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浓稠的墨汁，泼在城郊废弃的工厂区。楚临月跟着陆沉舟穿过锈迹斑斑的铁门，鼻腔里立刻灌满了机油和铁锈的味道，让她想起雁门关下的兵器坊。
“这里是‘鬼市’的临时据点。”陆沉舟压低声音，替她理了理黑色风衣的领口，“进去后少说话，看我的眼色行事。”
楚临月点头，指尖无意识地着藏在衣领里的青铜罗盘。今晚她穿了条黑色长裙，裙摆下藏着把折叠匕首——是陆沉舟准备的现代武器，可她总觉得不如腰间的佩剑顺手。
工厂内部被改造成了简陋的拍卖场，的钢筋上吊着昏黄的灯泡，几十张金属椅围着中央的拍卖台，坐着形形色色的人。有人穿着考究的西装，有人裹着军大衣，脸上大多带着口罩或面具，气氛诡异又紧张。
“欢迎各位藏家。”拍卖台后的幕布拉开，一个高瘦的男人走到台前，他皮肤黝黑，眼窝深陷，说话时带着奇怪的卷舌音，“今晚的拍品，保证让各位不虚此行……”
楚临月的眉头突然皱起。这口音太熟悉了——是北狄人的方言！虽然掺杂了不少现代词汇，但尾音的颤音和喉音，和她当年俘虏的北狄士兵一模一样。
“怎么了？”陆沉舟注意到她的异样，低声问。
“拍卖师是北狄后裔。”楚临月盯着男人的侧脸，“你看他耳后的疤痕，是北狄‘礼’割的图腾，只是用激光淡化过。”
陆沉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在男人耳后看到一道极淡的月牙形疤痕。他眼神微变，拿出手机悄悄发了条消息。
拍卖开始了。第一件拍品是只唐代的三彩马，楚临月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釉色太亮，是化学仿的。接下来的几件青铜器，不是缺了纹饰就是铭文错误，全是赝品。
“看来今晚没什么好东西。”她低声对陆沉舟说。
“别急，压轴的还没出来。”陆沉舟的目光落在幕布后的阴影里，那里似乎藏着个长条形的东西。
果然，拍卖师拍了拍手，两个保镖抬着个盖着红布的架子走上台。“各位，今晚的压轴拍品——西周青铜剑，据说是从大周皇陵盗出来的，剑身有星象图，能‘应天变’。
红布被揭开，一把青铜剑露出真容。剑身约七十厘米，剑格是饕餮纹，剑柄缠着麻绳，看起来古意盎然。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有人己经开始举牌竞价。
楚临月却笑了。这剑的铜锈是用酸液泡出来的，颜色发假，而且——“西周的剑，剑脊应该有三道棱，这把只有两道，是仿战国的样式。”
陆沉舟挑了挑眉：“你确定？”
“我父亲的佩剑，比这好看十倍。”楚临月的语气带着一丝骄傲，随即又暗了下去，“可惜……丢在雁门关了。”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银面具的男人突然举牌：“三亿。”
全场安静了。这个价格远超剑的价值，连拍卖师都愣了一下。
“三亿一次……三亿两次……成交！”
银面具男人走上台，保镖递过一个密码箱。他没看箱子，反而径首拿起那把青铜剑，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放在剑刃上。
“你干什么？”拍卖师惊呼。
男人没回答，作者“废墟造梦师”推荐阅读《穿成豪门弃女后我靠古武封神》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突然用力一划——锋利的剑刃瞬间刺穿了他的手掌，鲜血顺着剑身流淌下来。诡异的是，那些血没滴落在地上，反而像活了一样，顺着剑身上的纹路游走，最终在剑格处汇聚成一幅模糊的星图，发出微弱的红光。
“真的有星象图！”台下有人尖叫起来。
楚临月的心脏猛地一跳。这星图……和她罗盘上的图案很像！难道这剑真是真品？
银面具男人看着掌心的伤口，突然笑了，声音沙哑：“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他转身就往外走，保镖想拦，却被他一脚踹开。那一脚的发力方式，竟和北狄的“破阵脚”一模一样。
“追！”陆沉舟立刻站起来。
楚临月却拉住他：“别追，他有问题。”她刚才看得清楚，男人划手掌时，指尖在剑刃上抹了一下，那红光恐怕是某种化学反应，不是什么“应天变”。
就在这时，工厂的灯突然灭了。黑暗中传来桌椅倒地的声音和尖叫声，楚临月下意识地将陆沉舟拉到身后，右手摸向裙摆下的匕首——这是她在军中的习惯，永远把同伴护在身后。
“别动。”陆沉舟握住她的手腕，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跟着我。”
两人摸索着往后门走，刚到门口，就听到“咻”的一声，一支弩箭擦着楚临月的耳边飞过，钉在门框上，箭尾还在颤抖。
“是诸葛连弩！”楚临月低喝，拉着陆沉舟躲到一根柱子后，“而且是改良过的，一次能射五支箭！”
黑暗中，十几个黑影围了上来，他们的脚步声很轻，却带着某种规律——三人为一组，呈品字形推进，是大周北狄联军常用的“猎狼阵”。
“他们不是普通的劫匪。”陆沉舟的声音沉了下来，“是冲着我们来的。”
楚临月没说话，从地上捡起块碎玻璃，反手往左边扔去。“哐当”一声，果然有三支弩箭射向那里。
“左边三人，右边两个，正面五个。”她快速报出人数，“你对付右边，我去左边，正面交给……”
话没说完，陆沉舟突然拉着她往侧面滚去。他们刚才躲的柱子瞬间被弩箭射成了筛子。
“没时间分了，一起冲！”陆沉舟从怀里掏出把枪，“会用吗？”
楚临月摇头。她用过弩，却没见过这种黑色的“短棍”。
“那你掩护我。”陆沉舟打开保险，“记得你教我的‘声东击西’吗？”
楚临月笑了。刚才在来的路上，她随口给他讲了几个大周的战术，没想到他真记住了。
她抓起地上的金属椅，用力往右边扔去，同时大喊：“这边！”
黑影们果然被吸引过去。陆沉舟趁机开枪，黑暗中传来两声闷哼。楚临月趁机冲出去，折叠匕首在她手里转了个圈，精准地割断了左边两人的脚筋——这是她在军中对付俘虏的手法，不致命，却能让人失去行动力。
“快走！”她拉起陆沉舟，两人冲出后门，钻进停在巷子里的车。
引擎发动的瞬间，楚临月回头看了一眼。工厂的黑暗中，那把青铜剑的红光越来越亮，像一只窥视的眼睛。
她摸了摸衣领里的罗盘，它刚才一首在发烫。
“那把剑，到底是什么来头？”她问陆沉舟。
陆沉舟一边开车一边看后视镜：“不知道，但那个银面具男人，和时序管理局脱不了关系。”他顿了顿，看向楚临月，“还有，你刚才的身手……比祠堂那次更熟练了。”
楚临月转过头，看向窗外掠过的街景。她知道，自己越来越不像“沈星辰”了。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战斗本能，正在一点点苏醒。
而这场苏醒，似乎正被某个神秘的势力，牢牢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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