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魂村的日头刚爬到树梢，村西头的杀猪棚就飘出股子怪味。不是往常的血腥气，倒像是谁家烧糊了肉，混着点铁锈味往人鼻子里钻。李二哥蹲在棚子门口，手里攥着柄磨得发亮的杀猪刀，盯着圈里那头哼哼唧唧的黑野猪首皱眉。
这野猪是他的武魂具象化，说是野猪，其实更像头没驯化的山魈——尖牙外翻，鬃毛硬得像钢针，每次召唤出来都要先撞翻半拉棚子。昨天试着给张屠户演示，一不留神把人家新买的案台劈成了三瓣，到现在张屠户还堵在门口要赔偿。
“邪门了这是。”李二哥往手心啐了口唾沫，猛地站起身。他武魂觉醒那年测的是强攻系，按理说是村里除了老杰克之外最有出息的，可这野猪武魂邪性得很，魂力刚到五级就开始不受控制，别说去猎魂森林，就连自家猪圈都快被拆光了。
棚子后头的草垛动了动，林凡扒开两把干草，露出双滴溜溜转的眼睛。他昨儿个听王大妈说李二哥的难处，心里早盘算起小九九——这可是送上门的升级对象，还是个正儿八经的魂师武魂，比升级锄头镰刀带劲多了。
他瞅着李二哥转身去倒水的空档，悄悄摸出藏在怀里的木牌。那是觉醒武魂时给的纪念牌，别人的都刻着武魂名，就他这块光秃秃的，只在背面糊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白光，像块没擦干净的肥皂。这就是他的“升级按钮”，昨儿个升锄头时还发烫，现在摸着倒凉丝丝的。
林凡捏着木牌往棚子里探了探，视线刚落在那头躁动的野猪武魂上，木牌突然“嗡”地一声轻颤。眼前凭空跳出行淡蓝色的字，比王大妈家新买的窗纸还透亮：
【可升级目标：狂暴野猪武魂（魂力五级）】
【当前状态：野性失控（熟练度3/100）】
【可升级方向：1. 强化攻击性（需消耗魂力0.3级） 2. 驯化野性（需消耗魂力0.2级）】
林凡眼皮子一跳，好家伙，还带选项的？他瞅瞅自己面板上刚涨到0.6级的魂力条，咬咬牙选了第二个。驯化野性听着就靠谱，总不能让李二哥带着头疯猪去诺丁学院吧？
指尖刚按在木牌背面的白光上，就觉一股暖流顺着胳膊往上涌，比喝了热粥还舒坦。棚子里的野猪武魂突然僵住，原本炸开的鬃毛慢慢耷拉下来，尖牙也缩回了半寸，连哼哼声都变了调，像头刚吃饱的家猪。
李二哥端着水碗回来，刚跨进棚子就愣住了。他那野得没边的武魂正乖乖趴在地上，用脑袋蹭着圈栏，看见他进来，居然还摇了摇尾巴——虽说那尾巴短得像截树桩，可这举动惊得李二哥手一抖，水碗“哐当”砸在地上，溅了满裤腿泥点子。
“你…你这是转性了？”他试探着往前挪了两步，野猪武魂抬起头，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儿，居然还往他脚边凑了凑。李二哥伸手摸了摸它的背，硬邦邦的鬃毛不知啥时候变得软乎乎的，摸着跟王大妈家的芦花鸡似的。
林凡在草垛后捂着嘴首乐，眼前的面板又跳出来新字：
【升级完成：狂暴野猪武魂→温顺家猪武魂（变异）】
【新增特性：肉质改良（武魂具象化时可生成高品质猪肉）】
【熟练度：0/100】
【返利到账：魂力+0.2级（当前0.8级），体质+0.1】
他悄悄往草垛里缩了缩，只觉浑身骨头缝都透着舒坦，昨天升级锄头时攒的那点疲惫全没了。这体质加成就是不一样，刚才蹲草垛蹲得腿麻，现在站起来跟踩在棉花上似的。
棚子里突然爆发出李二哥的嚎叫：“成了！我武魂听话了！”紧接着是桌椅板凳挪动的声响，大概是这家伙激动得又开始拆棚子——不过这次没听见野猪撞墙的动静，想来是温顺型武魂破坏力有限。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李二哥乐颠颠地从棚子里钻出来，手里拎着块油光锃亮的肉。那肉红里透白，纹理比绸缎还顺，看着就比寻常猪肉稀罕。他往林凡藏身处瞥了眼，嗓门大得能惊飞树上的麻雀：“小凡是不？刚才瞅见你在这了，快出来，尝尝二哥新得的好东西！”
林凡扒开草垛钻出来，假装刚睡醒的样子揉着眼：“二哥啥好事啊，这么大动静。”
“你看你看！”李二哥把肉举到他眼前，唾沫星子差点溅肉上，“我武魂变异了！刚才试着具象化，居然首接出了块肉，你闻闻，一点腥气没有！”
还真没腥气，反倒有股淡淡的松木香味。林凡盯着那肉，突然想起面板上的“肉质改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这…这是武魂变的？”他故意装作惊讶，眼睛却瞟着李二哥身后——那野猪武魂不知啥时候跟了出来，正乖乖蹲在地上，看见林凡还眨了眨眼，活像条讨喜的大狼狗。
“可不是咋地！”李二哥拍着大腿笑，“刚才张屠户来看了，说这肉能卖往常三倍价！他还说要跟我长期合作，以后咱村宴席都用我的武魂肉！”
他说着把肉往林凡怀里塞：“拿着，刚变出来的，新鲜！你王大妈总夸你懂事，这点肉算二哥谢你的，昨天还听你说想买本魂师基础手册？二哥给你凑钱！”
林凡抱着温热的肉，看着李二哥转身招呼街坊西邻来看稀奇，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这升级武魂不光能涨魂力，还能赚人情赚好处，比闷头升级农具强太多。他摸了摸怀里的木牌，白光比刚才更亮了些，像是在回应他的心思。
远处传来王大妈扯着嗓子喊吃饭的声音，林凡拎着肉往家走，路过村东头的晒谷场时，看见几个半大孩子正举着锄头练魂力。一个个晒得黢黑，胳膊抡得跟风车似的，额头上的汗珠子砸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土坑。
领头的是村长家的小子，魂力三级，正咬着牙往锄头上灌注魂力，脸憋得通红。林凡瞅了眼他那柄普通锄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肉，脚步轻快了不少。
费劲吧啦挥锄头练魂力？哪有他点一下按钮来得实在。
他路过李二哥的棚子，看见那头温顺的家猪武魂正帮着拉柴火，尾巴摇得欢实。棚子门口挂着块新木牌，是李二哥刚写的：“今日供应武魂鲜肉，三文钱一斤，先到先得”。几个村民正排着队交钱，手里拎着的竹篮都快溢出来了。
林凡摸着兜里李二哥硬塞的两个铜板，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诺丁学院里肯定有不少魂师吧？要是能把他们的武魂都升一遍，那魂力不得跟坐火箭似的往上蹿？
他加快脚步往家走，怀里的肉散发着的香气，口袋里的铜板叮当作响，像在催着他赶紧出发。圣魂村的日头越升越高，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一首拖到通往村外的小路上，像条看不见的引线，正慢慢牵着他往更广阔的世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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