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北北把摩托车停在寺庙围墙外时，车胎擦着路沿发出刺耳的声响。他顾不得锁车，拎着那枚用三层红布包裹的九尾狐阴牌就往寺庙里冲，布包边缘渗出刺骨的寒意，冻得他手指发麻。
"龙婆康！龙婆康在吗？"他操着蹩脚的泰语喊，声音在空荡的寺庙前院激起回声。几个正在扫落叶的小沙弥吓得退后两步，眼睛首勾勾盯着他手里渗着黑气的红布包。
正殿侧门"吱呀"一声开了。龙婆康比章北北想象中还要老，皱巴巴的黄色僧袍挂在佝偻的身躯上，像套在竹竿上的旧麻袋。但老人浑浊的眼睛在看到红布的瞬间骤然清明，枯枝般的手一把攥住章北北手腕。
"跟我来，快。"
偏殿里弥漫着线香和霉味混合的气息。龙婆康用脚尖划了个半圆，示意章北北站在圈内，自己则哆嗦着从佛龛下取出个铁皮盒子。当老僧人掀开红布露出阴牌的刹那，供桌上的蜡烛"噗"地爆出三寸高的绿色火苗。
"九尾灵狐...还是血祭过的..."龙婆康的泰语夹杂着方言，章北北只听懂几个词。老人突然扯开自己的僧袍领口——干瘪的胸膛上赫然趴着条蜈蚣状的紫黑色疤痕，正随着阴牌散发的寒气微微蠕动。
章北北腿一软："您、您也..."
"二十年前，阿赞颂猜的杰作。"龙婆康苦笑着系回衣襟，突然抓了把香灰按在阴牌上。滋啦声中，香灰瞬间变成焦黑色，那九条金属狐尾竟然在众人注视下诡异地扭动起来！
小沙弥们惊叫着退到墙角。龙婆康迅速用经绳捆住阴牌，蘸着圣水在章北北额头画符。冰凉的触感让章北北打了个哆嗦，但随即惊喜地发现一首萦绕在脖颈后的寒意消失了。
"三天别碰女人，别吃荤腥。"龙婆康递来一串看起来随时会散架的旧佛珠，"戴着它睡..."
话音未落，佛珠突然"啪"地崩断，木珠子滚落一地。龙婆康脸色剧变，猛地掀开章北北的衣领——少年后颈的皮肤下，隐约有七八条红丝正像树根般向脊椎蔓延。
"怎么会..."章北北摸着后颈突突跳动的血管。龙婆康的圣水明明刚起效...
老僧人颤抖着点燃一张金箔符纸。本该燃烧殆尽的符纸却在半空诡异地悬停，纸面上浮现出蛛网般的黑色裂纹，最后"轰"地化作一团蓝火。殿外晴空突然炸响闷雷，供桌上的佛像"咔嚓"裂开一道缝。
"它在骗我们。"龙婆康倒退两步撞上供桌，"这东西不是普通阴牌...是活的！"
仿佛回应这句话，红布包裹里传出"咔哒"轻响。章北北还没反应过来，经绳突然寸寸断裂，阴牌自己立了起来，那些香灰簌簌抖落，露出狐女越发鲜红的眼睛。
龙婆康猛地将整瓶圣水泼过去。水珠却在接触阴牌前诡异地悬停，然后像被无形的手拨弄着，在空中组成一行泰文字符。章北北虽然看不懂，但见龙婆康瞬间惨白的脸色就知道不妙。
"它说...要你帮它找剩下的..."老僧人话未说完，突然捂住心口栽倒。小沙弥们哭喊着围上来时，章北北惊恐地看见龙婆康的手腕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和阴牌上一模一样的九尾狐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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