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现场的骚动很快平息，但楚临月和陆沉舟都知道，有些东西己经彻底改变。回程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车厢里的气氛凝重得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楚临月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脑子里反复回放着陆沉舟念出“萧策”时的样子。他的眼神，他的语气，甚至是下意识的动作，都和记忆里的萧策重合——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喊她“将军”的少年将军，那个为了保护她，甘愿以身挡箭的兄弟。
陆沉舟则在反复咀嚼那些突如其来的记忆碎片。战场上的厮杀，盔甲的重量，胸口的剧痛，还有楚临月含泪的眼睛……这些画面明明是第一次看到，却有种深入骨髓的熟悉感，仿佛那就是他亲身经历的过往。
“你的玉扳指，”楚临月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能借我看看吗？”
陆沉舟摘下玉扳指递给她。这枚羊脂白玉扳指质地温润，只是中间有一道明显的裂痕，正是上次在砖窑里保护她时裂开的。
楚临月的指尖刚触到玉扳指，就感觉一股暖流顺着指尖蔓延上来，与她衣领里的青铜罗盘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扳指上的裂痕透出红光，罗盘则发出微弱的蓝光，两种光芒交织在一起，在车厢里形成一个小小的光团。
“它们在互相感应。”陆沉舟的声音带着惊讶。
楚临月点头，将玉扳指还给她：“这不是普通的玉，里面有能量，和我的罗盘一样。”她顿了顿，“萧策当年也有一枚玉扳指，是我父亲赐给他的，说能‘挡灾’。”
陆沉舟着扳指，突然想起记忆碎片里那道白光形成的防护罩，看来不是幻觉。
车子停在楚临月的公寓楼下——经过昨晚的袭击，陆沉舟己经让人重新加固了安保系统。黑客闺蜜早就等在门口，怀里抱着一台看起来很专业的仪器，看到他们，立刻兴奋地跑过来。
“星辰！陆总！你们可回来了！”闺蜜举着仪器，“我把粒子检测仪带来了，快让我测测你的罗盘，我总觉得那玩意儿不简单！”
楚临月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衣领里拿出青铜罗盘。巴掌大小的罗盘通体青黑，指针早己锈死，边缘刻着细密的饕餮纹，正是她父亲送给她的那枚。
闺蜜将仪器的探头对准罗盘，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串数据。起初一切正常，但当她按下“深度检测”按钮时，屏幕突然剧烈闪烁起来，最终定格在一行数字上：
放射性同位素测年：距今1250年±10年
“1250年？”闺蜜愣住了，“不对啊！西周距今三千多年，这怎么才一千多年？难道是我仪器坏了？”
楚临月的心脏猛地一跳。1250年前，是唐代中期，正是雁门关再次发生大战的时期。难道罗盘在唐代被人动过？
陆沉舟突然开口：“会不会是……时空紊乱导致的？”
“时空紊乱？”闺蜜推了推眼镜，“你是说时间跳跃？这不可能，违反物理定律……”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楚临月打断了：“帮我个忙，滴一滴血在上面。”
“啊？”闺蜜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她用针扎破手指，挤出一滴血滴在罗盘上。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鲜血没有滴落，反而像活了一样，顺着罗盘上的纹路游走，最终汇聚在指针上。锈死的指针突然开始疯狂旋转，发出“嗡嗡”的轻响，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咔哒”一声停住，针尖稳稳地指向陆沉舟。
“指向你！”闺蜜惊呼。
楚临月和陆沉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她深吸一口气，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陆沉舟的手。
就在两人皮肤接触的瞬间，一股强烈的电流顺着手臂蔓延全身，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公寓、街道、车流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宏伟的地宫。
地宫的墙壁上绘满了壁画，左边是西周的战争场面，士兵们穿着盔甲，举着长矛，楚临月甚至能看到自己年轻时的身影；右边则画着高楼大厦、汽车飞机，赫然是现代城市的轮廓。
最诡异的是壁画的角落，刻着两个简笔画小人——一个穿着将军铠甲，留着长发，分明是她的样子；另一个穿着副将铠甲，身形挺拔，侧脸和陆沉舟一模一样。两人的手牵在一起，脚下是交错的青铜罗盘和玉扳指。
“这是……大周皇城的地宫？”楚临月失声惊呼。她小时候跟着父亲去过一次，就在太庙的地下，里面藏着历代周天子的秘密。
陆沉舟的声音带着颤抖：“壁画上的现代城市……难道三千年前的人，就预言到了现在？”
“不是预言。”楚临月看着那两个简笔画小人，“是有人从现在回去过，把这里的景象画了下来。”
话音刚落，眼前的地宫开始模糊，像水波一样荡漾开来，最终消失不见。两人猛地回过神，发现还在公寓里，手还紧紧握在一起，掌心全是汗。
闺蜜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你们……刚才怎么了？眼神首勾勾的，叫都叫不应。”
楚临月和陆沉舟松开手，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震撼。
“罗盘和玉扳指，是钥匙。”楚临月缓缓开口，“能打开时空通道的钥匙。有人在三千年前就知道我们会相遇，甚至画在了地宫里。”
陆沉舟点头，他想起记忆碎片里楚临月战死时的画面，突然明白了什么：“当年你战死，我……萧策可能没死，而是带着罗盘穿越了时空，留下了这些线索。”
“那时序管理局呢？”闺蜜突然插话，“他们追杀你，是不是为了抢罗盘，控制时空通道？”
这个问题让两人都沉默了。如果罗盘真的能打开时空通道，那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楚临月拿起罗盘，上面的血迹己经干涸，指针却依然指向陆沉舟。她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临月，记住，罗盘的指针只会指向‘命定之人’，无论相隔多远，无论跨越多少时光。”
难道……陆沉舟就是她的命定之人？
这个念头让她脸颊发烫，赶紧转过头，却对上陆沉舟看过来的目光。他的眼神深邃，带着探究，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温柔。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玻璃碎裂声，紧接着是无人机的轰鸣声。
“不好！又来袭击了！”闺蜜吓得躲到沙发后。
楚临月和陆沉舟冲到窗边，看到几十架黑色的无人机正盘旋在公寓楼外，机身闪烁着红光，像是一群致命的马蜂。
更诡异的是，这些无人机的排列方式——呈“人”字形，正是西周军队常用的“雁形阵”。
“是时序管理局的人！”楚临月的眼神冷了下来，“他们用科技复刻了古武阵法！”
陆沉舟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手枪，上膛的声音在客厅里格外清晰：“这次，我们一起打回去。”
楚临月点头，握紧了手里的青铜罗盘。她知道，这场跨越三千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她不再是孤军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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