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站在院里的石磨盘上，手里攥着个铁皮喇叭，嗓门亮得能穿透三层墙：“街坊们！都往前聚聚！今天咱说个正事——选联络员！这联络员可不是光挂个名，得识字断文，能给大伙念街道的通知；得大伙都信服，办事公道；还得实打实帮大伙解决难处，不能光耍嘴皮子！”
他顿了顿，扫了眼院里黑压压的人头，扬声道：“好了，规矩说明白了，现在大伙说说，觉得谁合适？”
话音刚落，贾张氏就跟按了弹簧似的蹦出来，手里还攥着块没啃完的窝头：“我选易中海！你们看啊，最近一大爷天天帮大伙，谁家有难处他都第一个到！再说了，前阵子大伙吃的那些白面馒头、红烧肉，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娘！你别说了！”贾东旭赶紧扑过去捂住她的嘴，脸都白了，压低声音在她耳边急吼吼地说，“你想让王主任知道我师父给他家送礼啊？这要是传出去，他还怎么当联络员？”
贾张氏扒开他的手，瞪着眼珠子嘟囔：“我就是故意说的！反正又不是他一个人送，刘海忠不也给二大妈送了块肥皂吗？让大伙都掂量掂量，到底该投谁！”
这话一出，院里静了两秒，随即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谁都不是傻子，这阵子易中海和刘海忠明里暗里送东西，大伙心里跟明镜似的，就是没人敢当众说破。贾张氏这一嗓子，算是把窗户纸捅破了。
易中海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知道再坐不住了，赶紧站起身，脸上堆着温和的笑：“王主任，各位街坊，张氏大姐说笑了。我帮大伙是应该的，邻里邻居的，哪能计较这些。不管大伙选不选我，只要谁家有难处，尽管来找我，我绝不推辞。”
他顿了顿，特意挺了挺胸脯：“再说了，我是轧钢厂的高级钳工，高级工，厂里那边人头熟，真要是大伙在厂里遇到啥坎儿，我多少能帮衬一把。”
说完慢悠悠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却在人群里扫了一圈，带着点说不出的意味。
何雨柱在人群后面冷笑——来了，这老狐狸又开始道德绑架了。这话听着是好心，实则是在暗示：我在厂里有实权，你们要是不选我，将来在厂里想顺顺当当干活？难！
院里不少人都是轧钢厂的工人，一听这话心里都咯噔一下。谁不知道易中海在厂里的分量？真要是得罪了他，随便在考勤表上做点手脚，或者在分配活儿的时候使点绊子，就能让人吃不了兜着走。
“易大爷这话说的，”何雨柱忍不住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您是高级工，帮大伙解决困难是情分，可不能变成‘不选我就给穿小鞋’的由头吧？王主任刚说了，联络员得让大伙信服，靠威胁人得来的信服，那叫霸道，不叫信服。”
他这话像块石头扔进水里，立马激起了涟漪。
“对啊，柱子说得没错！”许大茂第一个附和，他爹就在轧钢厂当放映员，之前是给娄振华当司机，可不怕得罪易中海这种“大人物”，“选联络员是为了帮大伙，不是找个祖宗来管着大伙！”
阎解成也跟着点头：“再说了，易大爷天天忙着照顾聋老太，还得在厂里上班，哪有功夫管联络员的事？到时候街道发个通知，您忘了传，耽误了大伙的事咋办？”
人群里立马响起一片附和声：
“就是啊，易大爷太忙了！”
“我觉得柱子说得在理，不能搞威胁啊！”
“刘海忠虽然糙点，但至少不会玩这些弯弯绕！”
易中海的脸彻底沉了下来，眼神像刀子似的剜向何雨柱——这小子，果然是他在背后搞鬼！几句话就把他的话头堵死了，还煽动大伙质疑他，真是好手段！
他想反驳，可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说啥。何雨柱的话虽然难听，却戳中了要害——他确实有借着厂里身份施压的心思，也确实没时间兼顾联络员的琐事，这些都是事实，没法抵赖。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易中海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我是说，我有这个能力帮大伙，不是要威胁谁……”
可这时候解释己经没用了，院里的风向己经变了。大伙看他的眼神里多了点警惕，不像刚才那么信服了。
王主任看在眼里，心里大概明白了七八分，清了清嗓子：“好了，大伙的意见我都听到了。选联络员是好事，可不能伤了邻里和气。这样，咱们按规矩来，举手表决，选两位出来，一个负责厂里的事，一个负责街道的事，怎么样？”
这话算是给了易中海一个台阶下。易中海赶紧点头：“我同意王主任的意思，举手表决最公平。”
刘海忠也连忙表态：“我也同意！选谁都行，只要能为大伙办事！”他刚才被易中海压了一头，正憋屈呢，现在见风向变了，又燃起了希望。
何雨柱在后面冲许大茂和阎解成使了个眼色——目的达到了，不用彻底撕破脸，只要让易中海的“威望”打个折，让他知道院里不是没人敢跟他叫板，就行。
许大茂偷偷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又凑到阎解成耳边嘀咕：“你说咱要不要推阎叔一把？我看阎叔就挺好，有文化，又公道。”
阎解成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我回头跟我爹说说！”
人群里的议论声渐渐平息，王主任拿起笔，准备记录选票。易中海坐在那里，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可眼神里的锐气明显少了不少，时不时往何雨柱那边瞟一眼，带着点忌惮。
何雨柱抱着雨水，小姑娘正好奇地看着院里的热闹，小声问：“哥哥，他们在吵架吗？”
“不是吵架，”何雨柱笑着捏捏她的脸，“是在选谁能更好地帮大伙干活。”
他抬头看向易中海，心里冷哼——易中海，你不是最擅长用“威望”和“权力”拿捏人吗？这次就让你知道，这院里的人，不是个个都愿意被你拿捏。往后的日子还长，咱们慢慢走着瞧。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院里，照得每个人的脸上都明晃晃的。选举还在继续，可院里的气氛己经变了——不再是易中海一个人说了算，而是多了些不同的声音。这些声音或许还很微弱，却像破土而出的嫩芽，预示着不一样的可能。
何雨柱知道，这只是开始。想在这西合院里真正站稳脚跟，让雨水能安安稳稳地长大，他还得继续“折腾”下去。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也有的是办法。毕竟，对付老狐狸，就得比他更有耐心，更懂得什么时候该露出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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