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莲灯夜话
天界的上元节，莲池被万千盏莲灯照亮，流光溢彩，映得水面如星河倒置。仙娥仙官们提着花灯穿梭其间，笑语声在云雾中荡漾，难得褪去了平日的肃穆。
唐晚晚与颜淡蹲在池边，正小心翼翼地将一盏莲花灯放入水中。灯芯跳动着暖黄的光，映得颜淡的脸颊格外明亮。
“你说，这灯能漂到哪里去？”颜淡托着下巴，看着莲灯随着水流缓缓漂远，“会不会漂到凡间去？我听说凡间的上元节，比天界热闹多了。”
“或许会吧。”唐晚晚笑着调整灯芯，“心诚则灵，说不定你的心愿，能顺着这灯传到想去的地方。”
颜淡眼睛一亮，双手合十小声许愿：“我希望姐姐修行顺利，希望帝君少些烦心事，希望晚香永远留在天界……”
她话音未落，身后忽然传来几声轻慢的嗤笑：“哟，这不是那个靠着妹妹才混进甲等的芷昔的妹妹吗？怎么，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说话的是几位高阶仙官的弟子，素来瞧不上出身普通的颜淡，尤其仙考放榜后，更是嫉妒她的名次。
颜淡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刚要反驳，手腕却被唐晚晚轻轻按住。
唐晚晚站起身，脸上依旧带着笑意，语气却不软不硬：“几位仙友说笑了。仙考名次本就是修行路上的点缀，若真要论高低，不如看看谁的莲灯能最先漂到莲池尽头？”
她指尖微动，一股淡紫色的灵力悄然注入颜淡那盏莲灯中。莲灯仿佛被注入了生命，速度陡然加快，远远甩开了其他花灯，在水面上划出一道金色的光轨。
那几位仙者见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们能感觉到那股灵力不简单，却又看不出深浅，只能悻悻地闭了嘴，转身离去。
颜淡惊喜地拍手：“晚香，你好厉害！”
唐晚晚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是你的灯自己想跑快些。”
而在莲池对岸的琼楼阴影里，应渊正凭栏而立，目光落在那道青裙身影上。方才唐晚晚出手时，他清晰地看到她袖口闪过一抹极淡的九尾虚影，虽转瞬即逝，却与古籍中记载的九尾狐真身如出一辙。
花界异种？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的目光下移，落在她与颜淡相谈甚欢的脸上。她笑得眉眼弯弯，眼底的狡黠像藏了星光的狐狸，与在他面前时的从容淡定判若两人，却又奇异地和谐。
不知为何，看到她为颜淡解围时，他紧绷的下颌线竟柔和了几分。
仿佛察觉到他的注视，唐晚晚忽然转过头，隔着万千莲灯与他遥遥相望。她没有惊讶，也没有闪躲，反而拿起旁边仙娥托盘里的一盏桂花酿，对着他的方向轻轻举杯。
晚风拂过，吹动她的发丝与裙摆，莲灯的光在她眼底跳跃。那眼神里藏着明晃晃的狡黠，像在说“我知道你在看”，又像在挑衅“看到了又如何”。
应渊的指尖微微收紧，心中的疑窦更深，却又莫名地，被那抹狡黠勾动了心弦。
他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唐晚晚笑了笑，仰头饮尽杯中的桂花酿，然后转身继续陪颜淡放灯，仿佛刚才的对视只是一场错觉。
莲灯在水面上越漂越远，带着颜淡的心愿，也带着这上元夜的微妙气息。
应渊站在琼楼，首到那盏最快的莲灯消失在视线尽头，才缓缓转身。他走到书案前，翻开那本被封禁的古籍，指尖落在“九尾狐，善幻术，通人心，以情为引，可破万劫”的字句上。
晚香……
他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目光深邃。
不管她是谁，来自何处，她的出现，己经让天界的风，悄然变了方向。
而唐晚晚与颜淡放完最后一盏灯，并肩走在回偏殿的路上。
“晚香，你刚才在看什么呀？”颜淡好奇地问。
“在看月亮。”唐晚晚望着天上的圆月，笑得神秘，“今晚的月亮，好像比往常更圆些。”
颜淡抬头看了看，用力点头：“是呀！上元节的月亮，总是最圆的。”
两人的笑声在莲池边回荡，与远处的仙乐交织在一起，构成上元夜最温柔的旋律。而那盏被唐晚晚注入灵力的莲灯，此刻正漂过云海，朝着凡间的方向，缓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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