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那事儿像长了翅膀,没两天就在附近几个生产队传开了。
“哎,听说了吗?渔村那个孤女林晚舟,神了!赵老栓家狗蛋烧得都抽过去了,老孙头都没辙,愣是让她几针下去给扎活了!”
“真的假的?那么邪乎?”
“千真万确!赵老栓亲口说的,就差给那丫头立长生牌位了!”
“啧啧,看不出来啊,平时不声不响的,还有这本事?”
林晚舟走在村里,明显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多了,探究的、好奇的、敬畏的,当然,也少不了那种酸溜溜、阴沉沉的。
王婶子挎着个篮子,故意凑到几个纳鞋底的妇女堆里,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路过的林晚舟听见:“哼,会扎两针有啥了不起?指不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你们瞅瞅她那日子过的,三天两头飘肉香,窗户纸都糊新的了,哪来的钱?一个孤女……”
旁边有人小声附和:“就是,她那自留地,邪门得很,那土豆红薯,长得也太快了……”
李红梅拎着个破桶去井边打水,听着这些议论,心里那股邪火烧得更旺了。她看着林晚舟那间虽然破旧但明显透着股殷实劲的石屋,再看看自己住的漏风知青点,啃着拉嗓子的窝头咸菜,嫉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凭什么?一个乡下丫头,日子过得比她们这些城里来的知青还滋润?还成了什么“特聘”卫生员?呸!
这天晌午,林晚舟刚从自留地里摘了点嫩豆角回来,准备下面条,就听见院门外一阵喧哗。
“林晚舟!林晚舟在家吗?”一个带着哭腔的妇人声音响起,还夹杂着孩子的哭声。
林晚舟放下豆角走出去。院门外站着个面生的妇人,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裳,怀里抱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孩子脸色蜡黄,捂着肚子蜷缩着,哭得气都喘不上来。妇人旁边还跟着个愁眉苦脸的中年汉子,是邻村大王庄的。
“你是……”林晚舟问。
“林大夫!救救我儿子吧!”那妇人噗通就跪下了,“我是大王庄的,这是我儿子铁蛋。他这肚子疼了三天了,疼得打滚,啥也吃不下,拉也拉不出。我们庄的赤脚医生看了,吃了药也不管用,听说您本事大,求您给看看吧!”妇人说着就磕头。
那汉子也一脸哀求:“林大夫,求您了!孩子疼得不行了!”
林晚舟皱了皱眉,这架势有点大。她上前一步,避开妇人的跪拜:“先起来,把孩子抱进来我看看。”
把孩子放在炕上,林晚舟仔细检查。孩子腹部鼓胀得像个小皮球,硬邦邦的,一碰就疼得嗷嗷叫。她问了问症状,结合末世见过的病例,心里有了谱。这像是蛔虫钻胆引起的胆道梗阻,再拖下去可能穿孔,要命!
“你们庄的赤脚医生给他吃的啥药?”林晚舟问。
“就……就给了点泻药,还有打虫的药丸子……”汉子嗫嚅着。
林晚舟心里叹气,这年头,很多赤脚医生连基本的寄生虫病都处理不好。她转身进了里屋,从空间里取出几片特效的驱虫药(阿苯达唑类),又拿了一小瓶蓖麻油。回到外间,她把药片碾成粉,混在温水里,又滴了两滴灵泉水,给铁蛋灌下去。然后倒了点蓖麻油。
“把这个也喝了,有点难喝,忍住。”林晚舟语气不容置疑。
铁蛋被腹痛折磨得没了力气,乖乖喝了。林晚舟又拿出银针,在他腹部和腿上的几个穴位下了针,轻轻捻动,引导着异能一丝丝渗透进去,舒缓痉挛的胆管。
不到半个时辰,铁蛋的呻吟声小了,蜡黄的脸上有了点血色。又过了一会儿,他猛地爬起来,捂着肚子就往屋外茅厕冲。
好一阵子,铁蛋才回来,虽然腿还有点软,但脸上的痛苦劲儿没了,小声说:“娘,我……我拉了好多虫子……肚子不疼了……”
妇人抱着儿子喜极而泣,对着林晚舟又是一阵千恩万谢。汉子从怀里哆哆嗦嗦摸出几张皱巴巴的毛票和几两粮票,硬要塞给林晚舟。
林晚舟推了回去:“钱就算了,都是乡邻。以后注意孩子卫生,饭前便后洗手,别喝生水。”她想了想,又用纸包了一小点驱虫药粉递过去,“这个拿着,过两个月,按这个分量再给孩子吃一次,巩固下。”
送走了感恩戴德的大王庄一家子,林晚舟刚松了口气,村支书赵大山又兴冲冲地跑来了,身后还跟着个穿着西个兜干部服、骑着自行车的人。
“晚舟!大喜事!”赵大山红光满面,“这是公社的陈干事!你治好大王庄孩子的事儿,传到公社了!领导们特别重视,表扬你呢!这不,陈干事代表公社,给你送奖状来了!还有奖励!”
陈干事推了推眼镜,笑呵呵地展开一张印着红字的奖状:“林晚舟同志,鉴于你救死扶伤,医术精湛,特授予‘先进卫生工作者’称号!这是给你的奖励!”说着,递过来一个崭新的铁皮暖水瓶和一个印着红双喜的搪瓷缸子。
嚯!暖水瓶!这可是稀罕物件!村里也就支书家和会计家有一个。
围观的村民发出羡慕的惊叹声。
“谢谢公社领导,谢谢陈干事。”林晚舟接过来,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心里却警铃微作。树大招风啊。
陈干事又说:“林同志,你这医术,在咱们公社都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公社卫生院那边条件更好,领导的意思呢,是希望你能去卫生院工作,或者定期去坐诊,给更多的群众服务嘛!”
林晚舟心里早有预案,立刻婉拒:“陈干事,您抬举我了。我就跟我爹娘留下的那几本破书学了点皮毛,治个急症还行,哪敢去卫生院坐诊?那不是耽误事嘛。再说,我这还得种地挣工分养活自己呢。不过领导放心,附近乡邻要是有啥急病难症,我但凡能帮上忙的,绝不推辞。”
陈干事还想再劝,赵大山赶紧帮腔:“是啊陈干事,晚舟丫头一个人也不容易,她这医术也是祖传的,讲究个……呃……清静钻研!去卫生院坐班,反倒拘束了她!”
陈干事看林晚舟态度坚决,赵大山也这么说,只好作罢,又勉励了几句,骑着自行车走了。
赵大山拿着暖水瓶爱不释手:“好东西啊晚舟!晚上烧了水,灌进去,明早起来还是热的!”
林晚舟笑了笑,把暖水瓶递给赵大山:“支书,这个您拿回去用吧,我用那破瓦罐烧水习惯了。搪瓷缸子我留着喝水就成。”她深知财不露白,暖水瓶太扎眼。
赵大山一愣,随即明白了林晚舟的意思,心里更觉得这丫头懂事:“这……这怎么好意思……”
“您为村里操劳,该用点好的。”林晚舟不由分说塞给他。
赵大山感慨地拿着暖水瓶走了。人群也渐渐散了。
李红梅躲在知青点门口,看着林晚舟手里的新搪瓷缸子和赵大山抱走的暖水瓶,眼睛都红了,指甲狠狠掐进了手心。凭什么?连公社干部都来给她送奖状?凭什么好东西都是她的?
王婶子站在自家院门口,撇着嘴,跟旁边的人嘀嘀咕咕:“看见没?暖水瓶都瞧不上,随手就送人了!这得多厚的家底?指不定啊……”
流言像长了脚,在羡慕和敬畏之外,又添了几分酸涩的猜忌,在渔村的角落里悄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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