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不愿成双的夫妻》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这西句是白居易《长恨歌》里的句子。说的是当年唐明皇和杨贵妃在七月七日晚上,在长生殿前对天发了个私人愿望:希望生生世世都能做夫妻。后来发生马嵬坡之变,杨贵妃上吊自杀,唐明皇心里放不下,派鸿都道士去寻找她的魂魄。道士凝神运气,在玉真仙宫见到了她,说是因为长生殿前的私愿,还要再降到人间,和唐明皇做来生的夫妻。所以白居易记述这件事,写了《长恨歌》,才有这西句。大概是说世间只要是希望成双成对的,不管天荒地老,这份感情终究不会消失。
我现在先讲一个不愿成双的古怪事,做个开头。宋朝时唐州比阳,有个富人叫王八郎,在江淮一带做大生意,和一个来往密切。相处久了,比夫妻还亲。他总想着把娶回家,但家里早就有了妻子,心里很不痛快。有了娶的想法后,回家看到原配妻子,就越发觉得讨厌,老是找茬,想把妻子赶出去。他妻子是个机灵人,看出苗头不对,也就有了二心,不想再留恋这个家。想走,可可惜之前没留心攒些私房钱,不好轻易动身。当时她身边有个女儿,才几岁,就以女儿为借口,委婉地哄丈夫:“我嫁给你这么多年,女儿又小,你赶我走,我能去哪呢?我绝不走。” 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天天盘算着离开的办法。
后来王生竟然到淮上,带了那个回来。还没到家,就在附近巷子另外租了房子,和一起住下。妻子知道后,更加坚决要走了,把家里的细软全藏起来,笨重的家具什物大多卖掉了。等王生回到家,椅子桌子都不全,筷子长短不一,碗也少了,完全不像个家的样子。打听后知道都是妻子搞的鬼,一时发怒:“这次我绝对不能再留你了,今天一定要做个了断!” 妻子也愤怒地撸起袖子:“我就知道终究容不下我。但要我走,我也要走得明白。咱们到官府去说!” 当下扭住王生的袖子,一路吵到了县衙。
知县问清详情,原来是夫妻两人都愿意离婚,互相没有留恋。录了口供,按了手印,就依他们判离了。家产对半分,各自过日子。妻子如果再嫁,要把分得的财产还给丈夫。所生的女儿,两人都争着要。妻子哭诉:“丈夫薄情,宠爱抛弃妻子,要是把女儿留给她,以后也会流落成为。” 知县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把女儿判给妻子带走。两人都没意见,出了县衙。从此两人各自分开。
王生自己去接了,到家一起住。妻子和女儿在别的村子买了所房子住下,买了些瓶瓶罐罐,摆在门前,做点小买卖。她手里本来有钱,怕丈夫以后再生事端,故意装成这副样子。
一天,王生偶然从那里经过,正好看到妻子在搬那些瓶罐。王生还有点旧情,不忍心,好言对她说:“这些东西能赚多少钱,不如做点别的生意?” 他妻子大怒,追着骂道:“我和你己经断绝关系了,就像路人一样。用得着你管我吗!来多什么嘴?” 王生很没趣,走了回来,从此再也不管她了。
过了几年,他们的女儿成年,嫁给了方城田家。妻子才把藏在怀里的积蓄拿出来,全给了女婿,大约有十来万贯,都是在王家时瞒着丈夫藏下的。这也能看出王生固然薄情有外遇,他妻子原本也和他不同心。
后来王生在淮南客死他乡,他妻子在女儿家也去世了。安葬后,女儿说:“生前父母不和,现在都死了,应该合葬在一起,也是我们做女儿的孝心。” 就派人去淮南把王生的灵柩接回来,重新开棺,和母亲的尸体一起,各自清洗,换了衣服,两具尸体并排躺在一张床上,等天亮时分,入棺合葬。安置好后,过了一会儿,女儿来看,吓了一跳。两具尸体之前都是仰卧的,现在却东西相背,各朝一边。叫全家人来看,都很惊讶。有人说:“显然生前不和,死后还这么对着干。” 有人说:“可能是偶然谁动了,哪有死尸自己翻身的?” 女儿哭着叫爹娘,又把尸体摆成仰卧的样子。到第二天入棺时,动手移尸,两具尸体又都是侧躺,背对着背,这才知道确实是生前怨恨太深导致的。女儿不忍心,最终还是把他们合葬了,但要知道他们在阴间也未必能安宁。这就是夫妻不愿成双的例子,和那些生生世世愿为夫妻的比起来,差太远了!
这故事就像一场失败的 “合作项目”,王八郎和妻子从结发夫妻到反目成仇,就像现代婚姻中因一方出轨、双方感情破裂而走向离婚的情况。妻子偷偷攒私房钱、变卖家具,像是在为 “项目解散” 做准备;到县衙打官司离婚,如同现代的离婚诉讼。而死后尸体相背,更像是这场失败关系的 “终极表态”。这也反映出古代婚姻中,女性在经济上的依附性以及婚姻破裂时的无奈与反抗,和现代社会中婚姻里的复杂人性有相似之处。接下来,还会有怎样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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