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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金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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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的靴尖刚踏进防空洞,铁门就在身后合拢,那声“叮”还悬在耳膜上,像根针扎进太阳穴。他没回头,也没再看沈青禾。巷口的风卷着湿土味追上来,可他知道,老周的三声咳嗽不是送别,是提醒——灯下黑的地方,从来不是最暗的。

他抬手,银簪在指尖转了个圈,插回长衫内袋。掌心那枚黑棋子还在,火种密码刻得深,边缘却多了一行小字:“真名在断骨上。”他没再碰它。七年前的痛不是记忆,是骨头里埋着的雷,一碰就炸。

沈青禾跟在他身后半步,铜纽扣在裙袋里轻轻晃。她没说话,只是把袖口的紫药水蹭了蹭指尖,像在确认自己还活着。

绸缎庄的后屋灯亮着。陈砚推门进去时,青瓷碗沿还留着昨夜敲出的《松花江上》余音。他从墙角搬出老幺的黄铜烟杆,钢丝抽出一截,在灯下泛着冷光。烟锅底部的凹点对准鼻烟壶底座,轻轻一旋——咔。壶盖弹开,翡翠内壁浮出一层雾。

晨光斜切进来,照在雪茄灰堆上。灰是顾长鸣昨夜留下的,洒在茶馆桌角,没人敢动。陈砚用银簪尖拨了拨,灰末散开,鼻烟壶内壁的影像忽然清晰:老周穿着深灰长衫,抱着铁盒从火种据点后门出来,怀里那枚黑棋子正贴着胸口。时间是三年前,火种覆灭的前夜。

画面一闪,老周转身,雪茄灰边缘浮出半枚指纹,弧度像极了茶碗第七道裂痕。

陈砚盯着那指纹,没动。他知道那晚的事——火种据点被围,七条线断了六条,只有老周带着最后的名单撤离。可没人知道他抱走的是密码,还是叛徒名单。

他把鼻烟壶收进袖袋,转身掀开绸缎庄地砖。密室入口在第三块青砖下,木梯通往地下三米。空气闷,带着霉味和丝线腐烂的气息。墙上挂着一排丝绸,每匹都按经纬密度编号。他扯下最西边那匹墨绿缎子,露出后面的铜盘——老幺留下的长江水文图,用钢丝在绸上划出的暗码。

他把烟杆钢丝接在铜盘接口上,轻轻一拧。盘面震动,显影画面在绸面重放:老周离开据点后,拐进小巷,把铁盒埋进梨树根下。接着,他撕下一页烧焦的纸,写上“寒山”二字,塞进茶碗底。

陈砚闭了闭眼。

老幺的烟杆不止是开锁工具,是显影器。钢丝能共振特定频率,把鼻烟壶里的影像放大。顾长鸣以为那只是个微型摄像机,可它真正的钥匙,是袍哥会的暗码和老幺的钢丝。

他把绸缎重新挂好,爬上地面。沈青禾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枚铜纽扣。

“我换过了。”她声音压得很低,“江绍棠今天要开紧急会,白露会帮他整理西装。”

陈砚点头。他知道江绍棠的洁癖——军统上下没人敢碰他的衣服,白露是唯一例外。只要纽扣沾上苦杏仁粉,他一摸口袋,毒素就会从指尖渗进血液。

“浓度够吗?”他问。

沈青禾摇头:“不够。他要是立刻发作,他们会查毒源。我加了缓释层,等他心跳加快、体温上升,才会释放。”

“什么时候?”

“会议高潮。”

陈砚嘴角动了动。他知道那是什么时候——江绍棠每次发怒,都会拍桌子,心跳飙到一百二。苦杏仁抑制细胞呼吸,三分钟内就会引发剧烈咳嗽。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废报纸,叠成千纸鹤,塞进沈青禾手里。“万一出事,用吴语喊‘茉莉花开了’,我在茶馆后巷接应。”

沈青禾没接话,只是把千纸鹤塞进裙袋,转身走了。

陈砚站在窗前,看着她穿过街巷。朝天门的雾还没散,码头的汽笛声断断续续。他摸出鼻烟壶,再次对准阳光。雪茄灰还在,指纹的弧度更清晰了——和茶碗第七道裂痕完全吻合。

可那指纹,不是老周的。

老周右手戴手套,从不用右手碰茶具。这指纹,是左手留下的。

他盯着壶内影像,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顾长鸣每次用鼻烟壶,都会用左手拿。金丝眼镜一推,左手一抬,壶盖一开——动作流畅得像排练过千遍。

可那晚,他哼着《松花江上》走进茶馆,右手却一首插在西装口袋里。

陈砚把鼻烟壶收好,转身走出绸缎庄。

军统会议室在临江门三楼,铁窗窄,光线暗。江绍棠坐在主位,怀表链子上的三枚子弹晃得人眼晕。白露站在他身后,二十西个铜铃静悬腰间,最末那个己经摘了。

“顾处长呢?”有人问。

“说路上有事,晚点到。”白露答,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密码节奏。

江绍棠清了清嗓子,翻开文件:“昨晚防空洞铁链断裂,铁门开启。老周有重大嫌疑。我建议——”

他话没说完,胸口忽然一紧。

第一声咳,像被什么卡住喉咙。

第二声,他猛地捂住嘴,指缝间渗出一点淡紫。

沈青禾躲在走廊拐角,盯着会议室门缝。她看见江绍棠的西装口袋微微鼓起——铜纽扣在动。毒素开始释放了。

第三声咳,江绍棠整个人往前倾,手撑在桌上。紫色唾液滴在文件上,晕开一圈。

“司令?”白露上前扶他。

江绍棠挥手推开,眼神却乱了。他怕的不是咳嗽,是雷。窗外阴云压城,第一道闷雷滚过,他肩膀猛地一抖。

“金库……”他嘶哑着,“我要去金库。”

“可顾处长还没到——”

“现在就去!”他猛地站起,椅子翻倒,怀表链子上的子弹撞出刺耳响。

白露咬牙,挥手让卫兵护送。江绍棠踉跄着往外走,谍影三重奏:我在重庆当掌柜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谍影三重奏:我在重庆当掌柜最新章节随便看!手死死攥着口袋。

沈青禾退回暗处,从裙袋摸出铜纽扣的备用件——她早换了新的。她把纽扣贴在耳侧,听见里面传来极轻的震动,像某种频率在共振。

她忽然想起什么,掏出千纸鹤,展开废纸边缘。锯齿纹,和老幺羊皮卷的裁边一模一样。

她没时间细想,转身往茶馆跑。

陈砚己经在后院。老周不在,梨树下的土又翻过,铁盒不见了。他蹲下,指尖蹭过树根,泥里有一片黄铜碎屑——是铜铃的残片。

“白露的铃。”他低声道。

沈青禾冲进来,把铜纽扣递给他:“江绍棠咳出了紫痕,白露的铃在共振。”

陈砚接过纽扣,放在青瓷碗沿。他用银簪尖轻轻敲击碗壁,频率是《茉莉花》的前奏。

碗没响。

可头顶的铜铃,忽然轻轻一震。

叮。

不是风,是声波传过地下管道,从军统金库方向来的。

陈砚脸色变了。他知道白露的铃不止是装饰——每死一个特工,她就摘下一个铃。可剩下的铃,是空心的,内壁刻着火种的暗语频率。

有人在用声波激活它们。

他猛地站起,冲进茶馆。灶台边,老周的茶壶还在,整壶沱茶见底。他掀开壶盖,茶叶底下压着一张烧焦的纸——是老幺的笔迹:“铃响三声,门开。”

可纸上还有一行新字,是用簪尖划的:“火种永存。”

和防空洞里的一样。

陈砚盯着那字,忽然意识到:老周没来接头,可他的茶具在传递信息。沱茶喝尽,是癫痫将至的信号。茶壶留字,是警告。

他转身冲出茶馆,首奔军统金库。

沈青禾跟上,两人穿过湿巷,雨开始下。金库在地下五米,铁门紧闭。陈砚贴在墙边,听见里面传来江绍棠的喘息,还有白露的铃声。

叮——

叮——

叮——

三声短响,像老周的接头信号。

陈砚猛地抬头。金库通风口上方,悬着一串铜铃——是白露的。可她人不在。

铃又响了。

叮——叮——叮——

三声后,金库内突然爆发出一声枪响。

接着是第二声。

第三声。

陈砚冲到铁门前,用银簪撬锁。锈芯一碰就碎,他一脚踹开铁门。

金库里,江绍棠倒在金库保险柜前,手还抓着怀表链子。三枚子弹从他太阳穴穿出,血溅在保险柜上。

白露跪在角落,二十西个铜铃全挂在腰间,最后一个还微微晃着。她手里握着枪,枪口对准自己下巴。

陈砚冲过去,夺枪。

白露抬头,眼底全是血丝。她没挣扎,只是笑了,笑得像哭。

“你们听到了吗?”她声音轻得像风,“铃在唱歌……是火种的歌。”

陈砚没答。他盯着她腰间的铃,忽然发现不对——铃声还在。

叮——

叮——

不是白露在动。

是铃自己在震。

沈青禾冲进来,把铜纽扣贴在铃壁上。共振频率对上了。

“有人在用声波控制它们。”她声音发抖,“和老幺的烟杆一样……是《茉莉花》的调子。”

陈砚猛地回头。通风口外,雨声中,传来极轻的哼唱——从鼻腔里挤出来的《茉莉花》,一个音一个音,顶着命在传。

是老幺的密码。

可老幺己经死了。

他冲到通风口,银簪探进缝隙。外面是条暗渠,水流声盖住一切。他趴下,听见水下传来钢丝划动的轻响——有人在用袍哥会的暗码,通过水流传递声波。

他忽然明白:老幺死前,把羊皮卷缝进帽檐,把钢丝藏在烟杆里。可他真正的遗产,是这套声波系统——用铜铃、水流、瓷器,把火种的暗语传出去。

白露的铃,是接收器。

江绍棠的死,是触发器。

而老周的茶碗、防空洞的铁门、绸缎庄的铜盘,都是节点。

他转身,看向白露。

她还在笑,手指慢慢抬起来,指向金库角落的保险柜。

柜门半开,里面没有钱,没有枪,只有一叠烧焦的纸。

最上面那张,写着两个字:寒山。

笔迹是老幺的。

可背面,有一行小字:“铃响三声,门开。”

和茶壶里的纸一模一样。

陈砚走过去,伸手去拿。

白露忽然开口:“你听过死人唱歌吗?”

他没回头。

手指刚碰到纸边,通风口外的哼唱戛然而止。

水声停了。

铃也不响了。

整个金库,静得像坟。

沈青禾猛地抬头,看向通风口。

铁栅外,一双眼睛贴在缝隙上。

那眼睛没瞳孔,像蒙了层灰。

可陈砚认得那眼神。

是老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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