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官道尽头染成熔金，林凡蜷在商队歇脚的破庙里打盹。马夫老周正给那辆被升级过的马车紧缰绳，铁轮碾过碎石子发出清脆的"咔嗒"声，比旁边商队的木轮车顺溜不止一星半点。
"后生，你这手修东西的本事真是邪门。"老周叼着旱烟凑过来，烟杆是根磨得发亮的枣木，"我赶了三十年车，头回见木轮子能变成铁的，还不震得慌。"
林凡笑了笑没接话，眼角余光瞥见破庙角落缩着个少年。那孩子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怀里紧紧抱着个布包，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商队的护卫路过时撞了他一下，少年踉跄着扶住墙，怀里的布包掉在地上，滚出个巴掌大的水晶球——球里的光芒黯淡得几乎看不见。
"哟，这不是被武魂殿赶出来的小废物吗？"护卫嗤笑一声，"蓝银草武魂还敢去考学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少年脸涨得通红，慌忙把水晶球塞回包里，头埋得更低了。林凡这才看清，他怀里抱着的布包里，露出几株蔫巴巴的蓝银草，草叶上还沾着泥土，像是刚从地里刨出来的。
等护卫走远了，林凡慢慢走过去，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噼啪炸开，照亮少年清瘦的脸，眉眼间带着股倔强的青涩。"丢东西了？"林凡递过去半块从村里带的粗粮饼。
少年抬头看他，眼里还汪着泪，摇摇头又点点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没...就是...就是武魂殿的人说，我这蓝银草...连十年魂环都配不上..."
他说着又开始掉眼泪，抓起身边的蓝银草往地上摔："没用的东西！练了三年魂力才五级，连只鸡都打不过！"草叶被摔得弯折，却还是顽强地挺着绿茎。
林凡心里一动，掌心的按钮微微发烫。他不动声色地往少年身边凑了凑，借着拨火的动作，指尖擦过那株被摔在地上的蓝银草。半透明的面板瞬间弹出来：
【目标：普通蓝银草（武魂绑定）】
【当前状态：生命力微弱，魂力传导效率30%】
【可升级方向：坚韧蓝银草（消耗魂力0.3级）】
【升级效果：草叶强度+50%，生长速度+30%，魂力传导效率提升至50%】
少年还在哽咽："我爹是个铜锤魂师，战死在猎魂森林了...他说我只要魂力到十级，就能去诺丁学院...可我现在..."
林凡没说话，用意念点了"确认升级"。掌心的按钮闪过一丝白光，那株被摔在地上的蓝银草突然轻轻颤动起来，原本蔫黄的叶尖泛起翠色，茎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粗了些，连带着少年布包里的其他蓝银草也舒展了叶片。
"咦？"少年愣住了，停止了哭泣，"这...这是怎么了？"他伸手去碰草叶，原本一折就断的叶片居然弹开了他的手指，带着股韧劲。
林凡往火堆里又添了根柴，慢悠悠地说："可能是你刚才摔它的时候，把魂力灌进去了？我听说有些植物武魂越刺激越精神。"
少年半信半疑地催动魂力，布包里的蓝银草突然"唰"地一下窜高半尺，草叶在空中舒展成伞状，边缘还泛着淡淡的银光。"这...这是我的蓝银草？"他瞪大了眼睛，又试着让蓝银草去缠旁边的小石子，原本连石子都卷不住的草叶，居然稳稳地把石子捆成了团。
"真的变强了！"少年猛地站起来，激动得手都在抖，"我的蓝银草...它能缠住东西了！"他又催发魂力，水晶球里的光芒明显亮了些，虽然还是淡得可怜，但比刚才强了不止一点。
破庙里其他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马夫老周凑过来看热闹："咋回事啊？刚才还蔫不拉几的，这会儿跟换了个似的？"
少年涨红了脸，却把腰杆挺得笔首："我...我的蓝银草进化了！"他小心翼翼地把蓝银草收进布包，像是捧着稀世珍宝，转头对林凡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大哥刚才提醒，我知道该怎么练了！"
林凡摆摆手，看着少年眼里重新亮起的光，心里那点因为被叫做"废武魂"的阴霾也散了。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面板，魂力数值从12.2级跳到了12.5级，下面还多了行小字：【精神力+1，蓝银草亲和度+5%】。
夜渐渐深了，商队的人大多睡熟了，只有守夜的护卫在哼着跑调的山歌。少年靠在火堆边，借着光亮翻看一本磨破了角的魂师入门手册，时不时对着空气比划，蓝银草的虚影在他指尖若隐若现，比刚才挺拔了不少。
林凡靠在马车边，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他想起圣魂村的唐三，那个同样带着蓝银草武魂，却能悄无声息放出黑锤的少年；想起村里那些为了个十年魂环拼死拼活的猎魂队；想起王大妈那口被升级后再也不粘的铁锅，还有张大叔那把能轻松劈开石头的锄头。
掌心的按钮又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他的心思。林凡轻轻按了下身边的车轮，面板跳出来：【精铁轮→静音精铁轮（消耗魂力0.1级）】。他想了想，还是取消了——太扎眼不好。
那边的少年突然欢呼一声，原来他的蓝银草居然缠住了一只飞过的萤火虫。少年兴奋地转头看林凡，眼睛亮得像装了星星："大哥你看！它真的不一样了！"
林凡笑着点头，看着少年小心翼翼地把萤火虫放走，蓝银草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跟他道谢。他突然觉得，这官道上的夜晚，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商队准备出发了。少年背着布包来跟林凡告别，他要去前面的镇子再试试考学院。"大哥，我叫李青，要是以后在诺丁学院见到我，你可得认得出啊！"他挠着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一路顺风。"林凡看着他跑远的背影，那株蓝银草的虚影在他背后若隐若现，比昨天挺拔了不少。马夫老周甩了个响鞭，马车缓缓驶动，静音的铁轮在官道上留下平稳的辙痕。
林凡靠在车厢板上，摸了摸掌心的按钮。面板上的魂力还在慢慢涨，己经到了12.6级。他想起李青刚才激动的样子，又想起唐三那双沉静的眼睛，突然觉得，这诺丁学院，怕是要比他想的更有意思了。
官道两旁的树影飞速倒退，像极了那些被甩在身后的嘲笑和质疑。林凡望着远方越来越近的城池轮廓，嘴角忍不住往上扬——管他什么废武魂，能升级的，就是好武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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