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集团的董事会会议室里，空气像被抽走了一样沉闷。红木长桌的尽头，陆沉舟的手指在文件上轻叩，节奏平稳得像战场上传来的鼓点——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习惯，楚临月说“能让人冷静”。
“陆总，沈氏集团的沈小姐来了。”秘书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陆沉舟的叩击声停了。他抬起头，看向门口，真沈星辰正站在那里，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黑色西装，长发挽成一丝不苟的发髻，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和病床上那个脆弱的女孩判若两人。
“抱歉，打扰各位开会。”真沈星辰走进来，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我是沈氏的临时负责人沈星辰，今天来，是想和陆总谈合作。”
董事们交换着眼神，显然没料到这个“刚醒”的沈家小姐会如此强势。陆沉舟靠在椅背上，指尖在桌面上画着圈——那是萧云琅思考时的习惯，楚临月说“像只蓄势待发的狼”。
“沈小姐身体刚好，不该这么操劳。”陆沉舟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合作的事，让张律师联系我的助理。”
“陆总大概忘了，沈氏持有陆氏15%的股份。”真沈星辰把平板电脑推到他面前，屏幕上是份详细的并购方案，“按照公司章程，持股超过10%的股东，有权参与重大决策讨论。”
她顿了顿，视线扫过在座的董事，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这份方案是关于新能源项目的跨界合作，我算了三组数据模型，保守估计能让陆氏的季度利润提升37%。各位都是老股东，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会议室里响起低低的议论声。有董事拿起平板翻看方案，眉头渐渐舒展——真沈星辰的分析精准到可怕，连原材料价格波动的风险系数都算到了小数点后三位，比陆氏的投资部做得还细致。
陆沉舟的指尖在方案上停住，落在“合作方资质”一栏。真沈星辰列出的合作企业里，有三家是钦天监后人控股的公司，名字隐晦，却逃不过他的眼睛——就像林默藏在书柜里的青铜酒樽，看似普通，却透着阴谋的寒光。
“沈小姐对陆氏的业务倒是很熟。”陆沉舟的声音冷了些，“连我还没批的新能源计划都知道。”
真沈星辰脸上的笑容不变，眼底却闪过一丝锐利：“我昏迷时，沈氏的老员工每天都会给我读财经新闻。陆氏是行业标杆，我自然听得格外认真。”
她走到陆沉舟身边，俯身时，香水味漫过来，是冷冽的雪松调——和陆沉舟常用的那款一模一样。“陆总，”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你看，我能为陆氏做的，比那个只会舞剑的‘楚临月’多得多。”
陆沉舟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泛白。他想起楚临月在城中村的出租屋里，对着台灯啃高考教材，铅笔芯断了三根，却还是固执地说“我要学中医，以后能养活自己”；想起她帮邻居老太太针灸，被赞“比医院的医生还厉害”时，眼睛亮得像星星。
这些，是真沈星辰永远不懂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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