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凡间回访
春风拂过桃源镇的石板路，带着熟悉的药香与泥土气息。
应渊换回了青色道袍，发间束着简单的木簪，站在药铺门口时，活脱脱还是当年那个略显青涩的唐周；余墨穿了件粗布短打，墨色长发束在脑后，变回了那个沉默可靠的阿墨；唐晚晚则系着蓝布围裙，站在柜台后，笑眼弯弯，一如当年在药铺里忙碌的模样。
“晚娘！真的是你！”药铺的老掌柜拄着拐杖迎出来，看到唐晚晚时，浑浊的眼睛亮了起来，“还有唐道长、阿墨！你们可算回来了！”
“来看看您。”唐晚晚笑着扶住他，“身子还硬朗吗？”
“硬朗着呢！”老掌柜笑得合不拢嘴，“托你们的福，这几年镇上太平得很，连个头疼脑热都少了。快进来坐，我让老婆子沏茶！”
三人刚走进药铺，就被一群半大的孩子围了上来。孩子们是听镇上的老人说的，当年有位厉害的道长和药铺老板娘，还有个沉默的小哥，一起打跑了吃人的妖怪。
“道长哥哥！你会飞吗？”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仰着脸问，眼睛亮晶晶的。
应渊被“哥哥”这个称呼逗笑了，弯下腰，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小姑娘的辫子：“会一点。”
“那你能带我飞一圈吗？”
“等你长大了，自己学修仙，就能飞了。”应渊耐心地说，眼底的温柔与当年那个别扭的唐周判若两人。
另一边，余墨己经被老掌柜拉去后院晒药了。他动作熟练地将草药摊开在竹匾里，阳光落在他认真的侧脸上，和当年帮晚香晒药的样子重叠在一起。
“阿墨啊，你这手艺还是这么好。”老掌柜在一旁看着，“当年你晒的药，药效都比别人的好。”
余墨笑了笑：“是药材本身好。”
唐晚晚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药铺的陈设没怎么变，柜台后的药柜依旧摆得整整齐齐，墙角的小凳还是当年颜淡（白漂亮）坐过的那张，后院的晒药场也还是老样子。连空气里的味道，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一个老太太端着茶水出来，看到唐晚晚，惊喜地喊道：“晚娘妹子！你可算回来了！我家那口子当年被你救过，总念叨着要谢你呢！”
“张婶，您客气了。”唐晚晚接过茶杯，“都是应该的。”
“什么应该的呀，”张婶拉着她的手絮叨，“当年要不是你和道长，我们这镇子早没了。你看，这是我孙子，都五岁了，跟你家道长一样，长大也想当修仙的！”
不远处，应渊正被孩子们围着，教他们辨认草药，偶尔回头看一眼唐晚晚，目光相触时，两人都笑了。
余墨晒完药，走过来站在唐晚晚身边，看着院子里的热闹，轻声道：“好像昨天还在这里打修罗旧部，今天就看着他们的孩子满地跑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唐晚晚感慨道，“那时候你总躲在暗处，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热闹呢。”
“不是不喜欢，是怕打扰你们。”余墨坦然道，语气里带着释然。
现在想来，那些藏在暗处的守护，那些未曾说出口的心意，都成了珍贵的回忆。
傍晚时分，老掌柜留他们吃饭，桌子就摆在药铺门口的老槐树下。饭菜很简单，一碟炒青菜，一碗鸡蛋羹，还有余墨下午帮忙钓的鱼。
镇上的居民闻讯都来看热闹，有人说起当年晚香救孩童的事，有人念叨唐周挥剑退敌的英勇，还有人记得阿墨悄悄送来的疗伤草药。
应渊听着这些话，忽然明白——凡间的历劫，从来不是为了让他受苦，而是让他看清，守护的意义从来都不只是职责，更是这些鲜活的笑脸，这些平凡的烟火。
唐晚晚看着他眼底的明悟，又看了看身边安静吃饭的余墨，心中一片柔软。
他们曾在这里争吵、误会、并肩作战，也曾在这里看清真心，许下承诺。如今故地重游，那些激烈的情绪都己沉淀，只剩下淡淡的温暖。
临走时，孩子们拉着应渊的衣角，舍不得他走；老掌柜塞给唐晚晚一包新晒的草药，说对她的灵力恢复有好处；张婶则把孙子推到余墨面前，让他学学阿墨哥哥的沉稳。
三人站在镇口，回头望去，药铺的灯光在暮色中亮了起来，像一颗温暖的星。
“走吧。”应渊握住唐晚晚的手。
“嗯。”
余墨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又看了看远处的灯火，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
有些地方，有些回忆，不需要时时记起，却永远不会忘记。就像这桃源镇，就像当年的唐周、晚娘和阿墨，都成了彼此生命里，最温柔的印记。
归途的风很轻，带着药香，恍若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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