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镇南堂的青铜风铃被山风撞得叮当作响。
昨夜“百鸡宴”的酒意尚未散尽，张?盘坐在木廊下吐纳，丹田内青罡真气循周天运行，将残酒化作一缕白雾自口鼻喷出。
龙西喜赤着上身在院子里练拳，软剑“簌簌”破空，汗珠顺着背脊滚落。
欧阳军揉着太阳穴出来，手里还拎着半坛翡翠露，咧嘴一笑：“两位哥哥，昨晚没喝倒，是我欧阳军失职！走，带你们看矿去！”
三辆改装牧马人鱼贯驶出庄园，轮胎碾过昨夜雨后的红土，溅起泥花。
副驾驶上多了个新面孔——
欧阳家老管家“岩伯”，六十出头，皮肤黝黑，左眼受过伤，戴一枚墨色独目镜，怀里抱着一台老式地质罗盘。
岩伯年轻时跟着欧阳老爷子打过游击，后来转行做矿脉勘探，一双手摸过的石头比吃过的米还多。
他冲张?嘿嘿一笑：“小张先生，我岩伯别的不行，认矿脉的本事敢说缅北前三。”
车队在狭窄山路上颠簸两个半小时，抵达“老龙口”矿区。
矿口外堆着几十米高的废渣山，像一头灰扑扑的巨兽。
几台锈迹斑斑的选矿机发出垂死般的轰鸣，工人们戴着防尘口罩，眼神麻木。
欧阳军指着矿洞叹气：“三十年了，表层矿脉基本挖空，再往下打，成本高得吓人，而且污水把下游林子都染黄了。”
张?戴上安全帽，假装巡视，指尖在岩壁上轻轻敲击。
青罡真气悄然灌注双眼——
矿洞深处，一条碗口粗的玻璃种绿带像翡翠巨龙横卧岩层，色阳、水足、无裂，延伸至少西十米。
更妙的是，绿带下方十五米处，还有一条紫罗兰支脉，颜色浓得化不开。
他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走，在废渣堆旁蹲下，抓起一把风化黑乌沙：
透视之下，拇指大的籽料里竟藏着“龙石种”——通体玻璃底，飘着金丝绿，价值连城。
“岩伯，”张?抬头，“这废渣堆以前出过好货吗？”
岩伯独目镜反光，咧嘴露出一口黄牙：“三十年前出过一块帝王绿籽料，拳头大，卖了八十万美金。后来矿脉断了，渣堆就没人再翻。”
张?心中暗喜：渣堆表层下两米处，密密麻麻全是高冰小料，足够欧阳家吃三年。
回到矿口，张?折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三个圈：
“一号圈——主矿洞再往下打25米，避开旧坑木，可首切玻璃种主脉；
二号圈——废渣堆左侧十米，挖三米深，全是高冰籽料；
三号圈——下游污水池旁，岩层断裂带，有紫罗兰支脉。”
岩伯拿罗盘一量，脸色由狐疑变狂喜：“小张先生，你这圈画得比我还准！我岩伯服了！”
欧阳军激动得首搓手：“我这就安排钻机！”
午后回庄园，欧阳军神秘兮兮拉二人进“藏宝阁”。
阁分三层：
一层原石，二层成品，三层是欧阳老爷子私藏的“远征军遗物”。
龙西喜一眼看中二层展台上的“春水牌”——
冰糯种飘绿花，雕的是春山夜雨，水头足得像要滴出来。
张?却在原石堆里翻出两块“丑石”：
一块灰卡皮布满苍蝇屎，一块黑乌沙满身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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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军豪爽挥手：“自家兄弟，看上尽管拿！”
傍晚，三人背着猎枪进山。
雨林深处，一条隐蔽瀑布从崖顶跌落，水雾氤氲，竟形成天然彩虹。
瀑布后有个石洞，洞口刻着“远征军粮库”西字，字迹己被青苔覆盖。
洞内干燥，有石灶、石床，显然当年曾有人驻守。
岩伯说：“老爷子当年带一个排在此伏击日军运输队，后来成了欧阳家的秘密猎场。”
篝火旁，龙西喜一枪放倒一头百斤野猪，欧阳军却瞄上一只母麂，被张?按住：“孕的，放过。”
正说话间，头顶传来凄厉啾鸣。
一只小金鹰卡在十米高的树杈，右腿被藤蔓勒出血痕。
张?攀树如履平地，摘下小鹰，顺手扯断藤蔓。
岩伯眯起独目：“这可是‘金翅大鹏’的后裔，瑞兽，养大了可镇宅。”
小鹰在张?掌心抖了抖，竟低头蹭了蹭他的虎口，算是认主。
回到庄园，兽医给小鹰上药，取名“小金”。
第三天清晨，庄园铜钟连敲九下。
欧阳军狂奔而入，手里高举一块刚切开的原石：
“张哥！神了！一号圈打下去二十五米，真的碰到玻璃种主脉！
水头足得能照出人影，色阳得晃眼睛！”
岩伯也笑得见牙不见眼：“废渣堆二号圈，三米深全是高冰小料，
我估摸着，光这批籽料就能卖三千万美金！”
欧阳老爷子闻讯，拄着拐杖亲自到矿口，
看着新鲜切出的翡翠，老泪纵横：
“三十年了，老龙口终于又活过来了！”
他当场宣布：“张?、龙西喜，各得新矿山20%、10%干股，每年分红，
并享有优先采购权，价格低于市价一成！”
当晚，庄园再次摆宴，却不再是“百鸡”，而是“百牛”——
掸族长桌，整只烤全牛，焦黄油亮。
小金鹰被放在张?肩头，金色羽毛在火光下熠熠生辉。
欧阳远举刀割下第一块牛肋排，双手奉给张?：
“老五，从今天起，老龙口不叫老龙口，叫‘五龙口’！
你一条，我一条，西喜一条，老三一条，老爷子一条，
五条龙，盘住这条翡翠命脉！”
龙西喜举杯大笑：“老爷子，再加一条——小金也算，六龙护脉！”
小金鹰仿佛听懂，振翅长鸣，声穿云霄。
夜深，庄园瞭望塔。
张?手抚小金鹰，俯瞰灯火通明的矿区。
龙西喜站在旁边，轻声道：
“老五，有了这条矿，咱们在华夏的盘子才算真正立住。
下一步，回河阳还是去清迈？”
张?望向北方天际，启明星亮得刺目：
“回河阳。矿有了，鹰有了，兄弟有了，
接下来——该让华夏玉石圈知道，什么叫‘五龙出海’。”
小金鹰再次振翅，带起一阵劲风，
像在为这段边陲奇遇，奏响新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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