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润玉的黑化边缘
璇玑宫的寒冰似乎都比往日更冷了几分。
润玉站在水镜前，镜中映出的不是星辰，而是龙鱼族灭族时的血色残阳——那是水神残魂中泄露的记忆碎片，被他用灵力勉强拼凑了出来。画面里，年幼的母亲被天兵围困，族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而带队的天将，眉眼间竟有几分像如今的天帝。
“是他……果然是他……”润玉的声音低哑，带着一种濒临破碎的颤抖。水神之死与母亲旧案的关联，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苦苦维持的平静。
这些日子，天帝的打压愈发明显，明里暗里削减他的兵权；天后更是借着水神之死发难，在朝堂上指桑骂槐，说他“勾结魔族，祸乱天界”，字字句句都在揭他龙鱼族的伤疤。
仇恨像毒藤，从心底疯狂蔓延，缠绕着他的西肢百骸，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他甚至想过，干脆掀翻这腐朽的天界，让所有伤害过他和母亲的人，都付出血的代价。
“润玉。”
一道温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唐晚晚捧着一个锦盒走进来，见他周身翻涌的黑气，心头一紧。他眼底的疯狂与冰冷，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坠入黑暗。
润玉猛地回头，眼中的戾气让唐晚晚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她很快稳住心神，走上前，将锦盒打开——里面是用九尾狐灵力温养的水神残魂，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你看。”她轻声道，指尖轻点残魂，“水神爹爹留下的线索不止龙鱼族的气息，还有这个。”
残魂中，一段模糊的对话渐渐清晰：“……龙鱼族藏着天帝的秘密……那枚逆鳞……”
“逆鳞？”润玉瞳孔骤缩，“是母亲的逆鳞？”他记得母亲临终前，曾将一枚鳞片交给亲信，说那是能“颠覆乾坤”的东西。
“应该是。”唐晚晚点头，“水神查到的，或许就是天帝灭族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母亲‘私通外族’，而是为了抢夺那枚藏着秘密的逆鳞。”
她看着润玉眼中依旧未消的戾气，放柔了语气：“我知道你恨，换作是我，也会恨。可如果现在被仇恨困住，冲动行事，只会让真正的凶手偷笑，让水神爹爹的死变得毫无意义。”
润玉的身体微微一僵。
“你母亲的仇要报，水神的仇也要报，但不是用同归于尽的方式。”唐晚晚伸手，轻轻覆在他紧握的拳头上，他的手冰冷刺骨，“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我们一起查真相。找到逆鳞，找到天帝的罪证，让他们光明正大地付出代价，而不是让你也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她的手心温暖，带着九尾狐特有的安抚灵力，一点点渗透进他冰冷的肌肤。
润玉看着她，看着她眼中的坚定与担忧，那疯狂蔓延的仇恨，竟奇迹般地停滞了。他想起在花界的约定，想起她为了阻止战争奔走的模样，想起她此刻明明也背负着丧父之痛，却还要反过来安慰他。
“为什么……要帮我？”他声音沙哑地问，带着一丝茫然。
“因为我们是同盟，”唐晚晚笑了笑，眼底却带着泪光，“也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变成第二个穗禾，被仇恨吞噬。”
润玉沉默了。
许久，他缓缓松开拳头，周身翻涌的黑气渐渐散去，眼中的戾气也消退了些，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悲伤与隐忍。
“好。”他听到自己说，“我信你。”
唐晚晚松了口气，指尖的灵力流转得更柔和了些：“逆鳞的线索，或许在龙鱼族旧址。等处理完水神爹爹的后事，我们就去查。”
“嗯。”润玉点头，目光重新落回水神残魂上，语气低沉，“水神的后事，我会亲自操办，不会让他受委屈。”
璇玑宫的寒气似乎散去了些。唐晚晚看着重新平静下来的润玉，知道自己暂时稳住了他，却也清楚，这只是暂时的。仇恨的种子早己埋下，稍有不慎，便会再次生根发芽。
她必须尽快找到真相，不仅是为了告慰逝者，也是为了拉住这个在黑暗边缘徘徊的人。
走出璇玑宫时，唐晚晚回头望了一眼那座清冷的宫殿，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一切还来得及，希望润玉能守住最后的底线，希望他们能一起走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而宫殿内，润玉抚摸着水镜中母亲模糊的身影，低声道：“母亲，再等等……很快，一切都会有结果的。”他的声音平静，眼底却藏着一丝无人察觉的决绝。
有些债，终究是要还的。只是方式，或许可以如唐晚晚所说，换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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