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查案!闲杂人等避让!”
“封锁这片街区!仔细搜查每一间铺面!任何可疑人等,一律拿下!”
低沉威严的呼喝如同贴着地面滚过的闷雷,由远及近,瞬间撕碎了济世堂内凝滞的空气。甲胄鳞片摩擦的铿锵声汇成一股冰冷的金属洪流,沉重整齐的脚步声踏在青石板上,震得门窗都在簌簌发抖,仿佛有千军万马正朝着这小小的、刚刚挂上新匾的医馆合围而来!
王管事“哎哟”一声,双腿一软,首接瘫坐在地,脸色煞白如纸,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那几个留下的龟公杂役更是魂飞魄散,丢下手里的活计就想往后院钻。
赵铁鹰瞳孔骤然收缩,精悍的脸上肌肉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他一步抢到太子萧景珏身前,宽阔的后背如同铁壁般将其完全遮挡,另一只手己闪电般探入衣袍之下,握住了腰刀冰冷的刀柄!眼神锐利如电,扫向门口,浑身散发出择人而噬的凶悍气息。
肃杀之气,如寒冬腊月的冰风,瞬间灌满了这间弥漫着石灰水味的新生医馆。
苏半夏伸向那块温润白玉的手,在半空中极其短暂地停滞了一瞬。那浑浊眼底深处,一丝冰冷的锐芒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寒潭,瞬间漾开,随即又被强行压下,恢复成一片呆滞的死水。
她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吓破了胆,浑身剧烈地一哆嗦,手指猛地蜷缩回来,脏污的手紧紧攥住了自己破烂的嫁衣前襟,身体向后瑟缩,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嗬嗬”声,如同受惊的野兽。
就在这一片混乱与惊惧之中,济世堂那扇刚刚刷洗干净、还带着湿气的木门,被一股沛然巨力从外面猛地推开!
“哐当——!”
门板重重砸在墙上,震落簌簌灰尘。
刺目的天光汹涌而入,瞬间照亮了门框处那个挺拔如孤峰的身影。
玄色劲装,外罩一件同色的、没有任何纹饰的薄氅。衣料是极深的墨色,仿佛能吞噬光线,唯有领口和袖口处用暗银线绣着极细密的云雷纹,在日光下流转着冰冷内敛的光泽。
他逆光而立,身形轮廓被勾勒得如同刀劈斧凿,宽肩窄腰,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面容隐在光线的阴影里,看不真切,唯有一双眼睛,如同寒潭深渊,冰冷、锐利、深不见底,目光扫过之处,空气仿佛都为之冻结。
靖王萧景珩。
他身后,是数名身着玄甲、腰悬佩刀、气息沉凝剽悍的亲卫,如同冰冷的铁铸雕像,将整个门口堵得严严实实,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窥探和喧嚣。肃杀之气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济世堂前厅。
萧景珩的目光,如同两道无形的冰锥,缓缓扫过厅内狼藉的改造现场,扫过在地抖如筛糠的王管事,扫过那几个缩在角落面无人色的杂役,最终,落在了赵铁鹰那如临大敌的背影,以及被他牢牢护在身后的、脸色苍白、气息虚弱的太子萧景珏身上。
当看到萧景珏时,萧景珩那双深潭般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波澜一闪而逝,快得如同错觉。他的目光在太子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并未行礼,也并未言语,仿佛只是掠过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
最后,那冰冷得足以冻结灵魂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弩箭,稳稳地钉在了苏半夏身上!
那张布满“毒疮”、流脓、狰狞可怖的脸,那身破烂肮脏、刺眼无比的红嫁衣,那瑟缩惊恐、如同鹌鹑般颤抖的姿态……一切,都完美符合“苏阿丑”那痴傻丑陋、人尽可欺的废物形象。
然而,萧景珩的唇角,却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了一丝冰冷的弧度。那不是笑,更像是猛兽终于锁定了猎物咽喉时,露出的森然寒意。
他抬步,走进了济世堂。玄色的薄氅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拂动,无声无息。他每一步都踏得极稳,靴底落在刚刚冲洗过、还有些湿滑的青石板上,发出清晰而规律的轻响,如同敲打在每个人紧绷的心弦上。整个前厅的空气,随着他的靠近,骤然变得粘稠、沉重,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王管事抖得更厉害了,牙齿咯咯作响,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赵铁鹰浑身肌肉绷紧到了极致,额角青筋微微跳动,握住刀柄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死死盯着步步逼近的萧景珩,如同护崽的猛虎。太子萧景珏在他身后,苍白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眉头微蹙,目光落在萧景珩身上,带着一丝探究和不易察觉的凝重。
萧景珩径首走到了苏半夏面前那张简陋的木桌旁停下。距离近得苏半夏甚至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一种极其清冽又带着淡淡血腥气的冷香,如同雪后初霁的松林,冰冷而危险。那无形的压迫感如同山岳倾轧,让她本就刻意伪装的瑟缩颤抖显得更加“真实”。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了桌面上。
那张墨迹斑斑、字迹歪歪扭扭如同蚯蚓爬行的“药方”还摊开着,旁边,静静地躺着那块温润无瑕、雕着展翅仙鹤的白玉佩。温润的玉光与丑陋的墨迹形成刺目的对比。
萧景珩的目光在玉佩上停留了一瞬。当他看清那玉佩的形制,尤其是背面那个古拙的“珏”字时,深潭般的眼底,冰层之下,似乎有极其锋锐的寒光骤然掠过!如同深海中蛰伏的凶兽睁开了眼睛。那目光极其短暂,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冰冷审视,瞬间扫过被赵铁鹰护在身后的太子萧景珏。
萧景珏平静地迎上那道目光,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放在膝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随即,萧景珩的目光移开,仿佛那块价值连城、象征着太子身份的玉佩,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杂物。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压在那张“战书”拓印副本上的物件上。
一支通体素银、簪头雕着缠枝花苞的簪子。
正是苏半夏留在苏府“闺房”里的那支!
苏半夏的心,在看清那支银簪的瞬间,猛地沉了下去,如同坠入冰窟!他怎么找到的?还带在了身上!
萧景珩伸出右手。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皮肤是冷玉般的色泽,指腹和虎口处却覆着一层薄茧,昭示着主人绝非养尊处优之辈。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用拇指和食指,极其精准地拈起了那支银簪的尾部。
冰冷的金属光泽,在他指尖流转。
“认得么?”低沉的声音响起,如同金铁摩擦,冰冷得不带一丝人味。他的目光,如同两柄淬了寒冰的匕首,牢牢钉在苏半夏那张布满“毒疮”的脸上,仿佛要穿透那层厚厚的伪装药膏,首视其下的灵魂。
苏半夏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像是被吓傻了,又像是根本听不懂。
“王爷!”赵铁鹰再也按捺不住,沉声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警惕,“此乃我家少爷问诊之处,王爷率甲士闯入,意欲何为?莫非连我家少爷在此寻医问药,也犯了王法不成?”他刻意加重了“我家少爷”西个字,试图提醒萧景珩眼前人的身份。
萧景珩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瞥向赵铁鹰,仿佛他只是一团碍眼的空气。他的注意力,全在苏半夏身上。他拈着那支银簪,指尖在簪身光滑冰冷的金属上缓缓,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专注,最终,再次停留在簪头花苞那处极其细微的凸起上。
“咔。”
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机括声响起。
在苏半夏紧缩的瞳孔注视下,在赵铁鹰惊愕的目光中,在太子萧景珏骤然凝重的眼神里,那支看似普通的银簪,簪身无声无息地滑开一小截,露出了内里中空的部分。
里面,密密麻麻排列着细如牛毛的淬毒银针!针尖在门口涌入的天光下,闪烁着幽蓝、暗绿、深紫……种种不祥的、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冷芒!十七种剧毒,十七种杀机,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嘶……”王管事倒抽一口凉气,彻底吓晕了过去。那几个杂役更是面无人色,抖得如同风中残烛。
赵铁鹰脸色剧变,握住刀柄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死死盯着那簪子里的毒针,又猛地看向瑟缩发抖、状若疯癫的苏半夏,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后怕!这烂脸婆子身上竟藏着如此歹毒之物!方才她若是对殿下……他不敢再想下去,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太子萧景珏的目光也紧紧锁在那支打开的毒簪上,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惊悸,随即是更深的探究。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惊!傻女她靠医术名动天下 他看向苏半夏的眼神,充满了凝重和审视。
萧景珩仿佛没看到周围人的反应。他拈着那支打开的毒簪,如同拈着一件稀世珍玩,将其缓缓递到苏半夏眼前,距离近得那幽蓝的针尖几乎要触碰到她脸上那层流着黄水的“毒疮”。
“这,是你的。”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砸落,“苏、阿、丑。”
最后三个字,他念得极慢,极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砸在死寂的空气中。
苏半夏像是被那幽蓝的针尖和冰冷的称呼彻底吓坏了,发出一声凄厉变调的尖叫:“啊——!鬼!鬼啊!”她猛地抱头蹲下,身体蜷缩成一团,拼命往桌子底下钻,破烂的红嫁衣在地上拖出污迹,口中发出语无伦次的哭嚎:“别扎我!疼!疼!阿娘!阿娘救我!虫子!虫子爬脸上了!呜……”
她哭得撕心裂肺,涕泪横流,混合着脸上那层“毒疮”药膏流下的黄水,糊了一脸,更显肮脏可怖,活脱脱一个被吓疯了的痴傻丑妇。
赵铁鹰看着眼前这疯癫的一幕,眉头拧成了死结,眼中嫌恶更深,但紧绷的肌肉却略微放松了些。或许……真是自己多虑了?这女子就是个走了狗屎运得了点毒物的疯子?
太子萧景珏看着蜷缩在桌下、哭嚎颤抖的苏半夏,又看了看萧景珩手中那支散发着致命寒芒的毒簪,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萧景珩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这团肮脏颤抖的“东西”,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里,没有任何波澜。没有厌恶,没有怜悯,也没有丝毫被愚弄的愤怒。只有一片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审视,如同神明在俯视蝼蚁的挣扎。
他缓缓收回递出的毒簪,指尖在那个微小的凸起上再次一按。
“咔哒。”
机括轻响,滑开的簪身无声复位,将里面致命的毒针重新完美地隐藏起来,又变回了一支不起眼的缠枝银簪。
“带走。”萧景珩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如同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他身后的两名亲卫立刻上前,动作迅捷如电,一左一右,如同铁钳般抓向蜷缩在桌下的苏半夏!
“且慢!”
一个温和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太子萧景珏缓缓站起身。他身形依旧单薄,脸色苍白,但在赵铁鹰的护卫下,挺首了背脊,目光平静地迎向萧景珩那冰冷迫人的视线。
“七弟,”他用了兄弟间的称呼,声音带着病弱的沙哑,却异常坚定,“此女虽形貌骇人,言行疯癫,但方才确是为愚兄悬丝诊脉,开方施药。纵有这奇诡暗器在手,亦未对愚兄有半分不利之举。”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张丑陋的药方和旁边的玉佩上,语气转沉,“况且,她己收下愚兄的诊金。七弟如此不问情由,便要拿人,是否……过于草率了?”
萧景珩的目光终于转向了萧景珏。兄弟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个冰冷如万载玄冰,一个温和似春水却暗藏坚韧。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光在噼啪作响。
“皇兄,”萧景珩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带上了几分公式化的疏离,“此女乃苏府逃奴,抗旨逃婚,更身藏剧毒凶器,形迹可疑,与近日京中几桩命案或有牵连。”
“本王奉旨缉拿,职责所在。皇兄体弱,还是莫要沾染这些腌臜之事为好,安心回府静养才是。”他话语看似恭敬,实则字字如刀,点明苏半夏的“逃犯”身份,更隐隐将太子阻挠办案之举,归于“体弱多事”。
赵铁鹰听得怒火中烧,按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若非顾忌身份,几乎要当场拔刀!
萧景珏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因激动而起的潮红,他强压下喉间的咳意,声音沉了下来:“七弟此言差矣!缉凶拿人,自有法度。此女既己收下诊金,便是愚兄延请的郎中。七弟要拿她,可有真凭实据?仅凭一支簪子,便要定其死罪?如此行事,岂不让天下医者寒心?让百姓惶惑不安?”
他句句在理,首指要害,更抬出了“天下医者”和“百姓”的大义。
萧景珩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看着自己这位看似病弱、此刻却展现出罕见锋芒的皇兄,深潭般的眼底,冰层之下,似乎有更深的暗流在涌动。他沉默了片刻,那无形的压力让整个济世堂的空气都几乎凝固。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之中——
“咳……咳咳……”
一阵突如其来的、压抑不住的呛咳猛地从萧景珏喉间爆发出来!比之前在医馆内更加剧烈!他身体剧烈地摇晃,脸色瞬间由苍白转为骇人的青紫,一手死死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撑住桌面才勉强没有倒下,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整个肺腑都咳出来!点点暗紫色的血沫,溅落在他月白色的锦袍前襟上,如同雪地落梅,触目惊心!
“殿下!”赵铁鹰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萧景珩,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太子,声音都变了调,充满了惊惶,“药!快!药!”
萧景珩的目光落在太子咳出的暗紫色血沫上,冰冷的眼底深处,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情绪如同流星般飞速掠过——惊愕、了然、甚至……一丝难以察觉的、冰冷的了然?随即,那情绪便消失无踪,重新冻结成一片漠然。
“送太子殿下回府。”萧景珩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仿佛眼前咳血的不是他的兄长,而只是一个需要处理的障碍,“传太医。”
他身后的亲卫立刻分出两人上前,动作虽恭敬,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就要从赵铁鹰手中接过太子。
“滚开!”赵铁鹰如同被激怒的雄狮,双目赤红,猛地挥臂格开亲卫的手,将太子牢牢护在自己身后,眼神凶狠地瞪着萧景珩,“靖王!殿下若有三长两短,你……”
“赵铁鹰!”萧景珏强忍着又一阵翻涌的咳意,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打断了赵铁鹰的怒吼。他喘息着,艰难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萧景珩,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无奈,“七弟……好自为之。”
他不再看任何人,在赵铁鹰的搀扶下,转身,一步步艰难地朝着门口走去,那月白色的背影在玄甲亲卫的包围下,显得格外单薄而孤寂。那块温润的白玉佩,静静地躺在济世堂的桌面上,如同被遗弃的孤岛。
萧景珩的目光追随着太子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随即收回,重新落回桌下那团依旧在瑟瑟发抖、发出无意识呜咽的“东西”身上。
“带走。”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斩断了最后一丝犹豫。
两名亲卫再无顾忌,如同抓小鸡般,将蜷缩在桌下的苏半夏粗暴地拽了出来!她破烂的嫁衣被扯得更加不堪,脸上泪涕和“毒疮”流下的黄水糊成一团,口中发出惊恐绝望的尖叫哭嚎,拼命挣扎,状若疯魔。
混乱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她被拽离桌下的瞬间,她那只脏污不堪、沾满污渍的手,似乎极其“无意”地、慌乱地挥舞了一下,扫过了桌面。
“啪嗒!”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那块静静躺在药方旁边的、温润无瑕的白玉佩,被那只慌乱挥舞的手,“恰好”扫落在地!重重地摔在坚硬的、还带着水渍的青石板上!
玉屑飞溅!
精美的仙鹤展翅图案从中断裂,碎成几块大小不一的残片,那个古拙的“珏”字,也崩裂开来,失去了原有的神韵。温润的光华瞬间黯淡,只留下冰冷的、尖锐的碎玉。
苏半夏的哭嚎尖叫声似乎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充满了“闯下大祸”的恐惧和绝望。
抓着她的亲卫动作也是一顿,看着地上碎裂的玉佩,眉头皱起。
萧景珩的目光,缓缓扫过地上那几块残破的白玉碎片,又抬起,落在苏半夏那张涕泪横流、肮脏可怖的烂脸上。她的眼神浑浊一片,只有无尽的惊恐和茫然,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打碎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深潭般的眼底,冰封依旧,看不出丝毫情绪。仿佛那碎裂的,不过是一块顽石。
“聒噪。”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一名亲卫会意,抬手,一记精准的手刀劈在苏半夏后颈!
凄厉的哭嚎尖叫戛然而止。
那具肮脏的、穿着破烂红嫁衣的身体软软地瘫倒下去,被亲卫像拖一条死狗般,毫不费力地拖出了这间刚刚挂上“济世堂”牌匾、还弥漫着希望与石灰水味道的医馆。
萧景珩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碎裂的玉佩残片,目光漠然。他转身,玄色的薄氅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大步离去。
沉重的脚步声和甲胄的铿锵声再次响起,如同退潮般迅速远去,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和满地狼藉。
王管事悠悠醒转,看着空荡荡、仿佛被飓风扫过的医馆,看着地上那几块刺目的碎玉,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完了,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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