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落在地板那道蜿蜒的血痕上。苏晚被扔在天鹅绒大床上时,脚踝的铁链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像在敲打着谁的心脏。殷寒洲站在床边,湿漉漉的睡袍下摆滴着水,发梢的水珠落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渍痕。
“冷吗?”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苏晚没应声,只是将自己缩成一团,背对着他。背后的皮肤还残留着蔷薇刺的灼痛,混着铁链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发颤。方才在雨里被他吻过的唇,此刻像沾了毒药,又麻又痒。
殷寒洲也不逼她,转身走进浴室。很快,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伴随着他低低的哼唱声——是首很旧的童谣,调子温柔得让人心头发紧。苏晚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想起第一次被他锁进小黑屋时,也是这样的雷雨夜。他就坐在门外,一遍遍地哼着这首歌,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带着潮湿的水汽,像毒蛇一样钻进她的耳朵。那时她还天真地以为,只要顺从,就能换来一丝喘息。
现在才知道,疯子的温柔,从来都是裹着糖衣的砒霜。
浴室的门开了,殷寒洲穿着浴袍走出来,头发上还冒着热气。他手里端着个白瓷碗,甜腻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是银耳莲子汤的味道——她上次随口提过一句喜欢,他竟记住了。
“过来。”他坐在床边,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
苏晚不动。铁链在床脚绷得笔首,发出轻微的响声。
殷寒洲的眼神暗了暗,却没发作。他舀起一勺汤,放在唇边吹了吹,然后递到她嘴边:“刚炖好的,放了冰糖,你尝尝。”
汤匙碰到她牙齿的瞬间,苏晚猛地偏过头。甜腻的香气让她胃里一阵翻搅,她忘不了上次逃跑被抓回时,他也是这样,一边喂她喝补血的汤,一边轻描淡写地说:“陆医生的腿,恐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不喝?”殷寒洲的声音冷了几分,指尖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晚晚,别逼我用别的方式喂你。”
温热的汤滑进喉咙,甜得发腻,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苏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混着汤液一起咽下去,咸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殷寒洲看着她流泪的样子,眼神软了下来。他放下碗,伸手去擦她的眼泪,指尖的温度烫得她一颤。“哭什么?”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是汤不好喝,还是……还在怪我?”
苏晚猛地推开他的手,翻身想躲,却被铁链拽得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回床上。脚踝处的伤口被扯得裂开,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殷寒洲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抓住她的脚踝,粗鲁地将裤腿卷起来,看到那道渗血的伤口时,眼神里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谁让你乱动的?”他的声音发哑,指尖狠狠掐在她的伤口周围,“是不是还想着跑?啊?”
疼痛让苏晚浑身发抖,可她还是咬着牙瞪着他:“放开我!殷寒洲,你这个疯子!”
“疯子?”他突然低笑起来,俯身凑近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是,我是疯了。”他的指尖顺着她的脚踝往上滑,掠过她小腿上的蔷薇刺伤痕,动作又轻又慢,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可我疯,也是因为你啊,晚晚。”
他的吻突然落下来,落在她流血的脚踝上,轻轻舔舐着伤口。铁锈味混着他身上的雪松味,让她一阵反胃。苏晚拼命地踢打着他,可他像块石头一样纹丝不动,只是死死地攥着她的脚踝,吻一路往上,落在她的膝盖,她的大腿……
“别碰我!”苏晚哭喊着,眼泪模糊了视线。她能感觉到他浴袍下的体温,烫得像火,几乎要将她烧化。那些被他强行占有的记忆突然涌上来,让她浑身发冷。
殷寒洲的动作顿住了。他抬起头,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可那痛苦很快就被疯狂取代,他猛地将她按在床上,双手死死地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
“为什么就不能乖一点?”他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受伤的野兽,“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留在我身边?”
他的吻再次落下来,粗暴而急切,带着毁天灭地的绝望。苏晚的牙齿咬在他的唇上,尝到血腥味的瞬间,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反而吻得更紧了。他的手扯着她的睡衣,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刺耳。
苏晚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无法呼吸。她知道反抗是徒劳的,这个疯子一旦失控,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上次她咬了他一口,他就把她的手腕绑在床头,看了整整一夜,眼神里的痴迷和疯狂,让她至今想起来都浑身发颤。
她渐渐停止了挣扎,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
殷寒洲感觉到她的顺从,动作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他的吻不再那么粗暴,只是轻轻啄着她的唇角,她的耳垂,指尖也变得小心翼翼,像是在抚摸易碎的珍宝。
“晚晚,别怕。”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我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乖乖的……”
他的手滑进她的睡衣,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脊背,让她忍不住一颤。苏晚闭上眼,将脸埋在枕头里,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隔着薄薄的浴袍传来,又快又急,像要跳出来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松开她。苏晚像脱力了一样瘫在床上,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殷寒洲躺在她身边,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温热地喷在她的颈窝。
“晚晚,”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别再想着跑了,好不好?”
苏晚没应声。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和她的一样快。这个疯子,这个囚禁她、伤害她的疯子,此刻却像个害怕失去糖果的孩子,语气里满是卑微的祈求。
“外面有什么好?”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脊背,动作又轻又慢,“那些人都想伤害你,只有我,只有我是真心对你好的。”
苏晚的心猛地一抽。她想起陆泽被打断双腿扔在她面前的样子,想起张妈被拖出去时绝望的眼神,那些所谓的“好”,不过是建立在无数人的痛苦之上。
“你所谓的好,就是把我锁起来,断绝我和所有人的联系吗?”她的声音很哑,带着浓重的嘲讽,“殷寒洲,你的爱太可怕了,我要不起。”
殷寒洲的身体瞬间僵住了。他猛地收紧手臂,将她勒得喘不过气。“可怕?”他的声音发狠,带着一丝被刺痛的愤怒,“我对你这么好,你却说可怕?苏晚,你有没有良心!”
他突然翻过身,将她压在身下,眼神里的疯狂几乎要将她吞噬。“我告诉你,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他的指尖死死地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这辈子都别想逃!”
他的吻再次落下来,带着惩罚的意味,粗暴而急切。苏晚的牙齿咬在他的唇上,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只是更加疯狂地吻着她,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吞噬。
就在这时,他突然低叫一声,猛地松开了她。苏晚趁机推开他,看到他的手背被自己抓出了几道血痕,正汩汩地流着血。
殷寒洲看着自己手背上的血,又看了看苏晚,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情绪很快就被疯狂取代,他突然低笑起来,笑声在安静的卧室里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你看,”他举起流血的手,凑到她面前,“你的指甲真锋利,像只小野猫。”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唇,动作又轻又慢,“可是晚晚,就算你抓伤我,我也不会放你走的。”
他突然起身,走到墙角拿起那根铁链,重新锁在她的脚踝上。这次他锁得更紧了,铁链深深嵌进皮肉里,疼得苏晚倒抽一口冷气。
“这样,你就再也跑不了了。”他满意地笑了,转身拿起那碗没喝完的银耳汤,重新递到她面前,“把汤喝了。”
苏晚别过头,不去看他。
殷寒洲的眼神暗了暗。他突然端起碗,将剩下的汤猛地泼在她的脸上。滚烫的汤液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烫得她皮肤发红。瓷碗被他狠狠砸在墙上,西分五裂,碎片溅到她的脚边。
“是雨水好喝,还是我的汤好喝?”他的声音冰冷,眼神里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啊?你说啊!”
苏晚被烫得浑身发抖,可她还是咬着牙瞪着他:“都不好喝!殷寒洲,我受够了!我宁愿死,也不想再待在你身边!”
“死?”他突然低笑起来,俯身凑近她,指尖狠狠掐在她的脖颈上,“你敢死试试!苏晚,你要是敢死,我就把陆泽的骨头挖出来,磨成粉,撒在你的坟头!我还要把所有帮过你的人,一个个都弄死!”
他的话像毒蛇一样钻进苏晚的耳朵,让她浑身发冷。她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这个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苏晚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绝望,眼泪再次涌了上来。
“我想怎么样?”他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指尖轻轻抚摸着她被汤烫红的脸颊,动作又轻又慢,“我只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晚晚。”他的吻落在她的眼角,舔去她的眼泪,“乖乖的,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苏晚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她知道,和这个疯子讲道理是没用的。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忍,只有等。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彻底摆脱他的机会。
殷寒洲见她不再反抗,眼神里闪过一丝满意。他起身走到衣柜前,拿出一件丝绸睡裙,扔在她面前。“换上。”
苏晚没动。
他也不催,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眼神里的耐心像是随时会耗尽。
苏晚慢慢地坐起来,拿起睡裙。铁链在床脚拖过,发出刺耳的声响。她背对着他,慢慢地脱下湿透的睡衣,露出布满伤痕的脊背。那些新旧交错的伤痕,都是拜他所赐。
殷寒洲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起来。他走到她身后,指尖轻轻划过她背上的伤痕,动作又轻又慢,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疼吗?”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苏晚没应声,只是加快了穿睡裙的速度。
他突然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温热地喷在她的颈窝。“晚晚,”他的声音很哑,“别再想着跑了,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抽。她能感觉到他的颤抖,这个不可一世的疯子,此刻竟像个害怕失去的孩子。可那点微不足道的动容,很快就被那些痛苦的记忆淹没了。
她用力推开他,走到床边坐下,背对着他。
殷寒洲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可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收拾了地上的碎片,然后走到床边,躺在她身侧。
卧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雨声和两人的呼吸声。苏晚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像实质一样落在她的背上,让她浑身不自在。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他低低的叹息声。“晚晚,”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我知道你恨我。”
苏晚没动。
“可是我没办法。”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我不能失去你,就像不能失去空气一样。”他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上,动作很轻,像是怕吓到她,“小时候,他们把我锁在暗室里,只有保姆会来看我。她说,等我长大了,会遇到一个能照亮我的人。”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轻了:“我以为那个人是你,晚晚。”
苏晚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她想起他日记里的话,想起他童年的遭遇,那些被锁在暗室里的日日夜夜,一定很痛苦吧。
可那不是他伤害别人的理由。
“你的光,不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她的声音很哑,带着一丝疲惫。
殷寒洲的手猛地收紧了。他翻过身,将她搂得更紧了。“我不管!”他的声音发狠,带着一丝被刺痛的愤怒,“你是我的光,只能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他的吻突然落下来,落在她的颈窝,她的肩膀……动作又急又快,带着一丝恐慌,像是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
苏晚闭上眼睛,任由他折腾。她知道反抗是徒劳的,这个疯子一旦认定了什么,就不会轻易改变。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渐渐安静下来。他抱着她,头埋在她的颈窝,呼吸渐渐变得均匀。苏晚能感觉到他的体温,烫得像火,几乎要将她烧化。
她缓缓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那些折射的光,像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她。
她知道,这场名为“爱”的囚禁,还远远没有结束。而她和他之间,终将有一个人,会在这场疯狂的纠缠中,彻底毁灭。
窗外的雨还在下,像是永远不会停。苏晚轻轻叹了口气,将脸埋在枕头里,眼角的泪,无声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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