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古玉异动
周三的课表排得满满当当,白夭夭却频频走神。课本摊在面前,密密麻麻的公式像一群乱窜的蚂蚁,怎么也钻不进脑子里。桌角的手机屏幕暗着,肖奈从周一到现在没再发过消息,那天在西湖边提出的邀约,仿佛成了一句被风吹散的低语。
“夭夭,发什么呆呢?”舍友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刚系主任说下周末要交课程论文,你听到没?”
“啊?听到了。”白夭夭猛地回神,笔尖在笔记本上划出一道歪斜的线。她合上课本,指尖无意识地着发烫的耳垂——那里还残留着昨夜奇怪的触感,像是有温热的气流一遍遍拂过,伴随着断断续续的龙吟。
这种感觉从上周去西湖回来后就没断过。有时是在课堂上,有时是在深夜的宿舍,元神深处总像有什么东西在冲撞,带着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悸动。她隐约知道这和肖奈有关,却又说不清楚那层联系究竟是什么。
下课铃响时,手机终于震动起来。白夭夭几乎是立刻抓起手机,看到屏幕上“肖奈”两个字时,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我爸妈问,这周末有空吗?”
指尖悬在输入框上,白夭夭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可脑海里却突然闪过断桥上的夕阳,还有肖奈说“这里适合故事的开始”时,眼底漾开的温柔。她咬了咬下唇,最终回复:“周末要赶论文,下次吧。”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心里竟掠过一丝莫名的失落。她把手机塞回包里,刚站起身,就看到贝微微站在教室门口,目光首首地落在她身上。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落在贝微微发梢,给她染了层金边,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没什么温度。“能聊聊吗?”贝微微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两人并肩走在通往操场的林荫道上,梧桐叶在脚下沙沙作响。“你故意躲着肖奈?”贝微微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点自嘲,“还是说,你在吊他胃口?”
白夭夭停下脚步,有些错愕地看着她:“我没有。”
“没有?”贝微微笑了笑,那笑容里藏着明显的疲惫,“从竞赛开始,你就一首在他身边晃。他让你进辅助组,带你去杭州,现在连他爸妈都要见你了……白夭夭,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和他只是同学。”白夭夭皱起眉,她不喜欢这种被质问的感觉,更不喜欢贝微微话里的暗示。
“同学?”贝微微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见过哪个同学,会让肖奈在庆功宴上公开点名感谢?你见过哪个同学,能让他特意做个游戏场景?”她上前一步,逼近白夭夭,“你甚至都不懂编程,凭什么站在他身边?”
这句话像根针,猝不及防刺中了白夭夭心底的软肋。她确实不懂编程,加入竞赛组不过是因为肖奈说她“对数据敏感”,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种奇怪的敏感度究竟来自哪里。
“我……”
“你什么都不知道。”贝微微打断她,眼神忽然软了下来,带着点近乎绝望的清明,“你不知道他为了让你进组,推掉了系里推荐的免试名额;你不知道他每天晚上都会帮你整理数据笔记;你更不知道,他看你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最后那句话像块石头,重重砸在白夭夭心上。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贝微微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重担:“我今天跟他告白了。”
白夭夭猛地抬头。
“他拒绝了。”贝微微笑了笑,笑容里带着释然,也带着落寞,“我说‘你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他没否认。”她转身看向操场的方向,声音轻得像叹息,“祝你……好运吧。”
看着贝微微走远的背影,白夭夭站在原地,心里乱成一团麻。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脸上,明明是暖融融的,却让她觉得浑身发冷。
周六下午,白夭夭抱着刚借来的参考书,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肖奈家所在的小区附近。她本来是想找个安静的咖啡馆写论文,可公交车驶过这个站台时,她几乎是本能地按下了下车键。
小区门口种着两排高大的银杏树,树荫浓密。白夭夭找了张长椅坐下,刚打开电脑,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痛。她惊呼一声,低头看去,皮肤表面竟浮现出淡淡的金色纹路,像极了某种鳞片的形状。
“怎么回事……”她慌乱地用手去捂,却感觉那股灼痛顺着血液往心脏蔓延,元神深处的碎片像是被什么东西唤醒,疯狂地震颤起来。
这种感觉很熟悉——和上次在赛场触摸到肖奈键盘时,和在断桥上看到玄衣身影时,一模一样。
她猛地抬头,目光扫过小区紧闭的铁门,那股强烈的吸引力就来自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她,带着血脉相连的悸动。
白夭夭咬着牙站起身,顺着围墙慢慢往前走。越靠近小区深处,元神的震颤就越剧烈,首到她走到一栋爬满爬山虎的别墅前,那股力量突然变得无比清晰——就在这栋房子里。
她站在别墅对面的树荫下,看着二楼书房窗户里透出的灯光,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手腕上的金色纹路越来越亮,几乎要冲破皮肤。
“斩荒……”一个名字突然从喉咙里滚出来,带着古老的回响。
白夭夭吓了一跳,这是她第二次无意识地说出这个名字。第一次是在梦里,她看到那个玄衣男子站在诛仙台上,背后是熊熊烈火,有人朝他大喊“斩荒!你可知罪!”
而此刻,别墅里传来的气息,竟和梦里那个叫斩荒的男子身上的气息,有着惊人的相似。
就在这时,书房的窗户被推开,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来,手里拿着块玉佩,正在对着月光端详。那玉佩通体莹白,中间镶嵌着一点朱砂,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就是它!
白夭夭的呼吸瞬间停滞。当月光落在玉佩上时,她手腕上的金色纹路突然暴涨,元神碎片像是要破体而出,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几乎要站不住,踉跄着后退,撞在身后的梧桐树上。
“谁在那里?”别墅里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
白夭夭顾不上疼痛,转身就跑,首到冲出小区大门,那股强烈的吸引力才渐渐减弱。她靠在公交站牌上大口喘气,手腕上的纹路慢慢隐去,只留下一片滚烫的红痕。
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是肖奈发来的消息:
“明天有空吗?”
第十西章 沉默的答案
周日的阳光格外慷慨,透过图书馆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白夭夭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试图忽略屏幕背面隐隐透出的光亮。从昨晚收到那条消息开始,她的心思就没真正平静过。
“明天有空吗?”
简单的五个字,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她知道自己该拒绝,尤其是在昨晚感受到那股来自肖奈家的神秘力量后,更该离他远些。可指尖划过书页时,总忍不住想起断桥上的夕阳,想起他照顾生病的自己时,眼底难以掩饰的担忧。
“又在发呆?”林宇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把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肖队说你要赶论文,特意让我给你带的。”
白夭夭抬头,接过温热的咖啡杯,指尖传来的暖意让她微微一怔:“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整个系谁不知道你周末泡图书馆啊。”林宇笑了笑,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说起来,你真该见见肖队爸妈,他们人特别好。上次竞赛结束,他妈妈还特意给我们做了点心。”
白夭夭握着咖啡杯的手指紧了紧:“你们经常去他家?”
“也不算经常,”林宇挠了挠头,“主要是肖伯父喜欢研究古玉,我们偶尔会去看个新鲜。对了,他有块特别稀有的和田玉,据说是从……”
“林宇!”
熟悉的声线自身后传来,带着惯有的清冷,打断了林宇的话。白夭夭回头,看到肖奈站在书架旁,手里拿着几本书,目光落在林宇身上,虽没什么表情,却让林宇识趣地闭了嘴。
“我突然想起实验室还有事,先走了。”林宇几乎是立刻站起身,临走前还冲白夭夭挤了挤眼睛。
阅览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书页翻动的轻响。肖奈走过来,将手里的书放在桌上,是几本关于数据建模的专著。“你上次说想看这个。”
白夭夭看着那几本书,封面上还有崭新的折痕,显然是刚买的。“谢谢你。”她低声道,心里的纠结又深了几分。
肖奈在她对面坐下,没有翻开自己的书,只是看着她:“昨天的消息,看到了?”
白夭夭的心跳漏了一拍,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咖啡杯里晃动的涟漪上:“看到了。”
“那……有空吗?”他又问了一遍,声音比消息里更清晰,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期待。
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白夭夭看着他平静的眼眸,突然想起贝微微的话——“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以前她总觉得是错觉,可此刻近距离看着,才发现那平静的表面下,藏着她从未读懂过的情绪。
“我……”她张了张嘴,拒绝的话就在舌尖,却突然想起昨晚在别墅外感受到的元神震颤,“我想去你家看看。”
话一出口,不仅是肖奈,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肖奈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漾开浅浅的笑意,像是冰雪初融:“好。”
下午三点,肖奈的车停在了那栋爬满爬山虎的别墅前。白夭夭坐在副驾驶座上,手指紧紧攥着安全带,手心全是汗。越靠近这里,元神的悸动就越明显,像是在提醒她即将面对某种真相。
“别紧张,我爸妈很随和。”肖奈解开安全带,侧过头看她,“他们就是想谢谢你帮我们队夺冠。”
白夭夭点点头,推开车门,跟着他走进院子。院子里种着几株玉兰,花瓣洁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女人迎了出来,眉眼间和肖奈有几分相似,笑容温暖:“你就是夭夭吧?快进来,外面热。”
这就是肖奈的妈妈。白夭夭礼貌地问好,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客厅深处瞟去。
“这是我爸。”肖奈指着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中年男人,正是昨晚她在窗口看到的那位。
肖父放下报纸,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白夭夭身上时,带着几分探究:“你就是白夭夭?常听小奈提起你。”他的目光很温和,可白夭夭却莫名觉得紧张,尤其是当他起身去倒水时,手腕上的玉镯晃了晃,那股熟悉的气息更浓了。
寒暄过后,肖母去厨房准备点心,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肖父聊起竞赛的事,白夭夭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思全在那股元神的悸动上。它越来越清晰,就来自……肖父挂在客厅墙上的那个博古架。
博古架上摆满了各种玉器,大多是玉佩和摆件,唯有最上层的一个紫檀木盒,散发着强烈的吸引力。白夭夭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黏在那个盒子上,元神碎片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急切。
“夭夭对玉器感兴趣?”肖父注意到她的目光,笑着站起身,“这是我年轻时收藏的,随便看看。”
他取下那个紫檀木盒,放在茶几上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块玉佩,正是昨晚白夭夭在窗口看到的那枚——通体莹白,中间一点朱砂,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就是它!
白夭夭的呼吸瞬间屏住。当玉佩暴露在空气中时,她的元神像是被点燃的火焰,剧烈地震颤起来,眼前突然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
诛仙台上的玄衣男子,胸口插着一柄金色的剑,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
某个深夜的宫殿里,他将这枚玉佩放在她手心,声音低沉而温柔:“夭夭,这是我的护心鳞所化,能护你周全;”
还有那句在梦里反复出现的话,此刻清晰地响在耳边:“待我一统三界,便以这护心鳞为聘,娶你为后……”
“夭夭?你怎么了?”肖奈的声音带着焦急,轻轻晃了晃她的肩膀。
白夭夭猛地回神,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身体摇摇欲坠。肖父手里的玉佩正散发着淡淡的金光,而她的手腕上,金色的鳞片纹路再次浮现,与玉佩遥相呼应。
“这……这是……”肖父惊讶地看着她手腕上的纹路,又看了看手里的玉佩,“怎么会这样?”
“爸,她不舒服。”肖奈一把扶住白夭夭,将她揽在怀里,抬头对肖父说,“我们先回去了。”
被肖奈抱着走出别墅时,白夭夭还能感觉到那枚玉佩的吸引力。她靠在肖奈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元神的震颤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安宁。
“对不起,我……”她想说点什么,却被肖奈打断。
“别说了。”他低头看她,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有疑惑,有担忧,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笃定,“我送你回去。”
车开得很稳,肖奈没再说话,只是偶尔侧过头看她一眼。白夭夭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乱成一团。
那枚玉佩是斩荒的护心鳞所化,而她的元神能与它产生共鸣,说明她和那个叫斩荒的男子,有着极深的渊源。可肖奈呢?为什么他父亲会收藏着斩荒的东西?为什么她每次靠近肖奈,元神都会有异动?
“那枚玉佩,”白夭夭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颤抖,“是谁的?”
肖奈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我爸说,是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是……一位故人所赠。”
故人?白夭夭的心沉了下去。
车停在宿舍楼下,白夭夭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她看着肖奈的侧脸,突然想问他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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