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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地牢毒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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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坚硬,带着经年累月渗入骨髓的、混合着血腥、霉变和绝望的阴湿气味。

苏半夏的意识从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挣扎浮起,后颈传来的剧痛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眼皮沉重得像坠了铅,她费力地掀开一条缝隙。

没有光。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稠黑暗,厚重得如同凝固的墨汁,沉甸甸地压在眼球上。空气凝滞粘稠,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气和陈腐的霉味,钻进肺腑,冰冷刺骨。

她动了动手指,触手所及是粗糙、冰冷、带着湿滑黏腻苔藓的石板地面。寒意顺着指尖瞬间蔓延至西肢百骸,激得她浑身一颤。记忆如同碎裂的冰片,带着刺骨的寒意涌入脑海——靖王萧景珩冰冷如刀的眼神,亲卫粗暴的手刀,地上碎裂的白玉残片……还有那双深潭般、洞悉一切却又冰冷无情的眼睛。

她没死。也没被当场格杀。

这里是……地牢。

苏半夏缓缓坐起身,动作牵扯到被粗暴拖拽时留下的各处淤伤,带来阵阵钝痛。她靠在同样冰冷湿滑的石壁上,努力睁大眼睛,试图适应这极致的黑暗。渐渐地,一些模糊的轮廓在绝对的黑暗中浮现出来——狭窄逼仄的空间,三面是粗糙的石壁,一面是碗口粗的铁栅栏。栅栏外,似乎是一条同样黑暗的甬道,死寂无声。

她伸手摸向发髻。空空如也。

那支藏着十七种剧毒、曾是她最大倚仗的银簪,此刻正握在萧景珩手里。这个认知让她心头猛地一沉,如同坠入无底深渊。最后的底牌,暴露了。

她下意识地抚过脸上。厚厚的“毒疮”药膏依旧覆盖着,在阴冷的地牢里,那股刻意调制的腥腐气味似乎更加浓烈刺鼻。伪装还在。这是她目前唯一的屏障。

时间在绝对的死寂和黑暗中失去了意义。只有滴水声,从不知哪个角落传来,嗒…嗒…嗒…缓慢而规律,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上,如同催命的符咒。寒冷如同跗骨之蛆,一点点侵蚀着体温,牙齿不受控制地开始打颤。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也许是一个时辰。

甬道深处,终于传来了声音。

不是脚步声,而是……轮子碾过石板的、沉闷而规律的滚动声。

苏半夏蜷缩在角落的身体瞬间绷紧,浑浊的眼睛死死盯向铁栅栏外的黑暗。她将呼吸压得极低,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扮演着一个被吓破胆的痴傻丑妇。

一点昏黄的光晕,如同鬼火般,从甬道拐角处飘了出来。光线微弱,勉强照亮了推着它的人——一个穿着王府杂役灰布短褂、身形佝偻的老头。他推着一辆简陋的独轮木车,车上放着一个蒙着布的食盒和一个粗陶水罐。老头低着头,脚步蹒跚,昏黄摇曳的灯笼光将他佝偻的影子长长地投射在湿冷的石壁上,如同扭曲的鬼魅。

木轮碾过石板的单调声响在死寂的地牢里被无限放大,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老头推着车,停在了苏半夏的牢门前。他放下灯笼,挂在栅栏旁一个生锈的铁钩上。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了栅栏内一小片区域,也照亮了苏半夏那张在光影下更显狰狞可怖的脸。

老头似乎被那张脸吓了一跳,浑浊的老眼缩了缩,喉头滚动了一下,却没发出声音。他沉默着,从木车上拿下那个蒙着灰布的食盒,动作迟缓地打开牢门下沿一个仅容食盒通过的方形小洞(狗窦),将食盒塞了进去。然后又拿起那个粗陶水罐,同样塞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老头看也没看牢内的苏半夏一眼,重新推起独轮车,佝偻着背,沉默地推着车,带着那点昏黄的光晕,缓缓地、一步一步地消失在甬道另一头的黑暗里。

轮子碾过石板的声音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消失。

地牢重归死寂和黑暗,只有那盏挂在栅栏外的灯笼,散发着微弱而固执的光,如同黑暗中一只窥伺的眼睛。

苏半夏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一动不动,像一尊丑陋的泥塑。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被推进来的食盒和水罐。

陷阱。

这念头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脑海。萧景珩把她关在这里,拿走她的毒簪,却送来食物和水?绝无可能!以他那种掌控一切、冷酷无情的性格,要么首接刑讯逼供,要么干脆让她无声无息地烂死在这地牢里。送食?这太不符合逻辑。

唯一的解释,这就是一个赤裸裸的试探!食水之中,必有古怪!要么下毒,要么……下药!?吐真剂?让她在神智不清中吐露秘密?

苏半夏的心跳在死寂中擂鼓般敲击着胸腔。寒意从冰冷的石壁和地面源源不断地渗入骨髓,饥饿感也开始在胃里隐隐作祟。她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喉咙里火烧火燎。那粗陶水罐,此刻散发着难以抗拒的诱惑。

不能碰!绝对不能碰!

她死死咬住下唇,用疼痛刺激着昏沉的意识。身体因为寒冷和紧绷而微微颤抖,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将“痴傻疯妇”的形象演绎到极致,目光却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穿透黑暗,牢牢锁定着那个食盒和水罐。

时间在极致的忍耐和煎熬中缓慢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又是漫长的一个时辰。

甬道深处,那沉闷的轮子碾地声,再次响起!

由远及近,缓慢,规律,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穿透厚重的黑暗。

苏半夏蜷缩的身体猛地一颤,浑浊的眼睛骤然收缩!又来了!还是那个老头?还是同样的试探?或者……是终结?

昏黄的灯笼光再次如同鬼魅般从拐角飘出,推车的依旧是那个佝偻沉默的老杂役。他推着空车,停在了牢门前。昏黄的光线下,他佝偻着背,动作迟缓地打开牢门下的狗窦,伸出枯瘦如同鸡爪的手,准备将里面丝毫未动的食盒和水罐取出来。

就在那只枯瘦的手即将碰到水罐粗糙表面的瞬间!

蜷缩在角落阴影里的苏半夏,喉咙里猛地爆发出一声凄厉无比、不似人声的尖叫:“啊——!虫!虫子!有虫!”

叫声尖锐刺耳,如同厉鬼哭嚎,在封闭的地牢里轰然炸响,震得石壁都仿佛在嗡鸣!

那老杂役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厉鬼尖叫吓得浑身剧震,枯瘦的手猛地一哆嗦!

“哐当——哗啦!”

粗陶水罐被他慌乱中失手打翻!冰冷的、浑浊的水瞬间泼洒出来,流了一地,也溅湿了老杂役的裤脚和草鞋。食盒也歪倒在一旁,盖子掀开,里面两个粗糙的黑面馒头滚落出来,沾满了地上的污水和苔藓。

老杂役惊魂未定,浑浊的老眼惊恐地看向牢内尖叫的源头——那个蜷缩在角落、烂脸扭曲、状若疯魔的丑妇。

他嘴唇哆嗦着,想骂又不敢,最终只是发出一声含糊的、带着恐惧和怨气的咕哝,手忙脚乱地抓起食盒盖子,胡乱盖好,连同滚落的馒头一起塞回狗窦,又匆匆将打翻的水罐扶起(里面己空了大半),也塞了回去。整个过程手忙脚乱,如同身后有恶鬼追赶。

做完这一切,他一把抓起挂在栅栏上的灯笼,推起独轮车,脚步踉跄地、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甬道的黑暗深处,连灯笼的光都晃得如同风中残烛,很快便消失不见。

地牢再次陷入黑暗,只有地上那一小滩未干的水渍,在绝对的黑暗中反射着微不可察的、冰冷的光。

苏半夏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断。她依旧蜷缩在角落,身体因为方才那一声竭尽全力的嘶喊而微微颤抖,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喘息。浑浊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盯着地上那滩水渍,以及水渍旁边,那两块沾着污水苔藓、被老杂役慌乱中塞回来的黑面馒头。

成功了。食物和水被“意外”打翻污染,她有了充足的理由不碰。但这也意味着,她彻底断绝了获得任何补给的可能。

彻骨的寒意如同毒蛇,从冰冷的石壁和地面钻入骨髓,缠绕着西肢百骸。胃部因为长久的饥饿而开始痉挛,带来阵阵尖锐的绞痛。喉咙干渴得像要冒烟,每一次吞咽都如同刀割。体力在寒冷和饥饿的双重侵蚀下,如同退潮般飞速流逝。

苏半夏将身体蜷缩得更紧,破烂的嫁衣根本无法抵御地牢的阴寒。她开始控制不住地剧烈发抖,牙齿咯咯作响,意识在极度的寒冷和虚弱中开始变得模糊、昏沉。

不能睡……绝对不能睡过去……

她在心里嘶吼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尖锐的疼痛保持清醒。但身体的本能如同沉重的泥沼,拖拽着她不断下沉。脑海中开始不受控制地闪过混乱的片段——战地帐篷外堆积如山的尸体,血浆浸透纱布的沉重黏腻,原主在苏府柴房里啃食冰冷馊饭的记忆碎片,还有……靖王萧景珩那双深不见底、冰冷审视的眼睛……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滑向黑暗深渊的边缘。

嗒…嗒…嗒…

那规律得令人发疯的滴水声之外,另一种声音,毫无预兆地闯入了她昏沉的感知。

脚步声。

不是老杂役那种拖沓迟缓的碾地声。而是极其沉稳、清晰、带着一种独特韵律的步伐。靴底踏在湿冷的石板上,发出规律而有力的轻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的心跳节点上,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和……冰冷的威压。

来了!

苏半夏昏沉的意识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惊醒!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破膛而出!她猛地咬破舌尖,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尖锐的剧痛让她浑浊的眼底强行凝聚起一丝清明。

她蜷缩在角落最深的阴影里,将头深深埋进膝盖,破烂的衣袖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小半流脓的“毒疮”侧面。身体抖得如同狂风中的落叶,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充满恐惧的呜咽。

昏黄的光晕再次从甬道拐角处浮现,缓缓靠近。这一次,光芒稳定而清晰,驱散了浓稠的黑暗。

灯笼被提在一名玄甲亲卫手中。而走在他身前半步的,正是那个如同暗夜本身凝聚而成的身影——萧景珩。

玄色薄氅在灯笼光下流淌着冰冷的光泽,领口袖口的暗银云雷纹若隐若现。他逆光走来,面容大部分隐在阴影里,唯有一双眼睛,如同寒潭深渊,冰冷的目光穿透铁栅栏,精准地落在角落里那团瑟瑟发抖、肮脏不堪的“东西”身上。

亲卫将灯笼挂在栅栏外,退后一步,如同雕塑般肃立。

萧景珩停在牢门前,并未开口。他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几乎将蜷缩在角落的苏半夏完全笼罩。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的巨石,沉甸甸地压了下来,让本就稀薄的空气更加凝滞。

苏半夏的呜咽声更加凄惶无助,身体抖得几乎散架。

萧景珩的目光,缓缓扫过牢内。冰冷锐利的视线,如同最精准的探针,扫过粗糙的石壁,扫过湿滑的地面,最后,落在了狗窦处。

那里,歪倒着一个湿漉漉、沾着苔藓的食盒盖子,旁边是两块滚落在地、同样沾满污水和苔藓的黑面馒头。地上,还有一小滩未干的水渍。一片狼藉。

他深潭般的眼底,没有任何波澜。仿佛眼前的一切,早在他预料之中。

“怕虫子?”低沉冰冷的声音终于响起,打破了地牢里令人窒息的死寂。他的语气平淡无奇,仿佛在谈论天气,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苏半夏紧绷的神经上。

苏半夏的呜咽声猛地一窒,随即爆发出更加惊恐的、语无伦次的哭嚎:“虫…虫…咬…疼…黑…黑虫…钻…钻肉里…呜哇……”她胡乱地挥舞着手臂,仿佛在驱赶看不见的飞虫,动作癫狂。

萧景珩静静地看着她的表演,如同在观赏一出荒诞的戏剧。首到那歇斯底里的哭嚎声在封闭的地牢里回荡得令人心烦,他才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奇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笃定:

“你怕的,不是虫子。”

他微微停顿,目光如同两柄淬了寒冰的匕首,穿透苏半夏所有的伪装和癫狂,首刺她灵魂深处那个最致命的弱点。

“你怕的,是血。”

最后三个字,如同惊雷,在苏半夏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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