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棺中的"周夫人"突然睁眼，瞳孔中闪过一道赤金光芒。姜梨骇然后退，却见祭坛上的母亲剧烈挣扎起来，金色锁链在玉化的皮肤上勒出深深血痕："快走！那是......"
棺盖轰然炸裂！无数水晶碎片悬浮在空中，折射出千百个扭曲的镜像。棺中"周夫人"飘然而出，白发如活物般缠绕着金簪，簪尾的赤红宝石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龙睛。更诡异的是，当金簪飞回她手中时，姜梨清晰地看到——她的左手有六指，与真正的周夫人完全一致！
"好女儿。""周夫人"轻笑，声音与母亲分毫不差，却带着黏腻的甜味，"不认识娘亲了？"她伸出六指的手，指尖凝聚出一滴金色液体，正是龙髓的气息。
姜梨的视线在祭坛与棺中人之间来回切换。祭坛上的母亲突然停止挣扎，用口型无声传递："看她的脚！"
"周夫人"闻言脸色骤变，长袖一挥掀起血池巨浪。在浪花遮蔽视线的刹那，姜梨瞥见她赤足上布满青鳞——那些鳞片排列的纹路，与睿王化龙时脖颈处的逆鳞一模一样！
"你才是芸娘！"姜梨龙血短刀在手，刀身上的古老符文感应到龙气，燃起青白色火焰，"伪装成我母亲想做什么？"
"周夫人"突然大笑，面容如蜡般融化，重新凝聚成芸娘的模样。但这次她的右眼却保持着周夫人的瞳色，形成半边半边恶鬼的恐怖相貌："聪明！但你知道为什么我能伪装得这么像吗？"
她突然撕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伤疤——六芒星套着龙首的图案，与睿王在地宫留下的契约印记完全吻合！更骇人的是，伤疤深处嵌着片金色龙鳞，鳞片上天然形成的纹路，竟组成"太初"两个古篆。
"因为当年，他确实把龙髓给了我一片。"芸娘轻抚龙鳞，指尖所过之处鳞片渗出金血，"而你亲爱的母亲......"她突然转头看向祭坛，露出毒蛇般的微笑，"其实是个冒牌货。"
祭坛上的周夫人突然厉喝："芳菲，刺她龙鳞！那是你父亲的本命逆鳞！"
姜梨飞身而上，刀锋首指芸娘心口。芸娘不躲不闪，反而将龙鳞迎向刀尖："你确定要毁掉最后一片纯血龙鳞？太初龙神留下的最后遗物？"
刀锋在触及龙鳞前的刹那硬生生停住。姜梨突然明白过来：这片龙鳞并非来自父亲，而是更古老的、传说中的太初龙神！它正是解开母亲封印的关键——血池底部沉浮的半截玉玺需要纯血龙鳞才能完整！
"你想要什么？"她咬牙问，余光瞥见祭坛上的母亲正在玉化，从指尖开始渐渐变成半透明的晶体。
芸娘的笑容变得恶毒，她伸手抚过姜梨的脸颊，留下火辣辣的疼痛："很简单。我要你亲手把祭坛上的女人......"她突然凑近姜梨耳畔，呼出的气息带着腐臭味，"推下血池！"
血池突然沸腾，池底升起九根青铜柱。每根柱子上都捆缚着一具干尸，从服饰判断，正是二十年前"殉葬"的九位皇子！他们的天灵盖都被掀开，脑腔中蠕动着金色蛆虫，蛆虫组成相同的文字："双生契约"。
"你以为她是你母亲？"芸娘拽着姜梨来到祭坛边缘，"看看清楚！"
祭坛上的周夫人突然停止挣扎，玉化的面容浮现出诡异微笑。她的身体如陶器般龟裂，裂缝中渗出金色液体——与血池中的龙血一模一样！更可怕的是，当她的嘴唇开合时，传出的却是龙尸的嘶吼：
"双生......归一......"
姜梨如遭雷击。她终于明白为何会有两个"周夫人"：祭坛上的是母亲融合龙魄的肉身，而棺中的是承载记忆的灵体！当年母亲为封印龙尸，将自己一分为二——肉身化作封印镇压龙尸，灵体则守护着开启封印的钥匙。
"时间不多了。"芸娘突然紧张地望向穹顶，那里正渗出黑水，"龙尸即将完全苏醒，你必须在它挣脱前做出选择！"
她猛地将姜梨推向祭坛："用逆鳞刺穿她的心脏，就能获得完整龙髓！否则......"她指向血池底部，那里的半截玉玺正在龟裂，"玉玺破碎之时，就是你父亲魂飞魄散之日！"
姜梨看向手中的龙血短刀，刀身映出她布满龙纹的脸——那些纹路正与芸娘胸口的伤疤逐渐吻合。她突然明白芸娘的真实目的：通过母女相残激发最极致的怨气，从而完全掌控太初龙鳞的力量！
"你以为我在骗你？"芸娘突然割破手腕，将血滴在逆鳞上。鳞片投射出幻象：年轻的睿王跪在龙纹祭坛前，怀中抱着两个婴孩。而周夫人正将金刀刺向其中一个孩子的心口！
"看啊！她当年就想杀你！"芸娘厉声道，"因为你体内流着太初龙神的叛血！"
幻象突然扭曲，显现出新的画面：十岁的姜梨被困在冰窖，而冰窖暗格里的青铜匣子正在跳动，匣中传来婴儿啼哭——那里封存着她被剥离的"恶魄"！
"啊！"姜梨头痛欲裂，记忆如潮水涌来。她终于想起那个被刻意遗忘的夜晚：母亲确实举起过金刀，但刀锋最终转向了她自己。而冰窖里的青铜匣子，装的不是恶魄，而是......
"龙胎！"祭坛上的周夫人突然开口，玉化的身体开始崩解，"芳菲，匣子里是你双生的龙胎兄弟！"
血池突然掀起巨浪，浪花中浮现出水晶棺的碎片。每一片碎片都映出不同记忆：周夫人分娩时的惨叫、被剥离龙胎的婴儿啼哭、睿王将逆鳞嵌入契约锁的决绝......最后一块碎片里，清晰地映出芸娘用青铜匕首刺向自己心口的场景——她竟是将龙胎封入了自己体内！
"现在你明白了？"芸娘癫狂大笑，撕开另一侧衣襟，露出第二道伤疤——那里嵌着枚漆黑如墨的鳞片，"你母亲把你兄弟的龙胎塞给了我！这就是为什么我能操控龙尸！"
穹顶突然塌陷，黑水如瀑布倾泻。在这末日般的景象中，姜梨看到骇人真相：芸娘胸口的黑色鳞片正在吞噬金色逆鳞，而血池底部的龙尸己经睁开双眼——左眼是萧令羽的瞳孔，右眼则是太子的竖瞳！
"选择吧！"芸娘的声音开始变异，带着龙类的嘶吼，"要母亲还是父亲？要兄弟还是情人？"
姜梨握紧龙血短刀，刀身上的符文突然全部亮起。她终于参透所有关键：母亲分离龙魄是为了平衡龙尸的力量，父亲给出逆鳞是为保全她的性命。而萧令羽......那个被她当作弟弟的少年，体内流淌的正是她双生兄弟的龙血！
"我选择......"姜梨突然挥刀斩向芸娘，却在触及逆鳞的瞬间变招，刀锋划出一道弧线，将自身手腕的契约印记连皮带肉削下！
鲜血喷溅在逆鳞上，金光暴涨。姜梨忍着剧痛将血淋淋的契约印记按在祭坛边缘："以血为引，以契为凭！"
整个归墟之眼剧烈震动。祭坛上的周夫人突然挣脱锁链，玉化的身体如瓷器般碎裂，露出里面蜷缩的灵体——那才是真正的周夫人！与此同时，血池中的半截玉玺破水而出，与姜梨怀中的半块完美契合。
"不！"芸娘尖叫着扑来，却被一道金光击退。完整玉玺悬浮在空中，底部"受命于天"的篆文正被鲜血染红。
周夫人的灵体飘到姜梨面前，轻轻抚摸她流血的手腕："好孩子，你找到了第三条路。"
她转向狰狞的芸娘，目光悲悯："阿芸，看看你心口的龙胎吧。"
芸娘低头，骇然发现黑色鳞片下正在蠕动。一个婴儿的拳头击穿她的胸膛，沾满黏液的小手抓着片赤红龙鳞——正是姜梨在幻象中见过的金簪宝石！
"原来如此......"芸娘跪倒在地，看着龙胎破体而出，"你们周家的女人......都爱用自己当容器......"
龙胎落地即长，转眼化作少年模样。他有着与萧令羽相似的面容，但眼角带着姜梨的弧度。少年拾起地上的龙血短刀，突然刺向自己心口！
"阿姊......"少年将心头血滴在玉玺上，"这次......换我救你......"
血珠融入玉玺的刹那，穹顶坠落的黑水突然静止。姜梨看到无数记忆碎片从血池升起：母亲抱着双生子跪在祭坛、父亲将逆鳞一分为二、萧令羽在冰窖外为她堆雪人......最后一块碎片里，少年时代的太子躲在暗处，手中握着染血的青铜匕首。
"原来你才是始作俑者！"姜梨对着碎片厉喝。碎片中的太子突然转头，嘴角咧到耳根——那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到的表情！
现实中的芸娘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身体如陶俑般龟裂。从裂缝中钻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黑水。她癫狂地指向姜梨："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归墟之眼己经睁开，双生契约必须完成！"
血池突然干涸，露出底部盘踞的巨龙遗骸。那遗骸正在重组骨骼，左半身是赤红龙鳞，右半身则是森森白骨。而它的心脏位置，赫然跳动着半块传国玉玺！
周夫人的灵体开始消散，她最后的声音在姜梨脑海回荡："芳菲，记住......龙髓从来不在逆鳞里......"
玉玺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在这光芒中，姜梨看到三个虚影：睿王的龙魂正在与太子体内的怪物搏斗，萧令羽的肉身在血池边寸寸碎裂，而那个新生的龙胎少年，则化作流光没入玉玺之中。
当光芒散去时，姜梨发现自己独自站在祭坛上。左手握着完整的传国玉玺，右手持着龙血短刀。而脚下的血池己成镜面，映出她布满龙纹的脸——额间赫然生出了两枚小小的龙角！
(http://www.220book.com/book/U37N/)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