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底下是份脑外科手术报告，纸页被血水浸得发脆。患者姓名处的墨迹晕开，只能看清“男，30岁”，手术日期是“2024年7月15日”——她车祸的当天。报告末尾的医生签名被划了三道杠，隐约能认出是陈默导师的名字。
姜晚晴的手指抚过手术报告上的“蝶骨修复”字样，突然想起贺铮总用左手揉太阳穴，想起他某次洗澡时，后颈有块淡粉色的疤痕，形状像蝶骨的投影。
“喜欢这些礼物吗？”
贺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像冰锥砸在玻璃上。姜晚晴猛地转身，看到他倚在门框上，军帽压着眉骨，手里的枪正对着她的脊椎。枪管上的烤蓝在马灯光下泛着冷光，和他眼神里的光一模一样。
“这些都是假的，”姜晚晴的声音发颤，却死死攥着地契，“地契上的消毒粉是现代的，照片是合成的，手术报告......”
“是真的。”贺铮往前走了两步，枪托抵住她的后背，“我在2024年做了脑移植，把陈默的记忆芯片装在了脑子里。”他的声音很轻，像在说别人的事，“所以我既是贺铮，也是陈默，是你未婚夫的记忆碎片，也是守着1975年边境的军人。”
姜晚晴的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滴在儿童照上，正好落在八岁的她的笑脸上。“那你告诉我，”她猛地转身，首视着他的眼睛，“陈默说的‘时空锚点会吃人’是什么意思？那些消失的实验体去哪了？”
贺铮的枪口晃了晃，马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像在哭。“1975年的这个坐标，”他的声音突然变调，“不是锚点，是时空裂缝。每个穿越者在这里待超过72小时，就会被裂缝吞噬，变成时间的一部分。”
他指着手术报告，“我车祸后只剩半条命，陈默的记忆芯片让我撑到现在，但我的左手己经开始透明了，你没发现吗？”
姜晚晴这才想起，每次他递东西给她，都用右手。
“林政委知道裂缝的事，”贺铮的枪口慢慢放下，“他走私未来物品，就是想加固裂缝，让这里变成永久的时空通道。苏白是他的人，培养细菌是为了清除像我们这样的‘自然穿越者’。”
窗外突然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贺铮迅速把三样东西塞进她怀里，从抽屉里拿出个手榴弹，拉掉保险栓塞进保密柜，“三秒后会爆炸，我们从通风口走。”
姜晚晴跟着他爬进通风管道时，闻到股机油味——管道壁上有新的划痕，显然贺铮早就准备好了退路。她把地契和照片塞进内衣夹层，手术报告折成小块藏进靴筒，动作快得像本能。
“记住，”贺铮在前面爬，军靴踢起的灰尘落在她脸上，“不管谁问，就说看到我销毁机密，然后逃跑了。”他突然停下，回头看她，马灯的光从管道缝隙漏进来，照亮他眼底的红血丝，“别找我，也别信任何人的‘救你出去’，包括未来的你。”
爆炸声在身后响起时，姜晚晴正从通风口往下跳。贺铮托了她一把，掌心的温度烫得像火，她趁机把那支刻着银蝴蝶的钢笔塞进他手里——那是他当年送她的，现在该还给他了。
落地的瞬间，她听到远处传来哨声，听到林政委的咆哮，听到苏白尖叫着说“她跑了”。姜晚晴钻进梭梭林，靴筒里的手术报告硌着脚踝，像块滚烫的烙铁。
月光穿过树枝，在地上投下破碎的影子。姜晚晴回头望了眼作战室的方向，火光染红了半边天，像2024年那场吞噬了研究所的大火。她突然明白，贺铮把她关在暗间，不是保护，是让她看清真相；他打开保密柜，不是考验，是把选择的权利给了她——
是带着这些跨越时空的证据逃跑，还是回去找那个一半是爱人、一半是陌生人的男人，一起填那道会吃人的时空裂缝。
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姜晚晴摸出那张儿童照，照片里的自己笑得没心没肺。她想起八岁那年，陈默第一次带她去研究所，指着巨大的全息投影说：“蝴蝶能穿过裂缝，因为它们懂得破茧。”
现在，她也该破茧了。
姜晚晴把照片塞进怀里，转身往仓库的方向跑。王铁牛说过，那里有辆走私来的吉普车，钥匙藏在油罐车的轮胎里。她不知道要开去哪里，只知道必须带着这些证据活下去，活到1976年7月28日，活到真相浮出水面的那天。
身后的爆炸声渐渐平息，远处传来士兵的脚步声。姜晚晴钻进仓库的阴影里，看到油罐车轮胎上的反光——那是钥匙串上的金属牌在月光下闪的光。她摸过去时，指尖突然触到轮胎上的刻痕，是个蝴蝶形状，和她的胎记，和贺铮后颈的疤，一模一样。
原来他早就把退路告诉了她，用他最擅长的方式，藏在层层密码和危险里。
姜晚晴发动吉普车时，引擎的轰鸣声惊飞了仓库顶上的夜鸟。她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军营的方向，火光己经熄灭，只剩下马灯的光点在黑暗里摇晃，像谁在眨眼睛。
挂挡的瞬间，她摸到储物格里有个硬东西——是贺铮的银蝴蝶吊坠，不知什么时候被塞进了车里。吊坠背面刻着行小字：“裂缝会愈合，记忆不会。”
吉普车冲过铁丝网的瞬间，姜晚晴把吊坠贴在胸口，那里的心跳声像面鼓，敲打着跨越时空的约定。前路是戈壁，是未知，是可能随时张开的时空裂缝，但她知道，自己终于不再是被命运推着走的棋子。
她要去找到那个答案，关于黎曼猜想的蝴蝶解，关于陈默和贺铮的重叠人生，关于这场横跨半个世纪的时空迷局。而保险箱里的三样东西，就是她的武器，是劈开深渊的第一缕光。
月光下，吉普车的车灯在戈壁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光带，像给大地划开的两道伤口，又像通往真相的两条路。姜晚晴握紧方向盘，蝴蝶胎记在掌心发烫，她知道，这场与深渊的对视，才刚刚开始。
作者“废墟造梦师”推荐阅读《穿越1975：铁血军官与CEO》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U3LH/)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