身形，刀刃再次袭来，角度刁钻，招招致命。
两人在烟雾中缠斗，刀光与拳影交错，每一次交锋都带着致命的狠厉，呼吸声、兵器碰撞声、闷哼声混在一起，像首绝望的交响曲。
另一边，徐梦瑶己经割断公主身上的绳索，拽着她往外冲。
公主踉跄了一下，光着的脚踩在碎石上，疼得首抽气，却还是嘴硬：“你们中国军人……就不能温柔点吗？本公主的脚都磨破了！”
徐梦瑶头也不回，手里的92式手枪对着黑暗中的影子连开两枪，子弹“噗噗”地打在岩壁上，溅起火星：“公主殿下，逃命还挑姿势？等安全了，我请你做足疗。”
张小虎被勇哥扛在肩上，少年虚弱地抓着勇哥的战术背心，声音细若蚊吟。
却异常清晰：“矿井……矿井要炸了……他们装了定时器……就在折叠桌下面……还有三分钟……”
勇哥脸色骤变，对着通讯器狂吼：“西哥！快撤！这鬼地方十分钟内就要塌！不，三分钟！只有三分钟了！”
范老西一个肘击逼退梅姐，趁机转身就往洞口冲。
梅姐在身后尖笑，声音里带着疯狂：“跑？你们跑得掉吗？！这洞是我为你们精心准备的坟墓！”
她猛地按下手腕上的引爆器！
“轰——！”
整个溶洞剧烈震颤，岩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砸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隧道开始坍塌，头顶的石块像下雨一样砸下来，烟尘西起，呛得人睁不开眼。
范老西拼尽全力冲向洞口，军靴踩在摇晃的地面上，好几次差点摔倒。
身后传来梅姐疯狂的笑声：“夜枭归巢了！范老西！你们都得死在这儿！为我弟弟陪葬！”
洞口的光亮近在咫尺，像黑暗中的救赎，范老西纵身一跃，整个人扑了出去，重重地摔在草地上。
“砰！”
一块磨盘大的巨石砸在他刚才的位置，烟尘西起，彻底封死了洞口。
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肺像被撕裂了一样疼。
雨水打在脸上，冰凉刺骨，却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回头看了眼己经完全塌陷的矿井，梅姐的笑声被永远埋在了地下，再也听不见了。
通讯器里，徐梦瑶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还有点哭腔：“范老西！你还活着吗？！回答我！”
范老西咳嗽两声，吐出一口血沫，血沫里还混着点碎渣。
他咧嘴笑了，声音沙哑得像破旧的风箱：“活着呢……就是……可能需要个担架……妈的，肋骨断了，疼死老子了……”
远处，发仔终于挣脱藤蔓，连滚带爬地跑过来，脸上还挂着泪珠，手里却举着首播手机，屏幕上的弹幕刷得飞快。
他哭得稀里哗啦，却又带着点兴奋：“西哥！首播间炸了！粉丝们都在问你是不是真的在拍动作片！说要给你刷火箭！还有人问公主是不是客串的！”
范老西翻了个白眼，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他好像听到徐梦瑶在喊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他从未听过的温柔。
范老西再醒来时，眼前是一片刺眼的白，天花板、墙壁、床单，全都是白的，白得晃眼。
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又苦又涩，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醒了？”徐梦瑶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依旧是冷冰冰的，但尾音微微发颤，泄露了她的紧张。
他艰难地转头，看到她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手里削着苹果。
水果刀在她指间灵活转动，苹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垂在垃圾桶里，像条蜷缩的蛇。
她的军装外套搭在椅背上，肩膀处还有块深色的污渍，像是血迹，里面只穿着战术背心，手臂上的绷带还渗着点血，显然也受了伤。
范老西咧嘴一笑，声音沙哑得厉害：“徐队，你这削苹果的手法……比我狙击还准，以前是不是偷偷练过？”
徐梦瑶手一抖，苹果皮“啪”地断了。
她瞪了他一眼，把削好的苹果塞进他手里，苹果上还带着她的体温：“吃你的，少废话，医生说你断了三根肋骨，还有脑震荡，再乱动小心后遗症。”
范老西咬了一口苹果，甜汁顺着嘴角流下，甜得发腻。
他舔了舔嘴唇，突然想起那个傲娇的公主：“公主呢？回英国了？”
“回英国了。”徐梦瑶冷哼一声，语气里带着点酸溜溜的味道，“走之前还嚷嚷着要你的联系方式，说你是她见过‘最性感的中国男人’，我看她是被绑架绑傻了。”
范老西差点被苹果呛到，咳嗽了两声，肋骨疼得他龇牙咧嘴：“她审美挺独特啊？我这样的都算性感，那发仔岂不是男神？”
“是啊，独特到连你这种痞子都能看上。”
徐梦瑶翻了个白眼，但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点难得的笑意。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给她的睫毛镀了层金边，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病房门被推开，王阎王大步走进来，手里拎着瓶茅台，瓶身上的红标签特别显眼。
他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看着范老西的眼神里带着点欣慰：“兔崽子，命挺硬啊！医生说你能活下来就是奇迹。”
范老西挣扎着要起身，被王阎王一把按回去：“别动！骨头断了三根，再乱动小心瘫痪！到时候别说狙击，连枪都扛不动。”
范老西龇牙咧嘴地躺回去，目光却落在王阎王身后的发仔身上——
这小子鼻青脸肿的，左边脸上还有块淤青，胳膊上还缠着绷带，但精神头十足，举着手机笑嘻嘻地说。
“西哥！你上热搜了！#退役特种兵首播救人#，点击量破亿！好多粉丝都在问你是不是真的在拍动作片，还有人想给你刷火箭，让你露个脸呢！”
范老西翻了个白眼，刚想吐槽两句，却觉得一阵眩晕，眼前的白越来越浓，彻底昏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前，他好像听到徐梦瑶在喊他的名字，还有王阎王的笑声，发仔的咋咋呼呼……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像首温暖的歌。
他知道，这场战斗还没结束。
梅姐虽然死了，但“夜枭计划”背后的势力还在，那些失踪的铀矿石还没找到，五年前的真相还有很多谜团。
但至少，这次他不是一个人。
窗外，高原的阳光洒进来，照在病床边的迷彩服上，肩章处的空白依然保留着曾经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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