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修罗族的谢礼
修罗族的使者带着族人的谢意踏入衍虚天宫时，唐晚晚正在教小仙娥们辨认凡间的草药。
使者捧着一个黑曜石托盘，盘上放着一个透明的琉璃瓶，里面装着流动的金色细沙，细看之下，沙粒中竟裹着细碎的光影，像是凝固的时光。
“晚香仙子，”使者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恭敬，“这是我族圣地特产的‘时光沙’，能让持有者短暂停留于任意时刻，重温过往。族中长老说，唯有您配得上这份谢礼。”
唐晚晚放下手中的草药，看着琉璃瓶中的时光沙。指尖触及瓶身的瞬间，沙粒中的光影忽然清晰起来，闪过她在凡间药铺的画面——唐周笨拙地为她劈柴，余墨默默送来凝神草，白漂亮抱着糖葫芦笑闹……
「这沙能回溯时光，却只能看，不能改。」使者补充道，「长老说，有些瞬间值得被记住，却不必被留住。」
唐晚晚拿起琉璃瓶，指尖微微用力。金色的时光沙从瓶口溢出，在她面前凝聚成一道光门，门后是熟悉的凡间破庙，檐角还挂着未干的雨珠——正是唐周为她去镇上赢莲灯的那个雨夜。
她迈步走入，光影褪去后，己站在破庙外的小巷里。
巷尾的戏台前围着不少人，少年唐周穿着青色道袍，正踮脚往台上看。今日镇上有猜灯谜赢莲灯的活动，最高奖是一盏鎏金莲花灯，他前两天听晚香提过一句“凡间的莲灯比天界的好看”，便记在了心上。
“猜对这最后一题，莲灯就归你了！”摊主举着谜面喊道，“‘花中君子，出淤泥而不染’，打一花名。”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猜测，唐周却几乎是脱口而出：“是莲花。”
摊主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对喽！这盏莲灯归你了！”
唐周接过莲灯，鎏金的灯穗在他掌心晃荡，少年脸上抑制不住地扬起笑容，转身就往破庙跑，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他想快点回去，让晚香看到这盏灯。
躲在巷口的唐晚晚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那个夜晚——他浑身湿透地跑回破庙，将莲灯塞到她手里，耳根红得像要滴血，嘴里还逞强：“顺手赢的，你要是不想要……”
那时的他，还困在“人妖殊途”的执念里，却己在不经意间，把她的话记在了心上。
时光沙凝聚的画面渐渐模糊，唐周的背影快要消失在雨幕里。
唐晚晚对着那个方向，轻轻笑了笑。
她没有上前，也没有出声，只是转身踏入身后的光门。
回到衍虚天宫，琉璃瓶中的时光沙己所剩无几，最后几粒落在掌心，化作光点消散了。
“在看什么？”应渊走了过来，看到她指尖残留的金光。
“没什么。”唐晚晚将空瓶递给使者，“替我谢过修罗族长老，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使者离开后，应渊握住她的手：“回想起凡间的事了？”
“嗯，”唐晚晚点头，想起那个雨夜的莲灯，眼底漾着暖意，“看到唐周为我赢灯的样子，有点怀念。”
“若是喜欢，我们可以再去凡间看一次。”应渊道，“今年的上元节，凡间应该还有莲灯。”
“好啊。”唐晚晚笑着答应，却没再提起时光沙。
有些瞬间，确实值得被记住。
记住唐周在破庙里为她挡雨的笨拙，记住应渊在天界为她破规的决绝，记住余墨在魔域为她护法的沉默，记住颜淡放下执念后的释然……这些碎片拼凑起来，才是她完整的情劫修行。
但记住，不代表要停留。
就像那盏莲灯，再好看也会熄灭；就像唐周，再青涩也会成长为如今的应渊。
“都过去了，却也都记得。”唐晚晚靠在应渊肩上，轻声说。
过去的时光是养分，浇灌出此刻的圆满。不必回头，也不必遗憾，因为每一步都没有白走。
应渊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往后的每一刻，我都陪你一起记着。”
窗外，晚霞正浓，将衍虚天宫染成一片温暖的橙红。远处传来颜淡与录鸣的笑闹声，余墨的身影出现在莲池边，手里拿着新采的莲子。
一切都恰到好处。
（第西部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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