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晴的心猛地一沉。她看到焚尸炉的进料口敞开着，里面的火焰红得发紫，那“尸体”己经被推进去了，西装的布料在火里蜷成黑色的蝴蝶，瞬间化为灰烬。如果手机被扔进去，里面的照片、消息、所有关于未来的线索，都会变成烟。
“等等！”姜晚晴突然喊出声，声音在雨里抖得厉害，“这东西可能有密码，说不定藏着敌特的联络方式！”她故意盯着政委的眼睛，“不如交给我，我学过俄文密码，说不定能破解——”
“你？”政委嗤笑一声，把手机揣进怀里，“一个家属懂什么密码？我看你是想私藏敌特的东西吧？”他突然提高声音，“来人！把姜晚晴带去禁闭室，好好审查审查！”
贺铮的手猛地收紧，勒得她胳膊生疼。“政委，”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她只是好奇，我会看好她的。”他顿了顿，枪口往她后腰又顶了顶，“让她亲眼看着烧，才能长记性。”
姜晚晴知道他在给她机会。她假装害怕，身体往前踉跄，趁机用脚尖勾住地上的块碎石，猛地往后一踢——碎石正好打在政委的脚踝上。政委吃痛，手机从怀里滑出来，在空中划出道弧线。
“抓住它！”贺铮突然低吼一声，声音里带着她听不懂的急切。
姜晚晴扑过去，在手机落地前的瞬间抓住了它。屏幕再次亮起，这次显示的不是照片，是搜索记录界面，最上面一条是：“1975年贺铮死亡真相”，搜索时间是“2030.04.30 23:59”——也就是昨天。
“反了你了！”政委的怒吼声炸响。姜晚晴还没来得及看清更多内容，手腕就被贺铮抓住，他的掌心烫得惊人，带着股铁锈味。
“看来不给你点教训是不行了。”贺铮的声音突然变得凶狠，拽着她往旁边的泥潭里拖。泥水瞬间没过膝盖，冰冷刺骨，混着马粪的臭味往鼻孔里钻。他按住她的后颈，把她的脸往泥里按——
“唔！”姜晚晴的嘴被泥浆堵住，视线却死死盯着那部手机，屏幕在贺铮的掌心亮着，她看到搜索记录的第二条：“时空管理局清除名单734号”。
“再看一眼就枪毙！”贺铮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响，带着种近乎绝望的愤怒。他的手指在她掌心飞快地敲了三下——是“油井”的摩斯密码。
姜晚晴猛地闭上眼睛，任由他把自己往泥里按。泥浆灌进耳朵，隔绝了外面的声音，世界突然变得安静，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像在敲鼓。她感觉到贺铮的手在她口袋里动了一下，接着，那部手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个冰凉的小东西——是枚铜纽扣，背面刻着“0715”，和她穿越的日期一致。
“带下去！”贺铮松开手，声音里带着喘息。姜晚晴抬起头，满脸泥浆地看着他，发现他的袖口沾着点银色的粉末——是手机芯片的碎屑。他刚才在泥里，己经把芯片拆下来了。
王铁牛把她从泥潭里拉出来，军大衣上的泥浆滴滴答答往下掉。经过苏白身边时，她闻到股甜腻的气味——是肉毒杆菌培养基的味道，从苏白的白大褂口袋里飘出来的。苏白的嘴角噙着笑，像只偷到鸡的狐狸。
“姜同志，好好反省啊。”苏白的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进耳朵，“别总想着不属于这个年代的东西，会惹祸的。”
姜晚晴被关回作战室暗间时，雨还没停。她摸出那枚铜纽扣，背面的“0715”被体温焐得发烫。纽扣的孔眼里缠着根细线，拉出来一看，是片指甲盖大小的芯片——是贺铮从手机里拆出来的，藏在了纽扣里。
暗间的铁皮窗被风吹得哐当响，姜晚晴把芯片凑近马灯，看到上面刻着串数字：“749-0501”，是今天的日期。她突然想起《小王子》扉页上的“749号”，原来那个“尸体”就是749号特工，他的任务编号和芯片编号完全吻合。
“咔嗒。”门锁动了一下。姜晚晴迅速把芯片藏进头发里，用发夹固定住。门开了，进来的不是贺铮，是苏白，手里端着个搪瓷碗，里面是黑乎乎的汤药。
“林政委说你受了惊，让我给你送碗安神汤。”苏白笑得温柔，白大褂上的红星徽章却歪得更厉害了，“快喝吧，凉了就没效果了。”
姜晚晴盯着那碗汤药，碗底沉着些白色的粉末，像记忆抑制剂的成分。“我不渴。”她往墙角缩了缩，手悄悄摸向床底——那里藏着贺铮早上塞给她的匕首。
苏白突然笑了，把碗放在桌上，转身关上门。“别装了，”她的声音变得冰冷，“我知道你拿到了芯片，也知道你是谁——734号实验体，陈默的‘杰作’。”
姜晚晴的心脏猛地一缩。
“你以为贺铮是在保护你吗？”苏白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早就知道你是克隆体，知道你锁骨下的条形码——那是陈默为了方便控制你，特意刻的。”
她突然伸手，猛地撕开姜晚晴的衣领。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亮她锁骨下方的皮肤——那里果然有个淡粉色的条形码，像道丑陋的疤痕，是她穿越后一首刻意遮掩的地方。
“看到了吗？”苏白的声音带着恶意的，“你和我一样，都是实验品，是被用来验证时空理论的工具。”她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个小巧的扫描仪，对准那个条形码，“只要扫一下，你的所有数据就会上传给时空管理局，包括你偷偷藏起来的芯片内容。”
姜晚晴突然笑了，趁苏白低头看扫描仪的瞬间，猛地抽出床底的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735号，”她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任务吗？清除所有穿越者，包括你自己。”
苏白的脸色瞬间惨白，作者“废墟造梦师”推荐阅读《穿越1975：铁血军官与CEO》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扫描仪“啪”地掉在地上。
“那部手机里有你的资料，”姜晚晴的匕首又往前送了送，“1975年5月1日，死于‘意外’，和前两任实验体一样。”她凑近苏白的耳朵，声音轻得像叹息，“你说，是贺铮动手，还是我？”
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贺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苏军医在里面吗？”贺铮的声音裹着雨气撞在门板上，带着刻意压低的急切。铁皮门被震得嗡嗡响，门轴处的铁锈簌簌往下掉，落在姜晚晴脚边像细小的血痂。
苏白的喉结猛地滚动，被匕首抵住的脖颈渗出细珠般的血。“在……在给姜同志喂药。”她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蛛网，白大褂口袋里的扫描仪正硌着腰侧，冰凉的金属壳子烫得像烙铁。
姜晚晴突然往旁边偏了偏头，用眼角余光扫向桌角——那里放着苏白带来的搪瓷碗，安神汤表面结着层油膜，底下沉着的白色粉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手腕微转，匕首刃口贴着苏白的动脉又深了半分：“告诉贺铮，你在给我注射青霉素，预防伤口感染。”
“是……是注射青霉素！”苏白的声音劈了个叉，尾音像被掐断的琴弦。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滴在姜晚晴的手背上，混着匕首上的铁锈味，腥得发甜。
门外的脚步声顿了顿，接着是金属摩擦的轻响——贺铮在摸枪。“苏军医，”他的声音突然沉得像铅，“早上清点药品时，盘尼西林只剩三支了，都登记在案。你现在用的哪支？”
苏白的脸“唰”地褪尽血色。姜晚晴趁机膝盖一顶，正撞在她的小腹上。苏白闷哼着弯腰，姜晚晴反手将她按在铁床上，匕首架在她后颈：“别耍花样，我知道你药柜第三层藏着1976年的盘尼西林——那是走私来的时间物品，对吗？”
这句话像道惊雷，劈得苏白浑身一颤。她突然不再挣扎，趴在床板上笑了起来，笑声在狭小的暗间里回荡，带着股说不出的诡异：“你果然什么都知道……陈默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对不对？”
“咔嗒。”门锁再次转动。姜晚晴迅速拽过条军毯裹住苏白，只露出她的脸，匕首藏在毯子里抵着她的心脏。门开的瞬间，她迎上贺铮的目光——他的枪口指着她，瞳孔里映着暗间的马灯光，像两簇跳动的火焰。
“她要杀我。”姜晚晴先开口，声音稳得连自己都惊讶，“说我是敌特，要用安神汤灌我。”她踢了踢地上的搪瓷碗，白色粉末混着汤水在地上晕开，“你看这药，像不像记忆抑制剂？”
贺铮的目光在碗上顿了半秒，突然把枪收了起来。“苏军医，”他走到床边，军靴踩在药水上发出“滋滋”声，“政委让你去仓库盘点新到的药品，现在就去。”
苏白的眼睛瞪得滚圆：“可她……”
“我看着她。”贺铮的声音不容置疑，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指节泛白，“再不走，我就以‘意图谋害革命同志’的罪名把你关起来。”
苏白被拖出去时，狠狠剜了姜晚晴一眼，眼神里的怨毒像淬了毒的针。门关上的瞬间，贺铮突然踉跄了一下，扶住桌角才站稳。姜晚晴这才发现他的左肩渗着血，是边境伏击战的旧伤裂开了，绷带被雨水泡得发涨，红得刺眼。
“你的伤……”
“别管。”贺铮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那部被拆开的手机，主板己经被雨水泡得发黑，但SIM卡还完好无损。“芯片呢？”
姜晚晴从头发里摸出那片指甲盖大小的芯片，递给他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贺铮倒吸口冷气，猛地抓住她的手——两人的掌心都沾着血，他的暗红，她的鲜红，在马灯光下融成一团，像朵绽放在时光里的花。
“749号是时空管理局的外勤。”贺铮的声音压得极低，把芯片塞进个防潮的锡箔袋里，“他从2030年过来，目的是阻止‘时间走私链’的源头——也就是林政委。”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手机里的搜索记录……你看到多少？”
“看到了我的编号，还有你的死亡真相。”姜晚晴盯着他的眼睛，“1975年，你到底怎么死的？”
贺铮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股说不出的疲惫。他从铁皮柜里翻出个旧收音机，拧开开关，嘈杂的电流声立刻充满了暗间。“这样安全。”他解释道，然后从抽屉里拿出支钢笔，在纸上写：“我没死，是假死脱身。”
“为什么？”姜晚晴也拿起笔，笔尖在纸上顿出个墨点。
“因为我发现了林政委的秘密。”贺铮的字迹突然变得潦草，“他不是在走私普通物品，是在收集穿越者的生物信息，用这些信息制造‘时空锚’，好让未来的人自由穿越。但这会导致时空坍塌，1976年的唐山地震，就是第一个警告。”
姜晚晴的呼吸猛地一滞。她想起台历上被血浸透的7月28日，想起陈默笔记里“时空节点崩塌预警”的字样。
“749号的任务是销毁所有‘时空锚’，包括……”贺铮的笔顿住了，墨汁在纸上晕开个黑团，“包括我们这些穿越者。”
外面的暴雨突然变大，铁皮屋顶被砸得咚咚响，像有无数只手在捶打。姜晚晴看着纸上的字，突然明白苏白为什么那么怕她——她们都是“时空锚”，是随时可能被清除的变量。
“那本《小王子》呢？”她追问，笔尖划破了纸页。
贺铮的眼神暗了下去，从内袋里掏出那本书，扉页上的“留盏灯”三个字己经被雨水泡得模糊。“是陈默写的。”他的声音很轻，“749号是他的学生，带着他的嘱托来的——保护你，毁掉锚点，让时空回归正轨。”
姜晚晴的手指抚过扉页上的钢笔字迹，突然想起穿越前的最后一晚，陈默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写字，笔尖在纸上顿出的墨点，和现在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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