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然的黑色风衣下摆沾着泥点,机械表的齿轮组在口袋里发出沉闷的嗡鸣,与葬礼现场的哀乐形成诡异的和弦。
他站在老钟表匠的遗像前,相框里的老人正举着镊子调整齿轮,嘴角的笑意与记忆中最后倒在血泊里的模样重叠,让心脏猛地一缩。
“先生,有人让我交给你。” 个穿藏青色校服的小孩突然钻到他面前,掌心的纸条被雨水浸得发皱,边缘的齿状撕痕与谢念瑶钢笔的笔尖形状完全相同。
陆景然接过的瞬间,机械表的指针在三点十七分震颤,纸条上的 “第七块在镜屋” 几个字,墨迹与老钟表匠铁皮柜里的便签完全一致,都是用天枢医疗部的专用墨水写的。
谢念瑶的手突然拽住他的胳膊,指尖的力度几乎嵌进皮肉。
她的金属笔记本在伞下发出微弱的光,屏幕上放大的画面里,谢明诚正站在人群外围,黑色雨伞的伞柄在雨幕里泛着金属冷光,螺旋状的纹路与 17 号集装箱的锁扣齿轮完全吻合:“他的伞柄有十七道齿轮纹。”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个字都裹着水汽,“上周在祖父书房,我见过同款伞架。”
陆景然的目光越过人群,与谢明诚的视线撞在一起。老人的伞柄正以微小的幅度转动,每转十七度就停顿半秒,这个频率与孤儿院钟楼的报时声完全同步。他突然想起老钟表匠临终前攥着的半块齿轮,齿牙内侧的刻痕在紫外线灯下显形,正是 “镜屋” 两个字的变形体 —— 这个发现让机械表的齿轮组发出急促的蜂鸣,与 Interpol 的定位信号频率相同。
小孩的校服领口别着个齿轮形状的徽章,雨水冲刷下露出的 “星辰” 二字,与星辰电子的 logo 完全相同。陆景然蹲下身的瞬间,注意到小孩手腕上的红绳,末端系着的金属坠子缺了第七个齿牙,与赵野女儿的吊坠属于同一系列:“谁让你送纸条的?” 他的指尖在徽章上轻叩的节奏,与破解镜像系统时的指令输入频率相同。
“戴宽檐帽的爷爷。” 小孩的指甲缝里嵌着机油,与老钟表铺工作台的油污成分相同。
他突然指向谢明诚的方向,“他说,第七块藏在有很多镜子的房子,找到就能救好多人。” 这句话的尾音被雷声吞没,却让谢念瑶的金属笔记本突然弹出警报,屏幕上的镜屋三维模型与孤儿院的地下实验室完全重叠,第七面镜子的位置标注着 “逆流机芯”。
谢明诚的伞突然转向,伞柄的齿轮纹在雨幕里形成摩尔斯电码。谢念瑶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快速翻译:“镜屋的第七面镜子是入口。” 翻译完成的瞬间,老人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人群中,伞柄留下的水渍在地面拼出个微型齿轮,齿牙数量正好十七个,与葬礼现场的十七个花圈形成诡异的呼应。
“镜屋是孤儿院的禁闭室。” 陆景然将纸条塞进内袋的动作,与小时候藏起父亲怀表的姿势完全相同。他突然想起八岁那年被关进去的场景,十二面镜子组成的立方体里,每个倒影都戴着齿轮形状的项圈,第七面镜子的背面贴着张纸条,上面的 “7” 字与此刻手里的纸条笔迹完全相同,“那里的镜子能反射神经抑制剂的光线,是组织的意识改造室。”
雨势突然变大,葬礼的人群渐渐散去。谢念瑶的金属笔记本在此时弹出老钟表匠的维修记录,其中一页用红笔标注:“镜屋第七镜,1987 年 3 月 17 日更换,防磁玻璃。” 这个发现让她突然拽住陆景然的风衣,指尖指向远处的钟楼,“祖父的书房有面镜子,镜框的齿轮纹与伞柄完全相同,位置正好在第七排书架旁。”
陆景然的机械表在此时投射出星图,第七颗星的位置正好落在孤儿院的方向。他突然注意到小孩徽章背面的刻字,“明诚” 二字的捺笔处有个墨点,与天枢原始股东协议上的标记完全相同:“谢明诚在利用我们找第七块齿轮。” 他将小孩的红绳坠子贴近机械表,金属碰撞声里,坠子突然发出蜂鸣,与镜屋的磁场频率同步。
谢念瑶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双线,将 “镜屋” 与 “钟楼” 连成三角形。金属笔记本的屏幕突然弹出父亲的施工日志:“1987 年 3 月 17 日,镜屋地下埋设十七根电缆,连接至钟楼的镜像系统。” 这个发现让她突然笑了,指节在 “十七根” 三字上轻叩的节奏,与老钟表匠修表时的动作完全相同:“他们想让我们在镜屋启动反向程序,其实那里是意识移植的陷阱。”
雨停的瞬间,钟楼的报时声突然响起,十三下钟鸣里,陆景然看清了小孩校服上的校徽 —— 星辰附属小学,与沈渡慈善基金资助的学校完全相同。他突然想起老钟表匠铁皮柜里的十二只齿轮,第七只的 “瑶” 字正在脑海里发烫,与谢念瑶此刻镜片后的眼神形成完美的重叠:“我们去镜屋,但不是为了找齿轮。”
谢明诚的雨伞遗落在葬礼现场,伞柄的齿轮纹在阳光下泛着银光。陆景然捡起的瞬间,机械表的齿轮组发出和谐的鸣响,表盖内侧的星图与伞柄的纹路形成完美的共振。他突然将伞柄拧开,里面的微型芯片在阳光下发亮,接口形状与 17 号集装箱的锁扣完全吻合:“这是镜像系统的后门密钥,谢明诚故意留下的。”
小孩己经不见踪影,只有红绳坠子留在原地,齿牙缺口的形状与老钟表匠攥着的半块齿轮完全互补。陆景然将两块碎片拼合的瞬间,完整的 “镜” 字在阳光下显形,与纸条上的字迹完全相同。他突然想起老钟表匠的遗言,“他们要十二块”,现在算上第七块,还差五块,而这五块的位置,或许就藏在镜屋的七面镜子里。
当两人走向孤儿院的方向时,机械表的指针正好指向西点十七分。雨过天晴的阳光透过云层,在地面投下流动的光斑,像无数个齿轮在缓缓转动。陆景然握紧拼合的齿轮碎片,掌心的温度让金属微微发烫,与谢念瑶钢笔上的齿轮吊坠形成共振。他知道,镜屋的七面镜子背后,不仅有第七块齿轮的秘密,更有谢明诚布下的陷阱,但就像老钟表匠用生命传递的警告,有些齿轮,必须亲手去转动,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
葬礼现场的花圈在风中微微颤动,十七个白色的花圈组成完整的齿轮图案,中心的空位正好能放下那把带齿轮纹的黑伞。
陆景然回头望了眼老钟表铺的方向,仿佛还能看见老人举着镊子的身影,在无数个三点十七分里,默默守护着那些藏在齿轮背后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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