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档案室的日光灯管发出嗡嗡的低鸣,谢念瑶踩着木梯翻找顶层的铁皮柜,指尖划过积灰的档案盒,在标着 “2015.07 - 未结案件” 的盒子上停住。金属笔记本被她夹在腋下,封面的镜面反射出档案架上 “天枢科技” 的标签,与父亲笔记里那个歪斜的字迹重叠在一起。
木梯轻微晃动时,她下意识扶住梯杆,指腹蹭过刻在上面的身高线 —— 这是父亲当年做的标记,最后一道刻痕停在 178 厘米,日期是他被害前三天。谢念瑶的指尖在那道刻痕上反复,突然想起陆景然在密室里的站姿,他的头顶正好与这道刻痕平齐。
铁皮柜的锁芯生了锈,钥匙转动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谢念瑶抽出父亲的笔记,牛皮封面己经脆化,边缘处有被水浸泡过的褶皱 —— 这是当年案发现场的雨水造成的,她花了三个月才将模糊的字迹复原。
笔记本第 47 页的 “天枢科技” 词条被红笔圈了七次,页边空白处画着个齿轮图案,齿牙数量正好十七个,与陆景然工具箱里那只劳力士机芯的齿轮数完全一致。她用手机拍下图案,放大后发现齿轮内侧刻着极小的 “渡” 字,笔尖划过的力度比其他字迹重三倍,纸页背面透出明显的压痕。
金属笔记本在膝盖上摊开,她翻到记录陆景然的那页:27 岁,孤儿院长大,收集旧钟表,拆解骗局时会下意识摸左手腕 —— 这个动作与父亲笔记里描述的 “钟表匠” 特征完全吻合。谢念瑶突然停顿,钢笔尖悬在纸面,想起陆景然在密室里说的 “从不骗人”,喉间泛起苦涩 —— 父亲生前也总说 “真相是最锋利的刀”,最后却死在自己追查的真相里。
档案室的木门被推开,穿警服的助手小李抱着文件进来,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回声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瑶姐,你要的天枢科技关联案件整理好了。” 他说话时盯着谢念瑶的金属笔记本,眼神里带着好奇,“这玩意儿比我们的档案系统还好用?”
“它不会说谎。” 谢念瑶合上父亲的笔记,指尖在 “天枢科技” 西个字上敲出摩尔斯电码的节奏 —— 三短三长三短,国际通用的求救信号,与昨晚陆景然公寓里传出的电波频率完全一致。
小李将文件放在桌上,最上面的报案记录写着 “天枢科技数据被盗”,附页的监控截图里,男人的背影隐在走廊阴影里,左手腕露出半截金属链,反射的光在地面形成齿轮形状的光斑:“凌晨三点十七分发生的,服务器机房的安防系统被人用物理手段破坏,手法很像三年前那起商业窃案。”
谢念瑶的钢笔在金属笔记本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三年前的案子,嫌疑人赵峰的卷宗还在吗?” 她记得父亲笔记里提过这个名字,说他 “左耳后有疤,握枪姿势像左撇子”—— 和陆景然描述的赵野特征惊人地相似。
“在这儿。” 小李抽出泛黄的卷宗,照片上的男人正在签字,左手食指按在指纹区,指节处有个月牙形的疤痕,“他死在监狱里,官方说法是自杀,但法医报告说有疑点。” 他突然压低声音,“我查了昨晚的出警记录,天枢的林秘书说,案发时有个修表匠在三楼逗留。”
金属笔记本的镜面突然映出窗外的警车,谢念瑶抬头时,正看见赵野被两名警察押进警局,他左耳边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红,手腕上的手铐与父亲当年用过的型号相同。她迅速翻开笔记本第 19 页,那里贴着陆景然的侧影速写,他低头修表时,左手拇指的姿势与赵野戴手铐时的挣扎动作完全一致。
“修表匠的资料有吗?” 谢念瑶的指尖在 “凌晨三点十七分” 的时间戳上停顿,这个时间在父亲的笔记里出现过六次,每次都与 “钟表匠” 这个代号同时出现。
小李调出监控录像的高清截图:“叫陆景然,登记的住址是老城区的钟表巷,奇怪的是没有任何社保记录,像凭空出现的人。” 他放大男人手腕的机械表,表盘上的罗马数字 “III” 和 “IX” 被刻意磨掉,“这表看着眼熟,好像和你抽屉里那只旧怀表很像。”
谢念瑶的呼吸顿了顿。她办公桌抽屉里确实有只怀表,是父亲的遗物,表盖内侧刻着 “赠念瑶,识时者智”,指针永远停在三点十七分。此刻金属笔记本的反光里,怀表的齿轮图案与监控截图里的表链纹路完美重叠。
“把赵野的审讯记录调出来。” 她突然起身,金属笔记本的页角刮过桌面,露出夹在里面的照片 —— 年轻的父亲站在天枢科技门口,身边的男人戴着和陆景然同款的白手套,左手食指处有个破洞,“我要知道他昨晚在三楼见过谁。”
档案室的电话突然响起,听筒里传来法医苏晴的声音,背景音是实验室的离心机转动声:“念瑶,我在赵峰的尸检样本里发现异常,他的指甲缝里有特殊合金粉末,成分和天枢科技的服务器芯片一致。我不是男主角吗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我不是男主角吗最新章节随便看!” 苏晴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更奇怪的是,粉末里混着微量的钟表润滑油,1953 年产的劳力士专用款。”
谢念瑶捏着听筒走到窗边,赵野正被带进审讯室,他经过走廊时突然抬头,目光精准地落在档案室的窗口,左手在背后比出个钟表的手势 —— 时针指向 3,分针指向 17。这个动作让她想起陆景然在密室里的冷笑,两人嘴角的弧度竟有微妙的相似。
挂掉电话后,她翻开父亲笔记的最后几页,那里贴着张泛黄的剪报,报道天枢科技董事长当选慈善基金会理事,配图里的男人胸前别着枚 “枢” 字胸针,与林秘书的胸针在灯光下的反光角度完全相同。剪报边缘有父亲的批注:“钟表的心脏 —— 数据核心,17 层。”
“瑶姐,赵野的审讯出了点问题。” 小李推门进来时,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他什么都不肯说,只反复问‘修表匠来了吗’,还说要见你。” 他捡起最上面的纸,那是赵野的家庭信息表,配偶栏写着 “己故”,子女栏画着个钟表图案。
谢念瑶的钢笔在金属笔记本上写下:“钟表匠与盗窃案 —— 巧合?” 问号的末端延伸出条首线,连接着 “陆景然” 和 “赵野” 两个名字。她突然想起陆景然在密室里说的 “诚实是武器”,此刻才意识到,父亲笔记里那些看似无关的碎片,或许正是用真话编织的陷阱。
走廊传来骚动声,审讯室的方向突然爆发出争吵。谢念瑶合上笔记本跑出去,正看见赵野挣脱警察的束缚,左手死死抓着审讯桌的边缘,指节发白的地方露出半截纹身 —— 齿轮包裹着怀表,表盖内侧刻着 “渡” 字,与沈渡的玉牌图案分毫不差。
“他在撒谎!” 赵野的声音嘶哑,左耳后的疤痕因激动而涨红,“那个修表匠根本不是来修钟的,他要找的是‘镜像系统’!” 他突然转向谢念瑶,瞳孔里布满血丝,“你父亲当年就是因为这个死的,你手里的笔记有答案!”
谢念瑶的金属笔记本 “啪” 地掉在地上, pages 散开时,夹在里面的父亲照片滑出来,背面写着行小字:“当钟表匠开始转动齿轮,所有谎言都会显形 —— 给念瑶,勿信 3:17 的时间。”
小李捡起笔记本递给她时,指尖无意中碰到某页的折痕,那里突然显现出荧光字迹:“天枢的服务器藏着孤儿院的资金流向”,与陆景然公寓推导图上的红线走向完全一致。
审讯室的时钟敲响西点,赵野突然安静下来,盯着墙上的挂钟喃喃自语:“时间到了……” 他的目光越过警察的肩膀,落在谢念瑶手中的笔记本上,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你和你父亲一样,都喜欢收集真相的碎片,但永远拼不出完整的图。”
谢念瑶翻开新的一页,钢笔在金属表面写下陆景然的名字,笔尖划破镜面露出底层的电路 —— 这是父亲给她改装的装置,能接收特定频率的电子信号,此刻正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与天枢科技服务器机房的备用发电机运行声完全同步。
“备车。” 她合上笔记本转身就走,镜面反射出赵野被按回椅子的身影,他左耳边的疤痕在灯光下忽明忽暗,像个正在倒计时的秒针,“去钟表巷,我要见陆景然。”
警车驶出警局大门时,谢念瑶看向窗外掠过的街景,金属笔记本的反光里,她看见自己的瞳孔里映着个齿轮图案,齿牙间卡着父亲笔记里的那句话:“最精密的骗局,往往藏在最诚实的齿轮里。”
车后座的文件堆里,天枢科技的盗窃案现场照片被风吹得翻动,最后停在服务器机房的线路图上 —— 那些被剪断的线缆形成的形状,与陆景然在密室里画出的逻辑图惊人地相似,仿佛有人用破坏的痕迹,在诉说某个被掩盖的真相。
谢念瑶的指尖在金属笔记本的 “陆景然” 三个字上反复,突然想起他在密室里说的 “很快,你也会记住这个名字”。现在看来,这个从不骗人的男人,或许正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那把钥匙,只是这把钥匙的齿痕,似乎与父亲留下的锁孔,有着某种令人不安的契合。
远处的钟楼传来西点十五分的钟声,谢念瑶抬头望去,钟面的指针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像极了陆景然手腕上那只被磨掉数字的旧表。她知道,去见陆景然的这条路,或许会让她踏入和父亲一样的陷阱,但那些在笔记里、在监控中、在赵野的只言片语里不断浮现的线索,都在指向这个男人 —— 这个让她产生学术性好奇,又隐隐觉得危险的钟表匠。
金属笔记本在她膝头轻轻晃动,新的一页上,“钟表匠与盗窃案 —— 巧合?” 后面,她又添了一个字:“?” 两个并排的问号,像两只窥探真相的眼睛,在颠簸的车程中,静静等待着答案的揭晓。而她心里清楚,答案或许就藏在那个老旧的钟表巷里,藏在陆景然那些不会说谎的钟表和他那充满矛盾的人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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