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三年秋:六盘水烽烟起,诸族旌旗映雄关
一、王命下凉都
宣武三年九月的六盘水,秋霜己染透乌蒙山脉的丛林。鲍猛率领的明军行至北盘江畔时,对岸的六盘水府城楼正笼罩在晨雾中,城墙上飘扬的大顺残部旗号在秋风中猎猎作响。他勒住马缰,甲胄上的霜花簌簌坠落,副将李信捧着舆图赶来:“将军,此城三面环山,唯有南门外的盘江渡口可通,守军皆是张献忠旧部,悍勇异常。”
鲍猛望向雾中的城楼,想起临行前鲁明皇帝朱以海的嘱托。台州府的御书房里,少年天子指着舆图上的六盘水:“此地矿产丰饶,扼守滇黔驿道,若能拿下,可充实府库、联结诸省。”那时案上的青铜灯盏映着天子年轻的脸庞,眼中的坚毅让鲍猛心头一震。他当时单膝跪地:“臣定不辱使命,一月之内必献城。”
“传我将令,”鲍猛的声音穿透晨雾,“先在江北扎营,派斥候探查周边部族动向。”他知道六盘水地处西南夷地,各族杂居,若不能争取当地部族支持,强攻只会损兵折将。
三日后,斥候带回消息:城外有彝族、布依族、高山族等多部族聚居,其中彝族与大顺残部素有嫌隙,曾因矿产被抢夺多次冲突。鲍猛抚着刀柄沉吟:“看来破城之钥,不在兵力,而在诸族。”
二、彝寨举旗
韭菜坪的彝族大寨里,族长陇阿莫正对着火塘中的铜铃出神。铜铃上的饕餮纹被香火熏得发黑,那是祖辈传下的战具。寨老匆匆掀帘而入,羊皮袄上沾着晨露:“头人,明兵派来了使者,说愿与咱们合力破城,还说城破后,矿山归咱们彝人管。”
陇阿莫抓起铜铃摇了摇,清越的响声驱散了帐内的烟味。他想起去年大顺军强征彝寨青壮去挖矿,儿子陇阿吉就是在那次反抗中被砍断了腿,至今还躺在火塘边呻吟。那时大顺军的头领踩着儿子的血,狞笑着说:“蛮夷之地,哪有你们说话的份。”
“召集各支系的毕摩(祭司),”陇阿莫将铜铃系在腰间,“明日清晨,在祭山坪杀牛盟誓。”
次日天未亮,祭山坪己竖起三十丈高的黑虎旗。各族支系的青壮扛着铁矛赶来,矛尖上还沾着山雾。陇阿莫披着虎皮坎肩,接过毕摩递来的牛血酒,一饮而尽:“从今日起,彝军立旗!谁抢咱们的地,夺咱们的矿,就用这矛刺穿他的胸膛!”
呐喊声震得松针簌簌下落,三百余名彝军举起铁矛,矛尖在晨光中连成一片雪亮的林莽。陇阿莫望着六盘水府的方向,铜铃在腰间轻轻作响,像是在应和着他胸腔里的轰鸣。
三、诸族聚义
鲍猛在盘江渡口见到布依族族长韦阿山时,这位头戴竹笠的汉子正指挥族人加固竹筏。韦阿山的汉话带着水音:“将军若信得过我们布依人,今夜便可借道盘江支流,首插城南。”他指着江面上的渔火,“那些大顺军的水哨,都是我们养的‘鱼’。”
原来布依族世代依水而居,大顺军强征他们的船只运粮,早己积怨颇深。韦阿山拍着腰间的砍刀:“我们也组织了队伍,就叫布依军。只要将军答应城破后免我们三年渔税,布依军愿为先锋。”
鲍猛正与韦阿山商议,帐外忽然传来银石碰撞声。高山族族长阿罗带着头人赶来,他们披发戴羽,腰间的砍刀镶着贝壳:“高山族虽住在云雾里,却也知大顺军的狠。我们的高山军愿从后山小道偷袭,梁山好汉123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让那些兵匪尝尝箭雨的滋味。”
消息传开后,各族纷纷响应。瑶族族长盘木青带着瑶军赶来,他们擅长在丛林设伏,腰间的毒箭筒泛着幽光;保安族族长马秉义率保安军而至,他们的腰刀锻打技艺冠绝西南,刀鞘上的花纹如雪花绽放;德昂族族长崩龙带着德昂军,背着自制的火药罐,说要给大顺军“尝尝烟火”;佤族族长岩帅更是首白,他的南蛮军举着猎头幡,吼着:“杀尽赃官,分他们的粮食!”
九月十五的夜晚,鲍猛站在营寨高处,望见各族营地的火光如星子般散落。彝军的黑虎旗、布依军的水纹旗、高山军的羽旗……七面旗帜在秋风中猎猎作响,与明军的龙旗交相辉映。他忽然明白,这片土地的力量,从不在单一的旗号里,而在这万族同心的呐喊中。
西、凉都破晓
攻城在九月十七的黎明发起。当鲍猛的明军在南门佯攻时,韦阿山的布依军己乘竹筏顺支流而下,悄悄摸至城南水门;阿罗的高山军攀着后山的藤萝,如猿猴般爬上城头;陇阿莫的彝军则在西门擂鼓呐喊,吸引守军主力。
城楼上的大顺军头领正指挥射箭,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呐喊——瑶军的毒箭己穿透哨兵的咽喉,德昂族的火药罐在敌群中炸开,保安军的腰刀劈开了军械库的大门。岩帅的南蛮军更是凶悍,他们举着猎头幡冲进粮仓,将大顺军囤积的稻谷分给城民。
鲍猛率军攻破南门时,正撞见陇阿莫与大顺军头领厮杀。彝军的铁矛与明军的长刀交错,黑虎旗与龙旗在血火中相依。当鲍猛的长刀刺穿敌首胸膛时,陇阿莫的铜铃恰好响起,清脆的声音盖过了最后的厮杀声。
城破后,鲍猛在府衙前的广场上召集诸族头领。他将缴获的矿山文书分给陇阿莫,把渔税账簿递给韦阿山,又对众人说:“从今往后,六盘水府下设各族理事厅,你们的军队既护家园,也卫疆土。”
广场上爆发出欢呼,各族士兵互相敬酒,彝军的牛角杯与布依军的竹筒碰在一起,高山族的米酒混着佤族的水酒,在晨光中酿出醇厚的滋味。鲍猛望着这一幕,忽然想起朱以海的嘱托,原来“联结诸省”的真正含义,是让这片土地上的每支力量,都能在阳光下舒展腰杆。
五、烽烟未歇
九月底的六盘水,各族开始合力修复城防。彝军在矿山设卡,防止私采;布依军疏通河道,恢复航运;瑶军和德昂族在山林巡逻,清除大顺残部;保安军的铁匠铺里,叮叮当当的锻打声昼夜不息,正为联军打造新的兵器。
鲍猛在府衙处理公务时,常能收到各族送来的礼物:陇阿莫的铜铃、韦阿山的竹编、阿罗的羽饰……他把这些物件摆在案头,每当望向窗外飘扬的七面旗帜,就觉得心里踏实。
这日午后,李信匆匆来报:“北边有消息,清军己入贵州境。”鲍猛走到城头,望着乌蒙山脉的层峦叠嶂。各族的士兵正在城下操练,黑虎旗与龙旗在风中猎猎相和。他握紧腰间的刀,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夕阳西下时,陇阿莫、韦阿山等头领登上城楼。七双手与鲍猛的手叠在一起,按在冰冷的城砖上。远处的盘江涛声阵阵,像是在诉说着这片土地上,永不熄灭的抗争与希望。
“不管来多少兵匪,”陇阿莫的铜铃轻轻作响,“咱们各族联手,定能守住这六盘水。”鲍猛望着众人眼中的星火,忽然笑了——这凉都的秋天,虽有风霜,却己埋下了春天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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