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西合院的公鸡还没来得及扯嗓子，许大茂就背着书包站在何雨柱家门口，跟根电线杆似的戳着。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衣服，头发梳得油亮，手里还捏着个弹弓——说是路上打鸟用，实则是想在雨水面前摆摆“大哥哥”的威风。
“雨水！走了！再磨蹭要迟到了！”他扯着嗓子喊，声音在空荡的胡同里回荡，惊得张家屋顶的麻雀扑棱棱飞了一片。
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何雨水背着新书包跑出来，辫子上还系着何雨柱给买的红绸子，小脸兴奋得通红：“茂哥，等等我！”
“催死了，”许大茂嘴上嫌弃，脚步却放慢了，等雨水跑到身边，还不忘叮嘱，“走路看着点，别跟个小瞎子似的，摔了我可不扶你。”
“知道啦！”雨水吐了吐舌头，小手紧紧攥着书包带子，里面装着何雨柱连夜给缝的新铅笔盒，还有阎富贵给的几本旧课本。
俩人刚走到院门口，就见阎家的三个小子跟串糖葫芦似的排着队出来了。老大阎解放扛着个比他还高的扫帚（据说是去学校打扫卫生用），老二阎解成背着个破布包，老三阎解矿最皮，手里攥着块泥巴，看见雨水就喊：“小雨水，今天带糖了吗？”
“要你管！”雨水把书包往身后藏，她才不跟这个总爱揪她辫子的家伙分享大白兔奶糖。
阎富贵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个装满粉笔的铁皮盒，看见雨水，笑着打招呼：“雨水，跟我走，今天我带你去见班主任。”
“哎！谢谢阎叔！”雨水乖巧地应着，小碎步跟在阎富贵身边，把许大茂和阎家三小子甩在后面。
许大茂看着阎解矿还想追上去捣乱，伸手一把薅住他的后领：“老实点，再欺负雨水，我让你尝尝弹弓的厉害！”他晃了晃手里的弹弓，阎解矿吓得赶紧松手，嘴里嘟囔着“小气鬼”，跑去找哥哥们了。
“德行，”许大茂撇撇嘴，快步追上雨水，“跟紧点，别被阎家那几个皮猴带坏了。”
这边正热闹着，刘家的两个小子也出来了。刘光地吊儿郎当地走着，校服扣子扣得歪歪扭扭，刘关天则背着书包，斯斯文文的，跟他哥完全两个样。看见许大茂，刘光地吹了声口哨：“哟，茂爷，今儿当起护送队了？”
“要你管，”许大茂翻了个白眼，“管好你自己吧，别又被老师罚站，上次你把黑板擦扔老师头上，忘了？”
“那是意外！”刘光地梗着脖子，却不敢再多说——他打不过许大茂，更怕许大茂把这事告诉他爹。
一群半大孩子浩浩荡荡地往学校走，跟支杂牌军似的。阎解放扛着扫帚走在最前面，活像个开路先锋；阎解成跟在后面，时不时提醒弟弟“别踩水坑”；刘光地和许大茂走在中间，互相挤兑着，谁也不服谁；刘关天和雨水跟在阎富贵身边，一个看书一个提问，倒像俩小大人。
胡同里的街坊见了，都笑着打招呼：“阎老师，带这么多孩子上学啊？”
“是啊，都是院里的，正好一起走。”阎富贵笑着应着，眼神却在许大茂和刘光地身上瞟——这俩小子，要是能有刘关天一半省心就好了。
走到半路，阎解矿突然指着前面喊：“快看！是贾张氏！”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贾张氏正拎着个菜篮子，鬼鬼祟祟地往学校门口的小卖部凑，不知道又想偷拿点啥。看见一群孩子，她赶紧缩回手，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是解放啊，光地啊，上学去？”
没人搭理她，孩子们都知道这老太太爱占便宜，上次还偷了阎家晒的白菜干，被三大爷追着骂了半条街。
许大茂故意大声说：“雨水，离那老太太远点，小心她偷你铅笔盒！”
贾张氏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想骂又怕阎富贵这老师在，只能悻悻地瞪了许大茂一眼，拎着菜篮子灰溜溜地走了。
“你真坏，”雨水拽了拽许大茂的衣角，却忍不住笑，“她肯定听见了。”
“听见才好，”许大茂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对付这种人，就得比她更横。”
到了学校门口，阎富贵把孩子们领到教室门口，指着里面的座位：“雨水，你就坐那儿，跟关天同桌，他学习好，能帮你。”
刘关天腼腆地笑了笑，给雨水挪了挪椅子。阎家三小子则跟着阎富贵去了隔壁教室，临走前，阎解矿还冲雨水做了个鬼脸。
许大茂拍了拍雨水的肩膀：“放学在门口等着，别乱跑，听见没？”
“知道啦，茂哥再见！”雨水挥挥手，背着书包跑进教室，小脸上写满了对新学校的期待。
许大茂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勾了勾，转身往自己的教室走。路过操场时，看见昨天被他揍过的二柱子正跟人聊天，对方一看见许大茂，赶紧捅了捅二柱子。二柱子抬头看见他，脖子一缩，赶紧低下头假装看蚂蚁。
“怂货，”许大茂心里得意，却没再找茬——他答应过何雨柱，不在学校惹事，至少……暂时不惹。
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照在孩子们的课桌上，也照在何雨水兴奋的小脸上。她偷偷打开书包，摸出何雨柱给的大白兔奶糖，剥了一颗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心里美滋滋的。
她想，有哥哥疼，有茂哥送，还有阎叔照顾，上学真是件开心的事。至于西合院的那些烦心事？等放学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学习，将来给哥哥写信，也给远方的爹爹写信，告诉他们，她在学校过得很好。
而校门口，许大茂往教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见雨水坐得笔首，才转身离开。他哼着小曲，脚步轻快——帮何雨柱这忙，好像也没那么难，至少……比被那五个小子堵在墙角强多了。
胡同里的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得路边的树叶沙沙响。新的一天开始了，对何雨水来说，是上学的第一天；对许大茂来说，是当“护花使者”的第一天；而对西合院里的其他人来说，或许，也是某些事情悄悄改变的开始。但此刻，没人去想那么多，孩子们的笑声和读书声，才是这胡同里最动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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