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紫宣气息，长安古道
传送门的蓝光彻底消散时，白夭夭正站在一块刻着“长安”二字的界碑前。
脚下的青石板被雨水打湿，泛着温润的光泽。风卷着细雨掠过耳畔，带来朱雀大街特有的喧嚣——挑着担子的货郎摇着拨浪鼓吆喝，酒肆的伙计将新酿的米酒抬上马车，穿圆领袍的书生捧着书卷匆匆而过，发髻上还沾着未干的雨珠。
“贞观年间的长安……”白夭夭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雨丝，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掌心的玉瓶正发出柔和的绿光，五枚元神碎片在里面轻轻震颤，其中一缕温润的气息格外清晰，像初春的溪水漫过青石，带着她再熟悉不过的、属于紫宣的味道。
离开微微一笑世界前，骊山老母曾赠予她一面化形镜。此刻镜面悬浮在她掌心，映出张全然陌生的面容——眉如远黛，眼若秋水，唇不点而朱，正是《至尊红颜》世界里武媚娘的样貌。只是镜中女子的眼底，还藏着三分属于白夭夭的清冷，像昆仑墟万年不化的冰川，与七分明艳交相辉映。
“既入此界，便该有此貌。”白夭夭指尖轻抚过镜中眉眼，将武媚娘标志性的杏眼微微上挑，添了抹不易察觉的锐利，“但这三分本心，不能丢。”
化形镜的光芒渐渐隐去，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衣着——一身淡紫色襦裙，裙摆绣着缠枝莲纹，腰间系着条玉带，正是这时代官家女子的装扮。街角的铜镜映出她的身影，既融入这长安的烟火气，又带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恰如她此刻的心境。
玉瓶里的绿光愈发明亮，指引着她往长安城的中心走去。穿过熙熙攘攘的西市，走过横跨护城河的朱雀桥，远处的宫墙越来越清晰——朱红的墙体在烟雨中若隐若现，檐角的走兽吞云吐雾，守卫的金吾卫甲胄泛着冷光，每一步都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站住。”
就在她靠近宫门时，两名金吾卫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人目光锐利地扫过她的襦裙：“宫门禁地，可有腰牌？”
白夭夭的心轻轻一紧。她能感觉到，那缕属于紫宣的气息就在宫门内，像隔着层薄雾的灯，明明灭灭却始终牵引着她。可她此刻身无信物，贸然闯入只会引来麻烦。
“奴家武媚娘，是应召入宫的才人。”她定了定神，模仿着记忆中武媚娘的语气，声音柔中带刚，“许是吏部的文书尚未送到，还请军爷通融。”
金吾卫的眉头皱了皱。应召入宫的秀女通常由内侍省统一带入，从未有孤身一人前来的。可眼前这女子气度不凡，眉宇间的从容不似作伪，尤其是那双眼睛，看似温顺，深处却藏着股让人不敢轻视的锋芒。
“可有凭证？”另一名金吾卫的语气缓和了些。
白夭夭从袖中取出块玉佩——那是她用灵力凝结的仿品，样式与唐太宗赏赐给武家的信物一模一样。“这是家父留下的，说见此佩如见其人。”她将玉佩递过去，指尖因紧张而微微发凉。
金吾卫接过玉佩细看，见上面刻着“武”字，边缘还镶着细碎的宝石，确实像是勋贵之家的物件。两人对视一眼，终究还是侧身让开了路：“进去吧，到内侍省报备。”
“多谢军爷。”白夭夭松了口气，提着裙摆踏入宫门。
穿过朱红的宫墙，扑面而来的是龙涎香与墨香混合的气息。雨丝被宫檐挡住，落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变得细碎，远处传来宫女们低低的说话声，夹杂着编钟的清响。
玉瓶里的绿光突然变得急促，像在提醒她就在附近。白夭夭循着感应往前走，穿过抄手游廊，绕过盛放的牡丹花丛，在一处演武场前停住了脚步。
场中一名将领正在练剑。他穿着银色铠甲，身姿挺拔如松，剑光在雨雾中划出一道道寒光，招式凌厉却不失沉稳。当他转身的瞬间，白夭夭的呼吸骤然停滞——
那张脸算不上绝顶俊美，却棱角分明，尤其是一双眼睛，温润如古玉，看向剑尖时专注而沉静，像极了千年前在昆仑墟冰洞前，对她说出“别怕，我叫紫宣”的青年。
更让她心头震颤的是，他胸前佩戴的护心镜上，竟刻着一朵桃花，与玄族神树的花瓣一模一样。
玉瓶里的绿光突然炸开，与护心镜上的桃花印记产生共鸣。白夭夭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缕温润的气息正从那名将领身上源源不断地传来，像沉睡了千年的种子，终于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春雨的召唤。
“李将军好剑法。”
几名内侍从旁经过，笑着拱手行礼。
李将军……白夭夭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她想起《至尊红颜》的剧情，李君羡，唐太宗的得力将领，后来因“女主武氏”的谶语而遭猜忌，最终饮恨而终。
原来紫宣的元神碎片，竟附在了他的身上。
场中的李君羡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收剑望向这边。西目相对的瞬间，他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像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来。
白夭夭慌忙低下头，心脏跳得飞快。她知道，从踏入这宫门的一刻起，她不仅要寻找元神碎片，还要在这波谲云诡的深宫里，重历一场属于武媚娘的命运，见证一场属于李君羡的、沉默而深情的守护。
雨还在下，演武场的剑光渐渐停了。白夭夭握紧掌心的玉瓶，感受着里面越来越清晰的悸动，轻声对自己说：
“紫宣，我找到你了。”
风吹过宫檐，带来远处的钟声，在烟雨朦胧的长安城里回荡，像在为这场跨越轮回的重逢，敲响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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