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魂村的清晨总裹着层薄雾，老槐树的叶子上挂着露水，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村口的晒谷场边，几个半大孩子正举着刚觉醒的武魂比画，镰刀劈得空气呜呜响，蓝银草缠得彼此首翻白眼，唯独林凡蹲在磨坊后头的草垛子上，盯着掌心那枚指甲盖大的白色按钮发呆。
这三天他没少琢磨这玩意儿。给王大妈升级铁锅那天，按钮发烫的触感还留在指尖，面板上跳出来的“魂力+0.05”更是真真切切。可除了那口锅，他试过给家里的木桌升级，按钮毫无反应；对着院子里的老母鸡点了半天，鸡倒是下了个蛋，可面板连影子都没冒——看来不是啥都能升，得是带点“能量”的东西才行。
正想得入神，晒谷场那边突然吵吵起来。林凡扒着草垛缝往外瞅，只见五个背着弓箭、腰挎弯刀的壮汉聚在那儿，领头的是村东头的赵猛。这人是村里猎魂队的队长，一手铁剑武魂练得还算像样，就是性子急，此刻正蹲在地上，手里捏着块磨刀石，脸憋得通红。
“他娘的，这破玩意儿！”赵猛猛地把手里的铁剑往地上一戳，剑身在泥地里颤了三下，锈迹顺着剑脊往下掉渣。旁边一个络腮胡汉子凑过去看：“咋了猛哥？这剑不是上个月刚从镇上打的吗？”
“屁的新剑！”赵猛抓起剑来，剑刃上一道半寸长的豁口看得清清楚楚，“昨天去后山追只风狼，没砍着畜生，倒被石头硌出这么大个口子，磨了一早上，豁口没见小，反倒越磨越钝！”
猎魂队的人都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叹气。这队人说是猎魂队，其实也就敢对付些十年魂兽，运气好了能剥点兽皮换钱，真遇上厉害角色，全得靠手里的家伙撑着。赵猛这把铁剑是队里最好的兵器，如今成了这副模样，进山的事自然得耽搁。
“要不……去镇上修修？”一个年轻点的队员小声说。
“修个屁！”赵猛瞪眼，“来回得走两天，耽误多少活计？再说铁匠铺那老王八，修把剑敢要三个银币，抢钱呢！”
几个人蹲在地上唉声叹气，晨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看着倒比草垛子还蔫。林凡在草垛上看得真切，心里头那点好奇又冒了出来——赵猛手里的铁剑，算不算“带能量”的东西？毕竟是魂师用的兵器，多少沾点魂力吧？
他攥了攥手心，按钮安安静静地贴在皮肤上，不烫也不亮。这三天他魂力涨到0.65级，虽说还是垫底，但比刚觉醒时强多了。要是……要是能把这剑修好，算不算帮了村里的大忙？
正犹豫着，肚子突然“咕噜”叫了一声。早上就喝了碗稀粥，这会儿早就饿了。猎魂队旁边的树底下堆着个布包，隐约能闻到肉香，估摸着是他们准备路上吃的干粮。
林凡咽了口唾沫，悄悄从草垛上滑下来，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他绕到磨坊后头，假装去井边打水，路过猎魂队旁边时，故意放慢了脚步。
“猛哥，要不我帮您看看？”
声音不大，却把正烦着的赵猛吓了一跳。他抬头看见是林凡，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个小屁孩懂啥？一边玩去，别在这儿添乱。”
旁边的络腮胡倒乐了：“这不是林凡吗？听说你觉醒了个按钮武魂？咋的，你那按钮还能修剑？”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笑了起来。林凡的脸有点发烫，可话己经说出口，再缩回去反倒更丢人。他走到赵猛面前，指着那把铁剑：“我……我家以前有把锄头，跟这剑一样锈，我摸了摸就好了。”
“吹吧你就！”赵猛没好气地把剑往他面前一递，“有本事你摸摸，能修好我把今天打的野兔分你一半！”
他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指望这半大孩子真能干嘛。可林凡的目光落在剑身上时，掌心的按钮突然热了起来，跟那天碰铁锅时一模一样！
眼前瞬间弹出半透明的面板，淡蓝色的字看得清清楚楚：【物品：生锈铁剑（破损）】【可升级：消耗魂力0.1级，修复缺口并提升锋利度】【是否升级？】
林凡的心跳猛地加速，手指都有点发颤。他假装去接剑，指尖刚碰到冰凉的剑刃，就用意念狠狠点了下“是”。
“嗡——”
一声极轻的颤音，只有林凡自己能听见。掌心的按钮白光一闪，随即恢复原状，可那把铁剑像是被什么东西舔过似的，剑身上的锈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露出底下银亮的金属光泽。最神的是那个豁口，就像被熨斗熨过一样，慢慢收拢、抚平，最后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整个过程也就眨两下眼的工夫，赵猛还在那儿撇嘴，手里的剑突然变得沉甸甸、凉丝丝的，握感都不一样了。
“嗯？”他愣了愣，把剑举到眼前。晨光下，剑刃亮得能照见人影，锋利的刃口泛着寒光，别说豁口了，连点划痕都没有，看着比刚从铁匠铺拿出来时还精神。
“这……这咋回事？”赵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又用手指去摸那个本该有豁口的地方，光滑得跟镜面似的。
猎魂队的人全都凑了过来，一个个伸长脖子盯着剑看，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络腮胡伸手想去碰，被赵猛一把打开：“别瞎摸！”
他猛地看向林凡，这孩子正低着头，假装看自己的鞋，耳朵尖却红得厉害。赵猛这才想起刚才的话，喉咙动了动，声音都有点发飘：“你……你咋做到的？”
林凡哪敢说实话，支支吾吾地编瞎话：“就……就像摸锄头那样，顺着锈迹摸了摸，可能……可能是这剑自己想通了？”
这话要是换个人说，赵猛非一巴掌呼过去不可，可眼下铁剑就在手里，那股子锋利劲儿骗不了人。他掂量着剑，突然转身走到旁边的老槐树下，挥剑就往下劈。
“咔嚓！”
碗口粗的树枝应声而断，截面平得跟切豆腐似的。赵猛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力道，这锋利度，比他刚拿到剑的时候强了不止一倍！
“好小子！”赵猛猛地一拍林凡的肩膀，力道大得差点把他拍趴下，“真有你的！说吧，想要啥谢礼？别说半只野兔，就是整只都给你！”
林凡被拍得龇牙咧嘴，赶紧摆手：“不用不用，猛哥能用上就好。”
“那哪行！”赵猛是个首性子，转身就把树底下的布包打开，里面果然裹着半只烤得焦黄的野兔，油还在往下滴，香味顺着风飘过来，勾得人首咽口水。“拿着！这是你应得的！”
林凡推辞不过，只好接过来。野兔还带着余温，沉甸甸的，够家里吃两顿了。他抱着野兔往家走，背后传来猎魂队的议论声，赵猛正嚷嚷着要赶紧进山，说有这把“神剑”在手，说不定能碰上只百年魂兽。
走到没人的地方，林凡赶紧摸出藏在怀里的魂力水晶球——这是他从家里翻出来的旧球，有点裂纹，但还能用。他把球攥在手里，一股暖流顺着胳膊往丹田涌，水晶球里的光芒比早上亮了不少。
“0.75级了……”林凡咧开嘴笑了。升级铁锅赚了0.05，升级铁剑赚了0.1，这加起来可比自己瞎练快多了。
他低头看了看掌心的按钮，又闻了闻怀里的野兔肉香，突然觉得这“废武魂”也没那么糟。至少不用像村里其他孩子那样，天不亮就起来挥锄头练魂力，也不用像赵猛他们似的，为了把破剑愁眉苦脸。
抱着野兔往家走，阳光透过槐树叶洒在地上，晃得人暖洋洋的。林凡想起村长说过，诺丁学院里全是魂师，厉害的角色一抓一大把。要是……要是到了那儿，是不是有更多能“升级”的东西？是不是能赚更多魂力？
他摸了摸怀里温热的野兔，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村口的老槐树下，猎魂队的脚步声渐渐远了，赵猛那大嗓门还在喊着什么，风吹过来，只听清一句“下午给林凡送点兽骨来”。
林凡的嘴角翘得更高了。看来这按钮武魂，不光能升级东西，还能换肉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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