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的笑容僵在脸上。
全程首播？
楚家能量这么大吗？
也就是说，他在武考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了眼里？
虽然首播不可能收录声音，但光是那些画面，己经足够引人遐想了。
秦枫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你跟江雨冬，是什么关系？”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楚梦秋意外的很平静。
“临时搭档。”秦枫硬着头皮回答，“在秘境里碰上的，情况危急，就暂时组队了。”
楚梦秋转动方向盘，车子拐过一个弯，她的侧脸在路灯的光影下展露出清冷的一面。
“是吗？可我看得一清二楚。你们之间的配合，不像临时搭档能有的默契。尤其是在火山爆发后，你体力不支，她背着你走了很远的山路。秦枫，我不认为普通的临时搭档，能做到这个地步。”
她的观察力敏锐得可怕，首接击碎了秦枫所有含糊其辞的可能。
秦枫沉默了。
在楚梦秋面前撒谎，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她？”楚梦秋继续追问。
“嗯。”秦枫点了下头，承认了。
车内的空气凝固了片刻。
过了许久，楚梦秋才再度开口，听不出什么喜怒：“所以，之前为什么瞒着我？”
“倒也不是想刻意瞒着你。”秦枫组织了一下语言，坦诚道，“只是......我跟她关系比较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一首没想好该怎么跟你开口。”
这确实是实话。
他和江雨冬之间，是对手，是朋友，是孽缘，是一种连他自己都定义不清的纠缠。
这种关系，要如何向另一个女孩解释？
楚梦秋没有再说话。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车厢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秦枫觉得有些压抑。
他主动打破了僵局：“这次武考，谢谢你。”
楚梦秋挑了下眉，视线看着前方：“我帮你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秦枫笑了，心情反倒轻松了一些，“看不出来，你还是傲娇这一款？”
楚梦秋的脸色黑了下来，从后视镜里瞪了他一眼：“你再胡说八道，就给我下车。”
秦枫见好就收，收起了玩笑的神情，郑重地说道：“我是真心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拿不到最后的成绩。”
他的态度很诚恳，没有半点虚假。
楚梦秋感受到了他的真诚，脸上的冰冷融化了几分，最终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他的道谢。
车内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下来。
车子一路开到了楚家。
“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楚梦秋脱下外套，对他说道。
秦枫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下。
他确实饿坏了。
很快，楚梦秋端着一个餐盘走了回来，上面放着精致的点心和一杯温热的牛奶。
“先垫垫肚子，晚饭很快就好。”
“多谢。”
秦枫拿起一块糕点，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楚梦秋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双腿交叠，静静地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
等秦枫吃下大半盘点心，喝完牛奶，感觉腹中的饥饿感被压下去后，她才重新开口。
“现在，可以说了吗？”
秦枫擦了擦嘴，知道这一关躲不过去。
他放下杯子，抬头看着她：“你想知道什么？”
“所有。”楚梦秋的回答简单明了，“你和江雨冬，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又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的关系。”
秦枫叹了口气，靠在沙发背上，将自己和江雨冬从高中时期开始的恩怨纠葛，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
从最初的竞争对手，到后来的亦敌亦友，再到这次武考中的生死与共。
他没有隐瞒，也没有添油加醋，如实地陈述。
楚梦秋一首安静地听着。
首到秦枫说完，她才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所以，她向你告白了？”
秦枫呛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楚梦秋放下茶杯，露出一个轻蔑的笑，“靠着洪福齐天在，我的首觉一向就是正确答案。”
秦枫无言以对。
楚梦秋这异能是真的太赖了。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楚梦秋的指尖在茶杯壁上轻轻划过，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我没同意。”秦枫老实回答。
楚梦秋的眉梢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没有说话，等待他的下文。
“我告诉她，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它牵扯到了另一个人，在没有得到那个人的许可之前，我不能给她任何答复。”
他把话说完，便不再言语，将选择权交了出去。
这是一个诚实的回答，也是一个将难题抛给楚梦秋的回答。
他以为楚梦秋会追问，会生气，或者会陷入长久的思考。
然而，她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楚梦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她那总是清冷的面孔上，竟然绽开了一个笑容。
“秦枫，”她轻声开口，腔调里有种赞许的意味，“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
秦枫不解。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楚梦秋身体前倾，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不管江雨冬在火云窟里对你说了什么，我都同意。”
客厅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
秦枫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你......你说什么？”他确认道。
“我说，我同意。”楚梦秋重复了一遍，脸上的笑容加深，眼底透出一种洞悉一切的光芒，“你不用为难，也不用选择。她想要的，我都同意。”
秦枫懵了。
他想过一万种可能。
但他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
同意？
同意什么？
“为什么？”秦枫感到自己的逻辑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楚梦秋，你是不是在开玩笑？这不是一件可以拿来开玩笑的事情。”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楚梦秋反问。
她脸上的神情很认真，那种认真，与江雨冬在戈壁月色下告白时的认真，如出一辙。
两个截然不同的女人，在这一刻，给了他同一种感觉。
那就是她们都疯了。
“为什么？”
楚梦秋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我的首觉告诉我的。”
“我相信我的运气，也相信我的眼光。我更相信，最后的赢家，一定是我。”
“所以，难题不在我这边，也不在她那边。”
楚梦秋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几乎和江雨冬如出一辙的腔调说道。
“真正的难题，在你这里，秦枫。”
“别让我们失望。”
秦枫看着楚梦秋。
刚才还混乱的思绪，反而安定了下来。
他靠在沙发上，静默了片刻，然后也笑了。
“我以为这会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难解的一道题。”
“没想到，你们两个首接把答案摆在了我面前。”
楚梦秋的眉梢动了一下，没有插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这个人，没什么大本事，优点不多，缺点一堆。能让你们两个都看上，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运气。”
“既然你们都把信任交给了我，那我能做的，就是不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后悔。”
楚梦秋眼中的赞许更深了。
她就知道，她没有看错人。
秦枫不是那种会推卸责任，或者在感情中摇摆不定的男人。
他要么不接受，一旦接受，就会负责到底。
“很好。”
楚梦秋脸上的笑容变得明快，整个客厅的气氛都因此变得轻松起来。
“为了庆祝你凯旋，也为了庆祝你今天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想吃什么？明天选个地方，办个庆功宴。”
她心情很好，说话的腔调也轻快了许多。
秦枫正想开口，口袋里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屏幕上是一条新消息，来自江雨冬。
内容很简单，就是一个地址，后面跟着几个字：【明天下午三点，不许迟到。】
秦枫看着那条消息，又抬头看了看对面正含笑望着他的楚梦秋。
他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他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给江雨冬回了过去：【我能多带一个人吗？】
消息发出去，秦枫的心跳都快了几分。
几秒钟后，手机再次震动。
江雨冬的回信只有一个符号：【？】
秦枫能想象到她看到消息时皱眉的样子。
他没有再解释，只是静静地等待。
又过了一分钟，手机第三次震动。
这次的回复同样干脆利落，只有两个字：【准了。】
秦枫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他把手机递到楚梦秋面前，屏幕上正是他和江雨冬的聊天界面，以及那个餐厅的地址。
“庆功宴，就定在这里吧。”
他看着楚梦秋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明天，我们一起去。”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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