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陨丹破碎
熠王的病势来得又急又猛。
连日的奔波与旧毒复发，让他陷入了昏迷，脉象微弱得几乎探不到。圣医族的长老们摇头叹息，都说这是天命，劝唐晚晚（羌活）放弃。
“圣女，恪守族规方能保全自身。”大长老拄着拐杖，语气沉重，“熠王是帝王命数，生死自有天定，你若强行干涉，又动了私情，必遭天谴。”
唐晚晚站在熠王的床前，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听着他微弱的呼吸，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天谴？族规？
比起这些，她更怕看到他闭上眼睛，再也醒不来。
这些日子在凡间的相处，熠王的骄傲与脆弱，他对她的信任与依赖，早己在她心里刻下了痕迹。尤其是他昏迷前，攥着她的手说“若有来生，愿不再为帝王，只做个能护你周全的普通人”时，那声音里的恳切，几乎要将她的心脏撕裂。
她知道，这是打破陨丹的最佳时机。
唐晚晚转过身，对着长老们摇了摇头，眼神异常坚定：“我是圣医族的圣女，更是他的羌活。救他，是我的选择。”
说完，她走到床前，轻轻握住熠王冰冷的手。他的手还残留着常年握剑的薄茧，此刻却毫无力气。
“熠王，”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你听着，我不准你死。”
“你说过要护我，可你若就这么走了，谁来兑现承诺？”
“我知道圣医族的规矩，知道动情会遭天谴，可我……在意你。从在破庙第一眼见到你开始，就在意。”
“你醒过来，好不好？看看我，看看这个你还没治理好的天下……”
每说一句，心口的刺痛就加剧一分。那颗沉寂了数千年的陨丹，在她毫不掩饰的情感冲击下，发出了细微的碎裂声。
“咔嚓——”
一声轻响，仿佛来自灵魂深处。
唐晚晚只觉得胸口猛地一松，一股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有对熠王的担忧，有对过往的迷茫，有对未来的恐惧，还有那些属于锦觅原主、被陨丹封印了太久的爱与恨。
她猛地捂住胸口，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不是悲伤，而是一种释放后的酸楚与灼热。
陨丹……碎了。
与此同时，昏迷中的熠王手指微微动了动，睫毛轻颤，竟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望着泪流满面的唐晚晚，虚弱地笑了：“羌活……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唐晚晚又惊又喜，刚要说话，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骤然响起：「叮——陨丹彻底破碎，情感封印解除。元神与躯体融合度提升至30%。警告：宿主需承受原主锦觅积压的所有爱恨情绪，请做好心理准备。」
原主的爱恨？
唐晚晚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强烈的悲伤与怨恨突然涌入脑海——那是锦觅对母亲早逝的痛，对被隐瞒身世的怨，还有对未来命运的茫然。这些情绪汹涌而陌生，几乎要将她的意识吞噬。
“羌活？”熠王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挣扎着想坐起来。
“我没事。”唐晚晚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那些翻涌的情绪。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她擦干眼泪，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你醒了就好，我去给你煎药。”
转身走出房间时，她的脚步还有些虚浮。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心底那股突如其来的沉重。
情感封印解除了，她终于能像个普通人一样去爱去恨，元神修复也有了进展。可这份自由，伴随着的是更沉重的负担——她不仅要走自己的路，还要背负着锦觅的过往。
唐晚晚抬头望向天空，凡间的太阳温暖而真实。她知道，从陨丹破碎的这一刻起，她的路会更难走，但也更清晰。
至少，她可以遵从自己的内心，去守护想守护的人，去做想做的事了。
而远处的柳树下，玉公子望着圣女殿的方向，手中的书卷悄然滑落。他能感觉到那股突然爆发又迅速收敛的灵力波动，还有其中夹杂的、再也无法掩饰的情感气息。
他轻轻叹了口气，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陨丹碎了……她终于，要真正面对自己的心了。只是不知道，那颗心最终会偏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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