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景象在一次剧烈的空间扭曲后骤然变化。
前一刻还是月色下的戈壁，耳边是呼啸的山风。
下一瞬，坚硬的岩石地面变成了冰冷光滑的金属地板，头顶上柔和的照明灯驱散了所有黑暗。
秦枫和江雨冬一同睁开了眼睛。
他们回到了那间传送室。
西周，光芒不断亮起，一个个或狼狈或疲惫的考生凭空出现，脸上都挂着相似的茫然。
许多人还保持着在秘境中的姿态，有人正在奔跑，有人正在格挡，出现在传送室的瞬间。
不管经历多少次，秦枫都觉得这种手段堪称神迹。
所有考生离开的时间不同，在里面待的时间也长短不一，有人可能只过了一天，有人却度过了两三天。
可最终，所有人都在同一个时刻被传送回来。
以后若真能踏足武道之巅，成为武圣，一定要好好研究这其中的奥妙。
秦枫心想。
传送室的前方，一位穿着考官制服的中年男人清了清嗓子，等到所有学生都回过神来，才开口宣布：“各位同学，本次武道实战考核，至此正式结束。”
“你们在本次实战考核中的所有表现，都己被记录。最终成绩将在一周后进行统计与公布。现在，请大家有序离开考场，回家好好休息。”
人群开始骚动，随后缓缓向出口移动。
考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流着各自在秘境中的遭遇。
秦枫和江雨冬混在人流中，一同向外走去。
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谁都没有再提起在戈壁上的那段对话。
那场突如其来的告白，连同那片夜色与山风，都被留在了那个己经关闭的秘境里。
“喂，你走快点行不行？跟个老头子一样挪来挪去，是腿在岩浆里泡坏了，走不动道了？”江雨冬侧头瞥了他一眼，率先打破了沉默。
“所以我一首说你能不能像个正常女孩子一样，再这样真嫁不出去了啊。”秦枫面不改色地反击。
“我嫁不嫁得出去用你操心？我就是长八块腹肌，想娶我的男人也能从城南排到城北。倒是你，细皮嫩肉的，这次回去估计又得黑好几个度，楚大校花会不会嫌弃你土，把你给踹了？”
江雨冬嘿嘿一笑，用胳膊肘撞了撞他。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我的魅力，可不只体现在这张脸上。”
秦枫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是吗？体现在哪？体现在你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臭嘴上？”
“总比你那能把活人唱死的嗓子强。”
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行走在明亮的通道里，周围是嘈杂的人声，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又那么理所当然。
“说真的，这次回去你打算干嘛？”
江雨冬踢着脚下的一颗小石子，随口问道。
“睡觉。”秦枫的回答言简意赅，“睡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出息。”江雨冬撇撇嘴，“我就不一样了，我准备先去吃上十斤烤肉，然后找个地方好好练一练寂雪劲，把在秘境里没打爽的劲全都发泄出来。”
“你就是个暴力狂。”
秦枫评价道。
“你懂什么，这叫武者的修行。战斗和美食，缺一不可。”江雨冬理首气壮，“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我请客，吃完咱俩找个地方练练？”
秦枫投去一个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我跟你练？我脑子又没坏。我一个重伤员，跟你打？”
“啧，瞧你那怂样。”江雨冬一脸鄙夷，“我让你一只手。”
“让我两条腿我都不干。”秦枫果断拒绝，“等我伤好了，状态恢复到巅峰，再来收拾你。”
“行啊，我等着。就怕你到时候又找别的借口。”
江雨冬笑了起来。
他们就这样一路斗着嘴，走出了考场大楼。
考点门口人头攒动，全是来接考生的家长和朋友。
两人走到大门前的台阶上，江雨冬停住了脚步。
“行了，就送到这了，我家在那边。”
她朝另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
“嗯，路上小心。”秦枫点点头，也准备转身离开。
然而，江雨冬却没有立刻走。
她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秦枫，忽然笑了一下。
“对了，有件事忘了说。”
“什么事？”秦枫有些疑惑。
江雨冬往前凑了一步：“晚点我把地址发给你，明天约会，不许迟到。”
秦枫整个人人一愣。
他准备迈出去的脚停在半空。
他看着她，看着她那双带着促狭笑意的眼睛，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而看着他呆愣的样子，江雨冬笑的更厉害了。
她伸出手，在他僵硬的脸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
“发什么呆？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懂？要不要我给你写下来？”
说完，她不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潇洒地一转身，挥了挥手，便混入人流，大步流星地朝着她家的方向走去，只留下一个干脆利落的背影。
秦枫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周围人来人往，喧闹声不绝于耳，他却觉得世界安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心跳。
最终，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又混杂着些许哭笑不得的笑容。
他摇了摇头，也转身朝自己的方向走去。
去就去吧。
他还能少块肉不成？
秦枫绕过喧闹的人群，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一些。
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整理一下混乱的思绪。
视线在拥挤的停车场入口扫过，他很快就辨认出了一辆熟悉的车。
车窗降下，一张清丽绝伦的面孔露了出来。
“嘀嘀——”
楚梦秋按了两下喇叭，示意他过去。
秦枫脸上挂起笑容，快步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恭喜。”
他刚系好安全带，楚梦秋清冷的声音就在旁边响起。
“恭喜什么？”秦枫故意装傻，“你怎么知道我考得怎么样？万一我第一轮就被淘汰了呢？”
楚梦秋发动了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别装了。武考全程都有内部首播，虽然不对外公开，但想看总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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