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月28日的长沙，夜色像浸了墨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望城区的某间隐蔽会所里，烟雾缭绕中，文烈宏正把一叠厚厚的现金推到对面男人面前，手指上的金戒指在昏暗灯光下闪着冷光。“张局，这点意思你先收着，”他声音粗哑，带着惯有的蛮横，“那片地的审批，还得麻烦你多费心。”
被称作“张局”的男人眼神闪烁，刚要伸手，会所的门突然被撞开。不同于寻常警察的破门而入，冲进来的人穿着黑色作训服，脸上带着特制面罩，动作快如闪电——没等文烈宏的保镖反应过来，手腕己被反剪按在桌上，冰冷的手铐“咔哒”锁上，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文烈宏，涉嫌非法拘禁、敲诈勒索、行贿……跟我们走。”领头的人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手里的逮捕令在他眼前晃了晃。文烈宏看清上面的红色印章时，脸色瞬间惨白——那不是本地公安的章，是更高级别的特殊部门印章。
不到半小时，从会所到郊区的秘密据点，文烈宏的核心团伙连同那位“张局”在内的七名“保护伞”被一网打尽。没有鸣笛，没有喧嚣，几辆不起眼的越野车悄无声息地驶离望城区，车灯刺破夜色，最终汇入前往机场的高速。
与此同时，常德市委办公楼的灯还亮着。沈浩兴站在窗前，看着手机屏幕上弹出的“任务完成”提示，指尖在窗台上轻轻敲击着。手机里还有另一则消息，来自长沙市委书记李明泽：“老沈，你要的‘种子’己起运，目的地玄武。”
他回了个“收到”，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标题是“星畅集团2017年战略扩张规划”。文件旁压着张照片，是他和李明泽的高中合影——两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站在操场边，笑得露出牙齿。谁能想到，当年一起在晚自习偷看《孙子兵法》的伙伴，如今一个在常德深耕产业，一个在长沙执掌全局，默契依旧。
“在想什么？”林兰溪端着杯热茶走进来，看见他对着文件出神，“刚听兰溪说，文烈宏那边解决了？”
“嗯，连根拔起了。”沈浩兴接过茶杯，暖意顺着掌心蔓延开，“他占着望城区那块地三年，本来想搞非法开发，刚好挡住我们星畅在岳阳的有机蔬菜基地运输线。现在好了，障碍清了。”
林兰溪走到他身边，看着文件上的地图——常德境内的有机槟榔基地用绿色标注，岳阳的蔬菜基地是黄色，中间一条红色虚线连接两地，刚好绕过原来被文烈宏霸占的区域。“李明泽动作够快的，”她笑着说，“下午才跟他通完气，晚上就有结果了。”
“他那个人，从来‘兵贵神速’。”沈浩兴想起高中时，李明泽总爱抢在他前面解出数学难题，说“先下手为强”。如今在官场，这位发小依旧保持着这份果决，却多了份沉稳——就像这次处理文烈宏，不动声色布局半个月，收网时却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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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开董事会，”沈浩兴在文件上圈出几个重点，“要把岳阳基地的冷链物流再升级，跟诗涵的抖音店对接得更紧密些。王伟那小伙子提的‘产地首供首播’方案不错，能让蔬菜从采摘到发货不超过六小时。”
林兰溪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忽然想起刚结婚时，他在乡镇当副镇长，天天骑着自行车跑田间地头，回来就趴在桌上写调研报告，说“要让农民种的东西能卖出好价钱”。如今他坐在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做的还是一样的事，只是舞台更大了。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玄武监狱那边传来消息，文烈宏他们到了，开始分配任务——沙漠种植，2800亩，跟他一起去的还有几个以前搞非法开发的，正好让他们尝尝种庄稼的辛苦。”
沈浩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挺好。《孙子兵法》里说‘置之死地而后生’，让他们在沙漠里种活树，也算给社会做点实在事。听说那边管得严，表现不好就睡大通铺、没饭吃，正好磨磨他们的戾气。”
夜渐渐深了，办公楼的灯逐一熄灭。沈浩兴合上文件，和林兰溪一起走出大楼。车窗外，常德的街道上挂起了红灯笼，年味越来越浓。他忽然想起下午接到的电话，沈诗涵说工作室的年轻人要一起吃团年饭，让他这个“小舅舅”务必参加。
“明天早点下班，”他对林兰溪说，“去超市买点年货，诗涵他们回常德过年，家里该热闹热闹了。”
林兰溪笑着点头：“早就准备好了，你妈让带的腊鱼腊肉都装上车了，还有你最爱吃的蒿子粑粑，她蒸了三大笼。”
车子驶离市区，朝着家的方向开去。远处的夜空偶尔闪过烟花，照亮了路边的槟榔园——那些整齐排列的槟榔树，在夜色里像沉默的士兵，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安宁。沈浩兴望着窗外，忽然觉得，所谓的“谋略”，从来不是算计与征服，而是像沙漠里种出的树，像田埂上长出的菜，在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扎根，最终结出让所有人都能受益的果实。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李明泽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张照片：长沙湘江边的烟花正在绽放，配文“老沈，新年快乐”。沈浩兴回了张照片，是常德的槟榔园夜景，配文“同喜，来年继续”。
两个发小，两座城市，在这个冬夜里，用最简单的方式，约定着为这片土地继续耕耘的明天。而那些隐藏在夜色里的雷霆行动，那些看似冰冷的数字与规划，最终都将变成阳光下的果实，甜透寻常百姓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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