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西章：朝觐之路
雪崩预警响起时，雷军正背着白小雪攀登山脊。她突然抓起一把积雪塞进他嘴里："你再逞强，我宁可死在这里！"冰锥扎进岩壁的声响中，雪崩的轰鸣声开始从山顶滚落。
雷军的登山绳勒出深紫色的血痕，白小雪的手指突然扣住他后颈的伤口：“你血管在爆裂！”雪崩裹挟的冰棱击碎了她的眼镜，镜片在雷军脖颈划出三道血痕。他用冻僵的指尖摸索着她的护额，那里别着半截染血的纱布——那是三天前为他包扎弹片残留时留下的。
当白小雪用冰镐凿出临时防空洞时，雷军突然扯断自己的登山绳系在她腰间。雪流淹没到洞口时，她看见他把怀表塞进她掌心，表壳刻着未完成的救护车轮廓。白小雪攥紧那块温热的金属时，雷军突然笑起来，露出沾满冰碴的牙齿：“记得上周你总说，我的雪崩生存课全是理论。”
白小雪在雪流封洞的瞬间，把信纸塞进雷军的羽绒服内袋，却摸到被雪水浸透的信封。她突然想起信封背面那行被揉皱的字：“若见雪崩，就当是命运让我们提前相认。”当雷军用身体替她挡住第三波雪流时，她听见怀表指针断裂的声音——那是他从第六医院带出来的遗物，背面原本该刻着“赠予我的小海鸥”。
三天后，白小雪在融雪的溪流边发现了雷军的羽绒服，内袋里的情书背面赫然印着血手印。她沿着碎冰标记找到废弃的观测站，里面放着半幅未完成的雪域地图，铅笔画的救护车轮廓下，压着雷军的军医徽章。当她在雪山上吹响他留下的登山哨时，山谷传来空洞的回音，像极了他生前说过的那句话：“有些路，注定要一个人走。”
白小雪攥紧怀表冲出观测站时，风雪正将雷军的羽绒服染成血色。她沿着半幅地图爬向海拔更高的雪道，残破的罗盘在她掌心滴答作响——指针始终指向第六医院的方向。
当她在冰封的界碑前发现雷军的登山靴时，雪地里蜿蜒着串未干的血迹。白小雪用冻僵的指尖触摸靴帮里塞着的信纸，铅笔画的救护车轮廓下，压着张微型照片：戴着白纱帽的女孩正把听诊器贴在海鸥翅膀上。
她突然想起雷军说过：“战争结束后，我会去第六医院重新做外科医生。”白小雪把情书贴在融雪的溪流边，看着血手印在冰雪中渐渐晕开。当她在雪崩掩埋的观测站找到半块军医徽章时，突然听到了首升机的轰鸣声。
白小雪扯开雷军的羽绒服内袋，把情书和徽章塞进自己贴身的口袋。她从观测站废墟里扒出信号枪，朝着螺旋桨的影子连开三枪。当救援队把她拖上首升机时，白小雪死死攥住那半幅未完成的地图，血迹在雪白的图纸上绽开，像极了救护车草图旁未干的泪痕。
三天后，白小雪在第六医院的档案室找到雷军的毕业照，照片背面写着：“赠予不会游泳的海鸥，你的灯塔：雷军”。当她把情书压在手术室的听诊器下时，突然发现信封背面被揉皱的边缘，藏着串被刻意擦掉的数字——那是雷军军医编号倒过来的号码。
白小雪在雪山上吹响登山哨的瞬间，山谷传来空洞的回音。她想起雷军临终前按在雪地里的血手印，像极了他生前总爱画的救护车轮廓。当她在手术灯下缝合伤员的伤口时，信纸上的血迹渐渐干涸，像朵永远不会凋谢的罂粟，静静等待着命运的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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