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卷着雨丝,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水痕,像谁在暗中哭泣。苏晚躺在床上,听着雨点砸在落地窗上的闷响,指尖在被子底下悄悄蜷起——那截钢锯条被她藏在了睡衣袖口,冰冷的锯齿硌着腕骨,像枚沉默的誓约。
殷寒洲睡得很沉,大概是睡前那片镇静剂起了作用。他的手臂松松地搭在她腰上,呼吸带着酒后的微醺,温热地喷在她后颈。月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他的锁骨处投下狭长的阴影,那里还留着她昨夜咬出的红痕,如今己经变成了淡淡的青紫色。
苏晚的心跳像被雨点击打,越来越急。她数着墙上挂钟的秒针,听着别墅外巡逻保镖换班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再渐渐消失在雨幕里。三点十七分,这是她观察了半个月才摸清的规律——这个时间点,监控会切换储存带,巡逻队也恰好在东角汇合,是整座别墅防备最松懈的三分钟。
她缓缓侧过身,避开殷寒洲的手臂。动作轻得像片羽毛落地,可睡衣摩擦床单的窸窣声,在这雷雨交加的夜里却显得格外清晰。殷寒洲的眼睫颤了颤,喉间溢出一声模糊的呓语,苏晚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忘了。
首到他翻了个身,面朝墙壁,呼吸重新变得均匀,她才敢继续动作。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时,脚踝处的旧伤突然传来一阵锐痛——上次逃跑被抓回时,他就是在这里给她接的骨,当时她疼得几乎晕厥,他却抱着她整夜不睡,用掌心一遍遍着的伤口,指尖的温度烫得像火,语气却温柔得残忍:“晚晚乖,等它好了,就再也跑不动了。”
痛意让她更加清醒。苏晚扶着墙,一步一步挪到窗边,指尖触到冰冷的铁栏杆时,心脏骤然缩紧。栏杆上的漆被她前几夜用发卡磨掉了一小块,露出底下的锈迹,此刻正硌着她的掌心。
她从袖口摸出钢锯条,锯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截锯条比她想象中要短,大概是女佣用来修理园艺剪刀时折断的,边缘还带着毛刺。苏晚深吸一口气,将锯条卡在栏杆的缝隙里,开始轻轻来回拉动。
铁锈簌簌落下,混着雨声发出细碎的声响。她的掌心很快被磨出了血,刺痛顺着手臂蔓延到心脏,可她不敢停。每拉动一下,手腕上的旧伤就跟着抽痛,像是在提醒她上次失败的代价——被折断的脚踝,地下室里陆泽痛苦的呻吟,还有殷寒洲那双覆着寒冰的眼。
“快点……再快点……”她在心里无声地催促,额头上的冷汗混着雨水从鬓角滑落,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锯条摩擦钢铁的声音越来越响,几乎要盖过窗外的雷声。苏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时不时回头看向床上的人。殷寒洲依旧背对着她,被子滑到了腰间,露出紧实的脊背,那里有几道浅浅的疤痕,是某次她用碎玻璃划出来的。当时他抓着她的手,将玻璃片按在自己背上,笑着说:“晚晚想留记号,我给你留。”
胃里一阵翻搅,她猛地低下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栏杆上的铁锈越来越多,卡在锯齿里,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就在锁扣即将被磨断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是殷寒洲翻身的声音。
苏晚像被施了定身咒,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她握着锯条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只能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和窗外骤然炸响的雷声。
床上的人却没有动静。苏晚缓缓转过身,借着闪电的光看见殷寒洲依旧睡着,只是眉头紧锁,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他的手虚虚地蜷着,指尖几乎要碰到床沿——那里放着他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微弱的光,是他设置的紧急联络界面。
她松了口气,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重新握住锯条时,掌心的伤口被刺得更痛了,血珠顺着锯条滴落在地板上,晕开一朵朵细小的血花。
“咔哒”一声轻响,锁扣终于被磨断了。
苏晚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冲出喉咙。她迅速将锯条藏回袖口,双手抓住那根松动的栏杆,用力往外一掰。栏杆发出“吱呀”的呻吟,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外面的雨更大了,风卷着雨丝扑面而来,带着湿冷的泥土气息。苏晚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他似乎被风声惊动了,眉头皱得更紧,嘴里含糊地吐出两个字:“晚晚……”
她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可下一秒,地下室方向隐约传来的铁链拖地声,让她瞬间清醒——陆泽还在等着她。
苏晚咬了咬牙,纵身钻出栏杆。赤脚踩在窗外的平台上时,冰冷的雨水瞬间浸透了她的睡衣,冻得她打了个寒颤。平台下面是茂密的蔷薇丛,尖刺在夜色里闪着寒光,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她没有犹豫,纵身跳了下去。
尖锐的蔷薇刺瞬间划破了她的脚踝和小腿,火辣辣的痛感混着雨水蔓延开来。苏晚强忍着痛,手脚并用地穿过花丛,脚踝处的旧伤被牵扯得厉害,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好不容易钻出蔷薇丛,她跌跌撞撞地冲向第一道铁门。那是扇电子门,密码锁在雨夜中发出红光,映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苏晚的指尖在键盘上颤抖着按下一串数字——那是她趁殷寒洲睡着时,从他手机备忘录里偷看到的密码,当时他大概是觉得她永远逃不出去,连密码都懒得遮掩。
“滴——”密码错误的提示音在雨夜里格外刺耳。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沉,指尖的颤抖更厉害了。她又试了一次,还是错误。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着那串跳动的红光,突然想起昨天殷寒洲换密码时,曾在她耳边轻笑着说:“晚晚这么聪明,肯定能猜到新密码是什么。”
当时她以为是玩笑,现在想来,这个疯子根本就是在试探她!
苏晚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她知道不能再等了,巡逻队随时可能过来。她环顾西周,目光落在门边的消防栓上,咬了咬牙,冲过去用力将消防栓的玻璃砸破。
刺耳的碎裂声在雨夜里炸开,苏晚抓起里面的消防斧,用尽全身力气劈向电子锁。
“哐当——哐当——”斧头撞击金属的声音在雨幕里回荡,火星西溅。她的手臂很快就酸了,掌心被震得发麻,可电子锁只是轻微变形,依旧牢牢地锁着。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晚猛地回头,借着闪电的光,看见几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保镖正朝这边跑来,手电筒的光柱在雨幕里晃动,像野兽的獠牙。
“快!在这里!”有人大喊。
苏晚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作者“檐下寄信人”推荐阅读《囚爱驯养:疯批的沦陷》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她扔掉斧头,转身就往第二道铁门的方向跑。脚踝的伤口在流血,混着雨水在地上留下蜿蜒的痕迹,像条绝望的蛇。
第二道铁门是栅栏门,栏杆之间的缝隙很窄,只能勉强伸出一只手。苏晚跑到门边,手指刚抓住栏杆,身后就传来了保镖的呵斥声:“站住!”
她顾不上回头,拼命地摇晃着栏杆,希望能找到松动的地方。可这道门显然比第一道坚固得多,任凭她怎么摇都纹丝不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柱打在她身上,刺得她睁不开眼。苏晚绝望地看着那道冰冷的栏杆,就在这时,她的指尖突然触到一个细小的凸起——是把钥匙!有人藏在这里的!
苏晚的心脏狂跳起来,她颤抖着将钥匙插进锁孔,用力一拧。
“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
她几乎要喜极而泣,拉开门就往外冲。可刚跑出没几步,手腕突然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熟悉的雪松味混着雨水扑面而来,带着让她魂飞魄散的寒意。
“晚晚,跑够了吗?”
苏晚猛地回头,撞进一双熟悉的黑眸里。殷寒洲站在雨幕中,身上还穿着那件丝质睡袍,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淬了毒的星子。他手里把玩着那截钢锯条,锯齿上还沾着她的血迹。
“你……”苏晚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你不是睡着了吗?”
殷寒洲笑了,俯身凑近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滴在她的锁骨上,冰凉刺骨。“我的晚晚想跑,我怎么睡得着?”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她流血的脚踝,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稀世珍宝,可眼神里的疯狂却让她遍体生寒,“这截锯条,是从张妈的围裙上掉的吧?我早就发现了,就是想看看,你会用它来做什么。”
苏晚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无法呼吸。原来从一开始,她的计划就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个疯子根本就是在玩弄她,像猫捉老鼠一样,享受着她徒劳挣扎的。
“放开我!”苏晚用力挣扎,可他的手像铁钳一样牢牢地攥着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放开你?”殷寒洲笑得更疯了,突然将她拽进怀里,低头吻住她的唇。雨水混着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他的吻带着惩罚的意味,粗暴而急切,像是要将她的灵魂都吞噬。
苏晚拼命地推开他,可他的手臂像铁链一样紧紧地缠着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殷寒洲,你这个疯子!”她哭喊着,指甲狠狠抓过他的脊背,留下几道血痕。
殷寒洲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反而低笑起来,吻一路往下,落在她流血的脚踝上,轻轻舔舐着伤口。“疯子?”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受伤的野兽,“是你逼我的,晚晚。是你非要离开我。”
他突然打横将她抱起,转身往别墅走去。苏晚在他怀里拼命挣扎,可他的力气大得惊人,任由她怎么踢打都纹丝不动。
经过那道被她砸坏的电子门时,苏晚看见几个保镖正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殷寒洲瞥了他们一眼,声音平静得可怕:“把这里清理干净,顺便告诉张妈,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张妈是别墅里唯一一个对她还算和善的佣人,上次还偷偷给她塞过一个馒头。她没想到,自己的逃跑会连累到无辜的人。
“不关张妈的事!是我自己要跑的!”苏晚大喊,可殷寒洲像是没听见一样,抱着她继续往前走。
回到别墅,殷寒洲将她扔在客厅的沙发上。巨大的落地窗外,雨还在下,闪电偶尔划破夜空,照亮他那张扭曲而疯狂的脸。
他转身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两杯,递了一杯给她。“喝点暖暖身子。”他的声音很柔,可眼神里的寒意却让她不敢接。
苏晚别过头,不去看他。
殷寒洲也不勉强,自己喝了一口,然后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她流血的脚踝。“疼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可下一秒,他的眼神就变得冰冷,“知道疼就好,这样你才会记住,逃跑的代价。”
他突然起身,走到墙角拿起一根铁链,慢慢走向她。铁链在地板上拖过,发出刺耳的声响,像死神的脚步。
苏晚的心脏狂跳起来,她蜷缩在沙发上,惊恐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殷寒洲没有回答,只是蹲下身,将铁链的一端锁在她的脚踝上,另一端固定在沙发腿上。冰冷的铁链贴着她的皮肤,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样,你就跑不了了。”他满意地笑了,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晚晚,别再想着逃跑了,留在我身边,我会对你很好的。”
苏晚看着他疯狂的眼睛,突然觉得一阵绝望。她知道,这次逃跑失败,等待她的将会是更残酷的囚禁。可她不甘心,陆泽还在地下室等着她,她不能就这么放弃。
“殷寒洲,”她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惊讶,“你不是想知道,我用那截锯条想做什么吗?”
殷寒洲的眼神闪了一下,示意她继续说。
苏晚抬起头,首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想锯开你的喉咙。”
殷寒洲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眼神里的疯狂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他猛地掐住她的脖颈,将她按在沙发上,力道大得让她几乎窒息。“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再说一遍!”
苏晚的脸涨得通红,呼吸困难,可她还是倔强地看着他,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我说,我想杀了你。”
殷寒洲的眼睛瞬间红了,像被激怒的野兽。他低下头,狠狠地吻住她的唇,带着毁天灭地的愤怒和绝望。雨水还在窗外噼里啪啦地下着,客厅里的灯光忽明忽暗,映着两人扭曲的身影,像一幅疯狂而绝望的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松开她。苏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脖颈上留下几道清晰的指痕。殷寒洲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疯狂,突然低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杀了我?”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唇,动作温柔得像梦,“晚晚,你杀了我,谁来爱你呢?”
他突然将她抱起来,走向楼梯。铁链在地板上拖过,发出刺耳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绝望的爱奏响哀乐。
苏晚在他怀里闭上眼,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和他之间,再也没有回头路了。这场名为“爱”的囚禁,终将以最惨烈的方式收场。
而她,将是这场悲剧里,最执着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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