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水神之死
天界的云彩像是被揉碎的白纸，飘在空中，透着一股死寂的白。
唐晚晚与润玉赶回天界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水神宫笼罩在沉沉的哀戚中，仙娥们垂泪低泣，空气中残留着尚未散尽的血腥气。
心，猛地一沉。
她踉跄着冲进内殿，只见水神洛霖静静地躺在玉床上，周身仙力散尽，脸色苍白如纸，早己没了气息。他胸口的伤口狰狞，残留着熟悉的火系灵力波动，却又夹杂着一丝诡异的暗红——是穗禾的禁术气息。
“爹爹……”
唐晚晚的声音颤抖着，几乎不成调。明明是为了任务才认下这个父亲，明明知道这是剧情的关键节点，可看着他冰冷的面容，那些相处的点滴——他温和的教导，他笨拙的关怀，他为护自己与天帝据理力争的模样——瞬间涌上心头，化作尖锐的痛，刺穿了她的心脏。
不是任务带来的情绪，是她自己的。是这具身体里，早己滋生出的真切父女之情。
“啊——！”
她猛地跪倒在地，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陨丹破碎后，所有的情感都变得如此清晰，悲痛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几乎要将她撕裂。
“锦觅，节哀。”润玉走上前，声音低沉，眼中也带着痛惜。他扶住她的肩膀，指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剧烈颤抖。
唐晚晚抬起头，泪眼模糊中，看到水神紧握的右手。她颤抖着掰开他的手指，一枚通体莹白的石头躺在他掌心，上面刻着细密的纹路——是验心石，能映照出凶手的灵力痕迹。
“穗禾……”她咬牙念出这个名字，眼中燃起滔天恨意。
就在这时，她忽然想起自己九尾狐的能力——或许能留住一丝残魂。她立刻运转本源灵力，淡紫色的狐火小心翼翼地包裹住水神的身体，试图从消散的元神中捕捉那缕微弱的魂息。
狐火温暖而柔和，渐渐凝聚起一缕近乎透明的残魂。唐晚晚屏气凝神，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其中，勉强稳住了这缕残魂。
“爹……”她轻声唤道，声音哽咽。
残魂似乎感应到了她的呼唤，微微颤动了一下，一道微弱的灵力从残魂中溢出，飘向她的眉心。那灵力中，除了水神自身的温润水系气息，还夹杂着一丝极淡、却异常熟悉的气息——清冷，带着龙鱼族特有的水纹波动。
是簌离的气息！
唐晚晚瞳孔骤缩，猛地看向润玉：“你感觉到了吗？我爹爹的灵力里，有你母亲的气息！”
润玉早己察觉到那丝气息，脸色凝重如铁。他俯身靠近水神的残魂，指尖轻轻拂过，确认无误后，声音冷得像冰：“是母亲的气息……很淡，像是多年前留下的印记。”
水神之死，竟与当年龙鱼族灭族案有关？
这个发现像一道惊雷，炸得两人心头剧震。穗禾杀水神，或许不仅是为了嫁祸旭凤，更是为了掩盖某个与龙鱼族灭族相关的秘密！水神恐怕是查到了当年的真相，才被灭口。
“难怪……难怪爹爹不肯相信我的警告，”唐晚晚恍然大悟，泪水混合着恨意滑落，“他不是不信，是他自己也在查当年的事，早己被穗禾盯上！”
润玉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眸中只剩下彻骨的寒意：“穗禾背后，一定还有人。龙鱼族灭族案，水神之死，都是同一伙人在背后操纵。”
唐晚晚紧紧攥住验心石，石头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些。她看着水神的残魂，心中涌起一个念头：“我要找出真相。不仅为爹爹报仇，还要查清龙鱼族的案子。”
这己经不只是为了改写剧情，更是为了告慰水神的在天之灵，为了给润玉一个交代，也为了给自己这段意外滋生的父女情，一个最终的归宿。
她小心翼翼地将水神的残魂收入一枚玉瓶中，贴身收好。然后站起身，擦去脸上的泪水，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润玉，”她看向他，声音带着哭过的沙哑，却异常清晰，“我们该动手了。”
润玉点头，眼中的寒意与她的决绝交汇。
水神的死，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的过往，也将所有的阴谋与仇恨，都推到了台前。
天界的风，终于要卷起真正的风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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