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室的消毒水味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在密闭的空间里弥漫。陆泽躺在病床上,右腿打着厚重的石膏,苍白的脸上布满冷汗,显然刚经历过一场剧痛。苏晚端着温水走进来的时候,他正咬着牙试图挪动身体,额角的青筋突突首跳。
“别动。”苏晚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她的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像碰到了烧红的烙铁,猛地缩了回来。
陆泽喘着气看向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谢谢你,晚晚。”他的声音很哑,带着浓重的疲惫,“又让你……”
“别说了。”苏晚打断他,拿起棉签蘸了水,轻轻擦拭他干裂的嘴唇,“先养好伤再说。”
棉签碰到他唇瓣的瞬间,陆泽的睫毛颤了颤。他看着她低垂的眼睫,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这双眼睛,曾经那么明亮,如今却盛满了挥之不去的阴霾。
“他……没为难你吧?”陆泽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苏晚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没有,他就是把我锁在房间里,没做什么。”
她没说脚踝上的铁链,没说被泼了一身的甜汤,更没说那些被他强行占有的夜晚。这些事,她不想让陆泽知道,不想让他再为自己担心。
陆泽显然不信,可他看着她眼底的倔强,终究还是没再追问。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自责:“都怪我,如果不是我……”
“不关你的事。”苏晚再次打断他,声音有些发颤,“是我自己想逃,和你没关系。”
她拿起水杯,想喂他喝点水,手腕却突然被陆泽抓住了。他的手很烫,力气却不大,带着一丝颤抖。“晚晚,”他看着她的眼睛,眼神无比认真,“我们逃吧,这次一定能成功。”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逃?她怎么没想过。可上次逃跑的代价,她至今记忆犹新——陆泽被打断双腿,扔在她面前,那血肉模糊的样子,让她夜夜做噩梦。
“不行。”她用力摇头,声音带着一丝恐惧,“陆泽,他太疯了,我们斗不过他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陆泽的眼神很坚定,“我己经联系好了外面的人,是我以前的一个病人家属,在码头工作。下周三有艘货船要出海,只要我们能到码头,就能离开这里。”
下周三?苏晚的心算着日子,还有五天。五天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也足够……让殷寒洲察觉到异常。
“可是……”她还是有些犹豫,“他看得那么紧,我们根本没办法出去。”
“我有办法。”陆泽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小的药瓶,塞到她手里,“这是肌肉松弛剂,无色无味,掺在他的食物里,能让他昏睡六个小时。到时候,我们就趁这个机会跑。”
苏晚捏着那个小小的药瓶,指尖冰凉。塑料瓶身硌得她手心发疼,像握着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晚晚,相信我。”陆泽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再不走,我们就真的永远被困在这里了。”
苏晚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又想起殷寒洲疯狂的样子,想起那些被锁在房间里的日日夜夜,想起陆泽被打断双腿时痛苦的呻吟……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好,我相信你。”
就在这时,医疗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殷寒洲站在门口,手里把玩着一支装满透明液体的针管,银色的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他的眼神落在苏晚和陆泽交握的手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苏晚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心脏狂跳不止,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下意识地将那个小小的药瓶藏到身后,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陆泽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地看着殷寒洲:“殷先生,我只是让晚晚帮我倒杯水。”
“是吗?”殷寒洲缓步走进来,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在两人脸上扫过,“我怎么看着,不像只是倒杯水那么简单呢?”
他走到病床边,低头看着陆泽,眼神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陆医生的腿,看来恢复得不错,还有力气和我的人聊天。”
陆泽的身体僵了僵,没说话。
殷寒洲的目光落在苏晚身上,眼神里的冰冷让她浑身发颤。“晚晚,”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你手里藏着什么?给我看看。”
苏晚的心跳得更快了,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到了冰冷的墙壁。
“怎么?不能看吗?”殷寒洲的笑容更冷了,他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啊!”苏晚疼得叫了一声,手里的药瓶“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滚到了殷寒洲的脚边。
殷寒洲弯腰捡起那个小小的药瓶,看了一眼标签,然后慢悠悠地晃了晃,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肌肉松弛剂?”他看向陆泽,眼神里的疯狂几乎要将人吞噬,“陆医生,你这是……想对我做什么?”
陆泽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殷寒洲没再看他,而是转头看向苏晚,眼神里的失望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她的心脏。“晚晚,”他的声音很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连你也想……背叛我?”
苏晚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摇着头,哽咽着说:“不是的,寒洲,你听我解释……”
“解释?”他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绝望和疯狂,“解释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药?解释你为什么要和他一起逃跑?苏晚,你当我是傻子吗?”
他猛地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我那么爱你,把你捧在手心里疼,你却一次次地想离开我!”他的声音发狠,眼神里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你就这么恨我吗?啊?”
“疼……”苏晚被拽得头皮发麻,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殷寒洲,你放开我!”
“放开你?让你去找他吗?”他突然将手里的针管举到她面前,针尖几乎要碰到她的眼睛,“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苏晚看着那支透明的针管,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这是给不听话的宠物准备的。”他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残忍,“能让你安安静静地睡上三天三夜,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的话像毒蛇一样钻进苏晚的耳朵,让她浑身发冷。她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这个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不要……”苏晚拼命地摇头,眼泪模糊了视线,“寒洲,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他突然低笑起来,俯身凑近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晚晚,你忘了我告诉过你吗?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这辈子都别想逃!”
他突然转头看向陆泽,眼神里的疯狂几乎要将人吞噬。“至于你,”他的声音冰冷,像淬了毒的刀子,“既然这么想带她走,那我就成全你。”
他猛地将针管里的液体全部注射进陆泽的手臂里。陆泽闷哼一声,身体瞬间软了下去,眼神变得涣散,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陆泽!”苏晚惊呼一声,想冲过去,却被殷寒洲死死地拽住。
“别急,他只是睡着了。”殷寒洲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我会让他好好‘睡’着,看着我们……永远在一起。”
他拽着苏晚的头发,将她拖出了医疗室。苏晚的头皮被扯得生疼,脚踝上的铁链在地上拖过,发出刺耳的声响,像在为陆泽,也为她自己,奏响一曲绝望的挽歌。
回到卧室,殷寒洲将她狠狠地扔在床上。苏晚的后背撞到坚硬的床板,疼得她眼前发黑。
他反手锁上门,转身一步步走向她,眼神里的疯狂像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她吞噬。“晚晚,”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绝望,“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地留在我身边?为什么?”
苏晚蜷缩在床角,看着他一步步逼近,像看着一头失控的野兽。她的心脏狂跳不止,恐惧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殷寒洲在她面前蹲下,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指尖的温度烫得她一颤。“你知道吗?”他的声音很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当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真想……杀了你们两个。”
他的话让苏晚浑身发冷,她能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那是极致的愤怒和痛苦。
“可是我舍不得。”他突然低笑起来,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砸在她的手背上,滚烫的,“我舍不得杀你,晚晚,我真的舍不得……”
这个不可一世的疯子,这个总是用残忍和疯狂来掩饰自己的男人,此刻竟然哭了。他的眼泪像滚烫的岩浆,落在她的手背上,烧得她生疼。
苏晚的心猛地一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她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看着他眼底的痛苦和绝望,心中突然涌起一丝莫名的情绪。
是同情吗?还是……别的什么?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男人,己经彻底疯了。而她,也快要被他逼疯了。
殷寒洲突然俯身,将她紧紧地搂进怀里,力气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晚晚,别离开我,求你了……”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个无助的孩子,“我不能没有你,真的不能……”
他的吻突然落下来,带着眼泪的咸味,落在她的唇上,她的脸颊,她的脖颈……动作又急又快,带着一丝恐慌,像是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
苏晚没有反抗。她能感觉到他的颤抖,能感觉到他的绝望,能感觉到他那份扭曲到极致的爱。她累了,真的累了。反抗也好,顺从也罢,似乎都逃不过这个疯子的手掌心。
他的手滑进她的睡裙,指尖的温度烫得她一颤。苏晚闭上眼,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混合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形成一种奇异的味道。
他的吻越来越急,越来越深,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疯狂。苏晚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那滚烫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让她浑身发颤。
“晚晚……”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欲望,在她耳边低喃,“别怕,我会很轻的……”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动作又轻又慢,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可那温柔的动作里,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让她无法逃脱。
苏晚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混着他的吻,一起落在滚烫的肌肤上。她知道,这又是一场无法逃避的占有。在这个疯子的世界里,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被动地承受。
他的吻一路向下,落在她的锁骨,她的胸口……留下一个个暧昧的红痕。那些红痕像烙印一样,刻在她的皮肤上,也刻在她的心上,提醒着她,她是谁的人。
苏晚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她能感觉到他的温柔,也能感觉到他的疯狂,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地困住。
“晚晚……”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喘息,在她耳边低喃,“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他的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引导着她,去感受他的欲望。那滚烫的温度让她浑身一颤,想要缩回手,却被他紧紧地按住。
“别怕……”他的吻落在她的指尖,轻轻舔舐着,“相信我……”
苏晚闭上眼睛,不再反抗。她知道,反抗是徒劳的。在这个疯子的世界里,她只能顺从,只能承受。
他的动作渐渐变得急切起来,像是压抑了太久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喷发的出口。苏晚能感觉到他的力量,也能感觉到他的温柔,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交织在一起,让她陷入了一种混沌的状态。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只剩下身体的本能反应。疼痛和愉悦交织在一起,像一场疯狂的梦。在这场梦里,她和他,都彻底迷失了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才渐渐平息。殷寒洲紧紧地抱着她,头埋在她的颈窝,呼吸渐渐变得均匀。苏晚能感觉到他的体温,烫得像火,几乎要将她烧化。
她缓缓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那些折射的光,像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她。她的身体还残留着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他的疯狂。
她知道,这场名为“爱”的囚禁,还远远没有结束。而她和他之间的纠缠,也还远远没有尽头。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房间里的一切。苏晚看着殷寒洲熟睡的脸,看着他眼底的疲惫和脆弱,心中突然涌起一丝莫名的情绪。
也许,这个疯子的心里,也藏着一丝不为人知的温柔吧。
可是那温柔,太沉重,太可怕,她承受不起。
苏晚轻轻叹了口气,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也许只有这一刻,她才能感觉到一丝短暂的安宁。
但她知道,这安宁只是暂时的。等到明天太阳升起,这个疯子又会变回那个偏执、疯狂的殷寒洲,而她,也会继续被他囚禁在这华丽的牢笼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闭上眼,将那些绝望和痛苦,都暂时抛到脑后。至少现在,她还活着。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希望有一天,她能彻底摆脱这个疯子,重获自由。
哪怕,那希望渺茫得像黑夜里的一点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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