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丁学院的夜晚总带着股草木清香，月光透过梧桐叶隙，在训练场的沙地上洒下斑驳的碎银。亥时刚过，大部分学员早就钻进了被窝，唯有靠近后山的角落还亮着两团身影，一蓝一粉，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唐三正盘膝坐在石台上，指尖凝出的蓝银草在他掌心轻轻摇曳。自从三天前吃过林凡递来的那个甜得发腻的馒头，他就总觉得武魂有些不一样——往常需要凝神一刻钟才能催生出的草叶，现在心念一动就能破土而出，而且韧性比从前强了数倍，刚才试着缠绕旁边的粗木桩，居然没被挣断。
“小三，你看我这个！”小舞的声音像串银铃滚过来，她助跑两步，突然借着月光腾空而起，纤细的身影在空中拧出个漂亮的旋身，脚尖擦过唐三头顶时，还不忘伸手揪了揪他的头发。落地时轻巧得像片羽毛，连沙尘都没扬起多少。
“进步挺快啊。”唐三收回蓝银草，眼里带着笑意，“早上还被王老师的木剑削到裤脚呢。”
“那是我让着他！”小舞叉着腰哼了一声，忽然揉了揉脚踝，“不过刚才跳的时候，好像脚底下有股劲儿拖着似的，比平时稳多了。”她低头瞅着自己的鞋子，像是在找什么机关。
躲在梧桐树后的林凡悄悄松了口气，掌心的“升级按钮”武魂还残留着一丝温热。刚才小舞起跳的瞬间，他瞅准机会按了下——【柔骨魅兔·足部发力强化】，消耗的0.4级魂力眨眼就通过返利补了回来，现在丹田处的暖流甚至比之前更盛。
他这几天算摸出点门道，升级活物比升级死物划算多了。给唐三的蓝银草加了“夜间活性”，不仅让草叶长得更欢实，自己还蹭到了0.3级魂力；给小舞的魅兔武魂偷偷叠了“敏捷增幅”，她现在闪躲时带起的风都比从前急，连带他的敏捷属性也涨了小半级。
正琢磨着要不要再给唐三的玄天功偷偷升个级，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林凡赶紧往树后缩了缩，借着树干挡住半边身子。
是玉小刚。老头背着双手，枯瘦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径首走到唐三身边。“你的蓝银草，今天又不一样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穿透力，“韧性提升了三成，生长速度是三天前的两倍，这可不是正常修炼能达到的幅度。”
唐三愣了下，下意识看向掌心的草叶：“大师，我也觉得奇怪，好像……它更听话了。”
“听话？”玉小刚推了推鼻梁上的破眼镜，目光扫过训练场，最后落在梧桐树的方向，“是你自己的原因，还是……有别的助力？”
林凡的心猛地一跳。这老头眼神也太毒了，难道被发现了？他赶紧屏住呼吸，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树皮——这一抠，面板突然跳出来：【百年梧桐·树皮坚韧度提升】，后面跟着行小字【微弱返利：魂力+0.01】。
得，连树都能薅羊毛。
小舞没察觉气氛不对，凑过来叽叽喳喳：“大师，你看我刚才那个旋身！是不是比昨天标准多了？林凡说我要是能练会，以后抢胡萝卜没人能追上我！”
“林凡？”玉小刚的视线转过来，正好和林凡藏在树后的目光对上。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从树后走出来，挠着头装傻：“我、我路过，想回宿舍。”
“路过？”玉小刚上下打量他，目光在他腰间的百年魂环上停了停，“你的魂力，入学时是十三级吧？”
“嗯……”林凡攥紧衣角，感觉老头的眼睛像两盏探照灯。
“刚才测了下，”玉小刚慢悠悠地说，“你现在的魂力波动，己经到十九级了。七天，升了六级。”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诺丁学院的历史上，还没哪个魂师能在魂尊前有这速度，哪怕是天才。”
唐三和小舞都愣住了，齐刷刷看向林凡。小舞眼睛瞪得溜圆：“你骗人吧？我才升了一级半呢！”
林凡心里把面板骂了八百遍——要不是给你们俩升级返利太多，我至于这么扎眼吗？他硬着头皮扯理由：“可能……我这魂环特殊？草木亲和，吸收天地灵气快点？”
玉小刚没接话，转身从石台上拿起个布满裂纹的粗瓷茶杯，递过来：“用你的武魂试试。”
林凡看着那杯子，心里快速盘算。要是升得太夸张，肯定露馅；升得太普通，又解释不了魂力增长。他指尖在杯沿轻轻碰了下，面板弹出【破损粗瓷杯→完整粗瓷杯】，消耗魂力0.05级。
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合拢，原本发乌的杯身亮了点，但还是那只土气的粗瓷杯，没什么特别的。
“只能修复？”玉小刚挑眉。
“嗯，好像……只能这样。”林凡点头，心里却在偷笑——刚才顺手给老头的破布鞋升了个【耐磨】，返利的0.1级魂力刚好补上消耗。
玉小刚盯着杯子看了半晌，忽然摆摆手：“回去吧，明天早起还要晨练。”
林凡如蒙大赦，几乎是逃着跑向宿舍。身后传来玉小刚的声音：“小三，你的蓝银草，明天我要仔细看看。”
回到宿舍时，其他三个室友早就睡死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震得窗户纸发颤。林凡躺到自己那张被偷偷升过级的“软弹床”上，却没半点睡意。
他摊开手心，按钮武魂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白光。面板上的数字清晰可见：【魂力：19.8级】，距离二十级只有一步之遥。
这七天过得像做梦。刚入学时还被那个胖学员堵着欺负，现在魂力快追上戴沐白了；别人猎个十年魂环都要组队冒风险，他靠棵老槐树就混到百年魂环；唐三每天天不亮就去后山练玄天功，小舞为了练柔技摔得膝盖青一块紫一块，而他只要对着他们按按按钮，魂力就跟坐火箭似的涨。
“升级流”果然是王道。林凡忍不住勾起嘴角，又想起玉小刚那怀疑的眼神，赶紧收敛起得意。这老头太精明，以后得更小心点，不能再这么明目张胆地给唐三和小舞升级了。
他侧过身，透过窗缝看向训练场。唐三还在练，蓝银草在月光下舒展，像一群蓝色的小蛇；小舞不知从哪摸出根胡萝卜，正蹲在旁边啃，时不时给唐三的蓝银草浇点水。
林凡忽然有点期待明天。二十级，意味着要去猎魂森林获取第二个魂环。听老生说，猎魂森林外围到处是十年魂兽，想找个合适的百年魂兽得碰运气，稍有不慎还会遇到危险。
但他不怕。
他的目光扫过墙角那把生锈的铁铲——入学时从家里带来的，刚才顺手升了下级，现在刃口亮得能照见人影。又看向窗外的夜空，月亮旁边飘着朵厚云。
【目标：夜云】，面板弹出提示。
林凡试着用意念按了下按钮。
【稀薄夜云→浓厚夜云（消耗魂力0.1级）】
【返利：魂力+0.1，当前19.9级】
窗外的云团瞬间涨大了一圈，遮住了半轮月亮，训练场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不少。唐三抬头看了看天，疑惑地皱了皱眉，又低下头继续修炼。
林凡躺回床上，感觉丹田处的暖流越来越盛，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还差0.1级，就能到二十级了。
他闭上眼睛，嘴角忍不住又翘了起来。猎魂森林？不管是什么魂兽，到了他这儿，都得乖乖变成最合适的魂环。毕竟，别人是猎魂，他是“选”魂——还能给魂兽先升个级，再拿返利，想想都觉得划算。
宿舍外的风掠过梧桐叶，沙沙声像是在给他伴奏。林凡打了个哈欠，意识渐渐模糊。在彻底睡着前，他最后一个念头是：明天得找个借口，跟唐三他们一起去猎魂森林，顺便……再薅点羊毛。
夜色渐深，诺丁学院沉浸在寂静里，只有那株被升过级的梧桐树，叶片在月光下泛着格外鲜亮的绿意，仿佛在预示着什么不一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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