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里还飘着消毒水的味，产婆把包着头巾的脑袋往贾东旭面前凑了凑，伸出三根手指头，声音不大却透着股不容商量的硬气：“给吧，三块。”
贾东旭刚松了口气的脸瞬间又垮了，手往兜里掏了半天，摸出几张皱巴巴的毛票，加起来不到一块。他脸涨得通红，看向旁边的贾张氏，眼神里带着点求救的意思。
贾张氏早竖着耳朵听着呢，这会子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嗓门陡然拔高：“啥？三块？你抢钱啊！”她指着产婆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你就跟着跑了趟路，搭了把手，又没真给我家淮茹接生，凭啥要三块？我看你顶多值一块！”
产婆见多了这种场面，也不恼，慢悠悠地把手指头收回来，往墙上一靠，二郎腿翘得老高：“贾家嫂子，话不是这么说。我半夜从热被窝里爬起来，跟着你们颠颠跑了二里地，这叫‘辛苦费’；到了医院我给大夫说清了情况，这叫‘信息费’。三块钱，一分不能少，不然我就在这医院门口喊，说你们家生孙子赖账。”
“你你你……”贾张氏气得手都抖了，可她知道，这产婆是胡同里出了名的“难缠”，真要是让她喊起来，以后在西九城都抬不起头。她眼珠一转，往易中海身边凑了凑，声音压低了八度：“老易，你看这……”
易中海刚被产婆那句“赖账”堵得胸口发闷，这会子又被贾张氏当冤大头，脸涨得像猪肝，手攥得咯吱响。可他毕竟是院里的“一大爷”，总不能真看着贾家在医院丢人，只能咬着牙从兜里摸出三块钱，拍在产婆手里：“拿着，赶紧走。”
产婆笑眯眯地把钱揣好，临走前还冲贾张氏挤了挤眼：“老太太，还是这位大爷明事理。”气得贾张氏在她背后“呸”了一口，嘴里嘀咕：“什么东西，抢钱的都没你黑！要不是你磨磨蹭蹭，我大孙子能折腾到现在？都怪你！”这“你”字说得含糊，眼神却瞟着易中海，明摆着是把气撒在他身上。
这边刚打发走产婆，护士又拿着住院单过来了，脸上没什么表情：“家属，先交五十块住院费，母婴都得留院观察几天。”
“五十？！”贾张氏的嗓门比刚才还高，差点把走廊的灯震下来，“你们抢钱啊！住个院要五十？我看两块钱就够了！”她从兜里掏出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只有两张皱巴巴的一块钱，往护士手里塞，“就这些，多一分都没有！”
护士皱着眉把钱推回来：“婶子，这是医院规定，不交钱没法住院。”
贾东旭急得首转圈，拉着贾张氏的胳膊：“娘，先交了吧，淮茹和孩子要紧……”
“要紧也不能当冤大头啊！”贾张氏梗着脖子，“五十块！够买半扇猪肉了！我看他们就是欺负咱老实人！”
易中海站在旁边，听着贾张氏的话，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他这辈子就没这么窝火过——垫了产婆钱，这会子住院费还得他掏。可看着病房里秦淮茹疼得发白的脸，还有襁褓里刚生下来、皱巴巴像只小猫似的孩子，他终究还是没忍住，从贴身的布袋里数了五十块，递给护士，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交吧。”
护士收了钱，转身走了。贾张氏看着易中海掏钱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嘴上却还嘟囔：“老易啊，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实诚，这钱说不定能砍砍价……”
“你闭嘴！”易中海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声，吓得贾张氏一哆嗦。他指着贾张氏，气得手都在抖：“我掏了钱，你还说风凉话？有本事你自己想办法！”说完，他背着手就往走廊尽头走，脊梁骨挺得笔首，穿越成傻柱，道德绑架四合院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穿越成傻柱，道德绑架四合院最新章节随便看！可谁都能看出他那是硬撑着——刚才掏的五十块，是他打算给聋老太买煤的钱。
贾东旭看着爹和易大爷吵起来，想劝又不敢，只能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折腾到天快亮，秦淮茹总算缓过点劲来，可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孩子也饿了，在襁褓里“哇哇”哭，小嗓子哭得沙哑，听得人心头发紧。秦淮茹忍着侧切的疼，挣扎着坐起来，想给孩子喂口奶，可自己都快虚脱了，哪有奶水？她望着病房门口，盼着贾东旭或婆婆能送点吃的来，眼睛都望酸了，才见贾东旭扶着贾张氏进来——贾张氏手里拎着个保温桶，走路都打晃，一看就是没睡醒。
“淮茹，给你炖了鸡。”贾张氏把保温桶往床头柜上一放，语气里带着点邀功的意思，“我特意回家杀了只老母鸡，熬了俩钟头呢。”
秦淮茹心里一暖，刚想道谢，就见贾张氏掀开桶盖——里面飘着层油花，汤倒是不少，可鸡肉没几块，最大的一块还是鸡脖子，剩下的全是鸡架子。她愣了愣，抬头看向贾张氏，只见老太太嘴角还沾着点油星子，眼神有点闪躲。
贾东旭在旁边看得清楚，脸瞬间红了，拉了拉贾张氏的胳膊：“娘，你是不是……”
“我咋了？”贾张氏立刻梗着脖子，“这鸡太油，淮茹刚生了吃不得油腻，我替她尝尝，把油撇了撇！再说了，我熬了半宿，不得补补？”她说着，还从兜里摸出个鸡骨头，往嘴里一塞，嘎嘣嘎嘣嚼得香，“你看这鸡，炖得真烂乎。”
秦淮茹看着那桶几乎没什么肉的鸡汤，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了堵。她饿了一天一夜，孩子也哭得厉害，可现在……她默默拿起勺子，盛了点汤，小口小口地喝着。汤里没什么鲜味，倒有点淡淡的鸡腥味，大概是贾张氏舍不得放姜片。
“孩子饿了。”贾东旭看着襁褓里还在哭的孩子，声音有点涩，“娘，要不你再回家弄点小米粥来？淮茹得有奶水……”
“弄啥弄？”贾张氏把鸡骨头吐在地上，“女人生了孩子都这样，饿两顿就有奶水了。我回去补觉，熬了半宿，骨头都快散架了。”她说着，拍了拍屁股，转身就往外走，根本没看秦淮茹和孩子。
贾东旭看着娘的背影，又看看秦淮茹苍白的脸，眼圈有点红。他蹲在床边，拿起勺子，想给秦淮茹喂口汤，手却抖得厉害：“淮茹，对不起……”
秦淮茹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有汤就行。你快趁热喝点，看你也熬坏了。”她把勺子往贾东旭手里塞，自己则抱起孩子，轻轻拍着，哼着不成调的儿歌。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娘的气息，哭声渐渐小了，小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闭着眼睛哼哼。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病房，落在秦淮茹和孩子身上，暖融融的。可秦淮茹心里却有点凉——她知道，往后的日子，大概还得这样过。婆婆的自私，丈夫的懦弱，还有这一大家子的开销，都得压在她肩上。
走廊里，易中海背着手慢慢走着，心里还在心疼那五十三块钱。他琢磨着，回头得跟贾东旭提提，这钱就算贾家借的，将来得还。可又一想，贾东旭那点工资，养活一家子都费劲，哪有钱还？他叹了口气，觉得这“一大爷”当得，真是比厂里的钳工还累。
而贾张氏呢，刚走出医院大门，就拐进胡同口的早点摊，掏出刚才藏起来的一块钱，买了俩肉包子，吃得满嘴流油。她边吃边琢磨：“等回去跟院里的人说，我家大孙子八斤重，壮得像头小牛，我熬了鸡汤伺候月子，准能让她们羡慕死……”
至于那桶没什么肉的鸡汤，还有秦淮茹饿肚子的事？早被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http://www.220book.com/book/U3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