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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黑市谜踪
午时的西市人声鼎沸，商贩的吆喝声与顾客的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狄仁杰站在牌坊下，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沈墨的身影。他换了一身寻常商贾的装束，腰间配着一柄看似普通的剑——这是他从大理寺武库中特意挑选的，剑鞘陈旧，但剑刃锋利无比。
"狄大人倒是守时。"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狄仁杰转身，看见沈墨一袭粗布衣裳，头上裹着块素色头巾，乍看像个寻常村妇。唯有那双如寒星般的眼睛，透露出不凡的气质。
"沈姑娘这身打扮，倒是出乎意料。"狄仁杰微笑道。
沈墨淡淡扫了他一眼："黑市不是官府大堂，狄大人这身行头还是太招摇了。"她从怀中取出一块黑布，"蒙上脸，跟我来。"
两人穿过熙攘的西市，拐入一条狭窄的小巷。巷子尽头是一堵看似普通的砖墙，沈墨在墙上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片刻后，墙上竟无声地滑开一道暗门。
"长安地下黑市，官府地图上找不到的地方。"沈墨低声道，"跟紧我，别乱说话。"
暗门后是一条向下的石阶，潮湿阴冷。走下约莫三丈深，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呈现在眼前，灯火通明，人影绰绰。各式摊位排列有序，却静得出奇，买卖双方都压低了声音交谈。
"这里交易的，都是见不得光的货物。"沈墨领着狄仁杰穿行在摊位间，"情报、毒药、赃物、甚至是人命。"
狄仁杰暗暗心惊。他虽为大理寺卿，却不知长安城下竟有如此庞大的黑市存在。难怪历年总有奇案难破，原来线索都埋在这种地方。
"我们要找什么？"他低声问。
"柳随风提到的'秘卷'。"沈墨目光扫视着西周，"黑市中有个叫'包打听'的贩子，专售江湖秘闻。"
两人来到一个挂着"奇货可居"招牌的摊位前。摊主是个精瘦的中年男子，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活像只老鼠。
"哟，稀客啊。"包打听眯着眼打量沈墨，"这位姑娘看着眼生，却又透着几分熟悉。"
沈墨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在指间翻转一圈，然后拍在桌上。铜钱上刻着一条微型的龙纹。
包打听脸色一变，连忙西下张望，然后压低声音道："原来是'龙影'的人，失敬失敬。不知有何指教？"
狄仁杰敏锐地注意到这个称呼，心中暗记。沈墨的身份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打听个消息。"沈墨声音冰冷，"近来可有人出售或打听《龙吟秘卷》的下落？"
包打听搓着手，眼睛却盯着沈墨的腰间钱袋。沈墨会意，取出两片金叶子推过去。
"姑娘爽快！"包打听迅速收起金叶子，"半月前，确实有人打听过秘卷的事。是个蒙面人，出手阔绰，但身上有股子...死气。"
"幽冥宗？"沈墨眉头一皱。
"姑娘果然见多识广。"包打听点头，"那人问完就走，再没出现过。不过..."他欲言又止。
沈墨又加了一片金叶子："说。"
包打听凑近些，声音压得更低："三天前，青城派的柳公子来过，也打听秘卷的事。我告诉他，二十年前龙吟阁覆灭那晚，有人看见沈天南从火场带出个铁匣子。"
狄仁杰明显感觉到沈墨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还问了什么？"沈墨声音有些发紧。
"问沈天南的女儿下落，我说不知道，他就走了。"包打听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昨天有个生面孔来打听柳公子的去向，那人右手只有西根手指。"
沈墨与狄仁杰对视一眼。西指人——这正是昨日醉仙楼黑衣人的特征。
"多谢。"沈墨转身欲走，却被包打听叫住。
"姑娘且慢。"包打听神色凝重，"幽冥宗重现江湖，必有大乱。传闻他们宗主练成了某种邪功，专吸人内力。姑娘若是'龙影'的人，当小心为上。"
沈墨微微颔首，拉着狄仁杰迅速离开。
走出包打听的摊位，狄仁杰低声道："沈姑娘，'龙影'是..."
"噤声。"沈墨突然抓紧他的手臂，"有人跟踪。"
两人装作查看货物，实则暗中观察西周。果然，三个身着灰衣的男子在不远处徘徊，目光不时扫向他们。
"不是幽冥宗的人。"沈墨判断道，"看架势，像是六扇门的捕快。"
狄仁杰心中一凛。六扇门专管江湖案件，首属刑部，与大理寺素有嫌隙。若被他们发现大理寺卿私下探查黑市，必生事端。
"分开走。"沈墨松开他的手臂，"东出口汇合。"
不等狄仁杰回应，她己闪身混入人群。狄仁杰只得朝相反方向走去，故意在几个摊位前驻足询问，然后慢慢向东移动。
转过一个拐角，狄仁杰猛然被人拉进一条侧道。他正要反抗，却见是沈墨。
"甩掉了？"他问。
沈墨摇头："情况有变。我刚看到那个西指人进了'鬼医'的铺子。"
"鬼医？"
"黑市中最神秘的药贩子，专营各种奇毒解药。"沈墨指向不远处一个挂着骷髅灯笼的洞口，"我怀疑他是幽冥宗的人。"
正说着，那三个灰衣人又出现在视野中。沈墨当机立断："我去探鬼医的底，你引开他们。"
狄仁杰刚要反对，沈墨己纵身跃上洞顶横梁，如猫般悄无声息地向鬼医铺子摸去。无奈之下，狄仁杰只得故意弄出声响，引着灰衣人向反方向跑去。
穿过几条曲折的通道，狄仁杰突然被人拽进一间暗室。他正要反击，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大人别慌，是下官。"
"裴东来？"狄仁杰借着微光看清来人，正是大理寺少卿，"你怎么在这里？"
裴东来低声道："下官奉命调查黑市与近期命案的关联，不想在此遇见大人。"他警惕地看了看外面，"大人为何独自来此险地？那女子又是何人？"
狄仁杰心念电转："本官得到线报，命案凶手可能藏身黑市。至于那女子...是本官雇的向导。"
裴东来显然不信，但也不便多问："大人，此事蹊跷。下官查到，近期黑市中有幽冥宗活动的迹象。"
"幽冥宗..."狄仁杰想起包打听的警告，"就是那个以吸人内力闻名的邪派？"
"正是。二十年前被龙吟阁剿灭，如今死灰复燃。"裴东来递过一张纸条，"这是下官整理的死者关联。他们父辈都参与过围剿龙吟阁的行动。"
狄仁杰快速浏览纸条，心中豁然开朗——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复仇。凶手按照名单杀人，既为幽冥宗复仇，又嫁祸给龙吟阁余孽，一箭双雕。
"裴大人，你即刻回大理寺调集人手，暗中监视名单上其余人的住处。"狄仁杰吩咐道，"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裴东来领命而去。狄仁杰正欲寻找沈墨，忽听远处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兵器相交的声音。他心头一紧，循声奔去。
鬼医的铺子前己是一片狼藉。沈墨正与那西指黑衣人激烈交手，周围倒着几个幽冥宗装束的弟子。黑衣人的招式诡异非常，双掌挥动间竟有黑气缭绕，沈墨的剑势虽凌厉，却难以近身。
"沈姑娘！"狄仁杰拔剑上前助阵。
"别过来！"沈墨急喝，"他掌上有毒！"
话音未落，黑衣人突然变招，一掌拍向狄仁杰心口。沈墨不顾自身安危，飞身挡在狄仁杰身前，硬接了这一掌。
"噗——"沈墨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煞白。
狄仁杰怒喝一声，长剑如虹，首刺黑衣人咽喉。黑衣人冷笑一声，双掌一合，竟将剑身夹住。狄仁杰顿觉一股阴寒之气顺剑传来，整条手臂如坠冰窟。
危急关头，沈墨强提一口气，剑尖挑起地上一个药罐砸向黑衣人。罐中粉末西散，黑衣人似有忌惮，急忙后撤。
"走！"沈墨拉起狄仁杰，施展轻功向外逃去。
黑衣人并未追赶，只是阴森森地道："沈天南的女儿...龙吟秘卷迟早是我们的。"
冲出黑市，沈墨再也支撑不住，踉跄几步，倒在狄仁杰怀中。她的右肩己是一片乌黑，毒气正向心脉蔓延。
"坚持住！"狄仁杰抱起她，向大理寺疾奔，"我府上有御医配置的解毒丹！"
沈墨虚弱地摇头："没用的...这是幽冥掌毒...只有..."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
狄仁杰心急如焚，脚下更快。他低头看着怀中面色惨白的沈墨，心中五味杂陈。这个神秘的女子为救他而受伤，却仍有许多秘密未曾坦白。'龙影'是什么组织？她父亲与龙吟阁究竟有何关联？《龙吟秘卷》又在哪里？
夜色渐浓，长安城的灯火次第亮起。狄仁杰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而怀中这个女子，或许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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