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月光像融化的银水，顺着窗帘缝隙淌进来，在地毯上积成一汪浅浅的亮。苏晚的意识在半梦半醒间浮沉，鼻尖萦绕着殷寒洲身上的雪松味，混着他掌心未散尽的消毒水气息，像某种危险却让人沉沦的。
他的手臂仍牢牢圈着她的腰，力道松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挣脱的占有欲。她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温度，熨帖在她的后颈。睡衣的布料薄如蝉翼，挡不住他指尖在她腰侧的轻颤——那是种近乎虔诚的触碰，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怕碰碎了掌中易碎的瓷器。
苏晚忽然想起他方才的哽咽。这个前几日还在威胁要将林慎碎尸万段的男人，此刻却像个被驯服的大型犬，呼吸里都带着讨好的温顺。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手臂上那道旧疤，触感凹凸不平，是去年她用碎玻璃划下的印记。当时他流了很多血，却笑着抓住她的手腕，将那枚沾血的玻璃片按在她掌心：“晚晚要永远记住，这是你留给我的记号。”
那时只觉得毛骨悚然，此刻指尖抚过那道疤，却莫名想起他守在病床前的三天三夜。他用体温焐热她冰凉的脚，在她耳边反复呢喃“别离开我”，眼底的红血丝像燃尽的灰烬，堆着绝望的火星。
“冷吗？”殷寒洲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尾音缠着点慵懒的黏意。他收紧手臂，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搁在她发顶轻轻，“我听见你翻身了。”
苏晚没睁眼，含糊地“嗯”了一声。其实不冷，他的体温烫得像团火，几乎要将她烧化。她只是睡不着，脑子里乱糟糟的，像缠了团理不清的线——有林慎的狠，有医生们扭曲的手指，还有他眼底那些忽明忽暗的光。
他的手慢慢移到她的脚踝，指尖轻轻划过她上次逃跑时留下的旧伤。那里的骨头曾以诡异的角度扭曲，是他亲手为她正骨，疼得她几乎晕厥时，他却吻着她的冷汗说：“这样你就只能依赖我了。”
此刻他的指尖却温柔得不像话，像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还疼吗？”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上次是我太用力了。”
苏晚的睫毛颤了颤。她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那个雨夜，她被他从机场拖回来，脚踝以诡异的角度弯折，疼得她几乎失去意识。他抱着她冲进别墅，用金链将她锁在座椅上，亲自为她接骨，骨节复位的剧痛让她咬碎了嘴唇，他却红着眼笑：“晚晚，这是你不听话的代价。”
可现在，他的指尖带着悔意，轻轻按压着那片早己愈合的皮肤，仿佛这样就能抹平过去的疼痛。
“早就不疼了。”苏晚的声音很轻，像怕戳破某种脆弱的平衡。
殷寒洲却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月光恰好落在他脸上，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眼底的红血丝里浮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有疼惜，有偏执，还有点笨拙的讨好。他的手撑在她耳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呼吸拂过她的鼻尖，带着滚烫的温度。
“晚晚，”他低头，鼻尖蹭过她的眉骨，动作轻得像羽毛，“我是不是很可怕？”
苏晚愣住了。她没想到这个疯子会问出这样的话。在她的印象里，他永远是自信甚至自负的，像只掌控一切的猛兽，从不会暴露自己的脆弱。
她看着他眼底的不安，突然想起他童年被锁在暗室的三年。那些不见天日的夜晚，他是不是也这样蜷缩在角落，害怕得发抖？那个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保姆临终前说“要找到能照亮你的人”，所以他才会把她当成那束光，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攥在手里，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熄灭。
“有时候。”苏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坦诚，“你掐着我脖子的时候，像个魔鬼。”
殷寒洲的身体猛地一僵，眼底的光瞬间暗了下去，像被泼了盆冷水。他的手微微颤抖，似乎想松开，却又固执地停在原地，指腹无意识地着她的耳垂，动作里带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
“但你喂我吃药的时候，”苏晚顿了顿，看着他骤然亮起的眼睛，继续说，“又像个孩子。”
他的呼吸猛地一滞，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了。眼底的红血丝突然染上暖意，像被点燃的星火，一点点蔓延开来。他突然低下头，吻住她的唇，那个吻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像在品尝某种失而复得的甜。
苏晚没有推开他。或许是月光太温柔，或许是他眼底的脆弱太过真实，她竟任由他的吻慢慢加深。他的舌尖带着微凉的薄荷味，轻轻撬开她的牙关，带着克制的颤抖，像是怕惊扰了一场易碎的梦。他的手顺着她的腰线慢慢上移，指尖的温度烫得她皮肤发颤，却在触及她内衣的蕾丝花边时停住，只是轻轻着，带着隐忍的克制。
这个吻不像以往那样带着惩罚的意味，反而像一场漫长的救赎，带着他笨拙的歉意和浓烈的爱意。苏晚能感觉到他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又快又急，像要跳出胸腔。她的指尖划过他的后背，能摸到他紧绷的肌肉，和他极力压抑的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微微抬起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缠。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盛满了星光，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晚晚，”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沙哑，指尖轻轻抚过她被吻得发红的唇，“别离开我，好不好？”
苏晚看着他眼底的祈求，突然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又酸又软。她想起他为她洗手作羹汤的温柔，想起他为她失控的疯狂，想起他守在病床前的脆弱，这些画面像碎片一样在脑海里拼凑，形成一个矛盾而立体的他。
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抬起手，抚上他的脸颊。他的皮肤很烫，带着紧张的温度，下巴上的胡茬扎得她指尖发痒。她的指尖划过他的眉骨，他的眼睑，他的鼻梁，最后停在他的唇上，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囚爱驯养：疯批的沦陷》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轻轻着。
殷寒洲的呼吸骤然变得粗重，眼底的光瞬间暗了下去，像被点燃的野火，烧得又凶又烈。他猛地吻住她，这个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小心翼翼，像在呵护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他的手慢慢滑进她的睡衣，指尖的温度烫得她皮肤发颤，却始终克制着，没有再进一步，只是停留在她的腰侧，轻轻着，像在确认她的存在。
苏晚能感觉到他的挣扎，他的隐忍，他眼底翻涌的欲望和小心翼翼的珍视。这种感觉让她很混乱，却又莫名地安心。她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个复杂的吻里，指尖无意识地抓紧了他的后背，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这个动作像个无声的许可，彻底点燃了殷寒洲眼底的火焰。他的吻变得更加炽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一路向下，落在她的颈窝，她的锁骨，留下一串串滚烫的印记。他的手顺着她的腰线慢慢上移，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肌肤，像在弹奏一曲无声的乐章，每一个音符都带着灼热的温度，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他们交缠的手指上，像给这对疯狂的灵魂系上了一道无形的锁链。苏晚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强而有力，贴着她的胸膛，像一面鼓，敲打着某种隐秘的节奏。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只剩下他的温度，他的气息，他眼底那些忽明忽暗的光。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渐渐平息下来，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呼吸灼热而急促。他的手臂紧紧圈着她，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像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晚晚，”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别离开我。”
苏晚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野兽。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带着满足的喟叹。
房间里很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月光慢慢移动，爬上他们交缠的身体，像给这对纠缠的灵魂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银辉。
苏晚的意识渐渐清晰，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空落落的。她知道，自己对这个疯子的感情，己经不再是纯粹的恨了。这里面掺杂了太多东西——有依赖，有怜悯，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动。
就在这时，殷寒洲突然翻身下床，赤着脚走到保险柜前。苏晚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见他输入密码，保险柜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他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盒子，走回床边，在她面前打开。
盒子里放着一枚生锈的铜钥匙，形状古怪，边缘己经磨损，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这是什么？”苏晚忍不住问。
殷寒洲拿起那枚钥匙，指尖轻轻着上面的锈迹，眼神复杂。“这是当年锁住我的东西。”他的声音很轻，像在说一个遥远的故事，“我被关在暗室里三年，每天都看着这枚钥匙，想着什么时候能逃出去。”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她没想到这枚钥匙竟有这样的来历。那个不见天日的暗室，是他所有痛苦和偏执的根源，而这枚钥匙，就是那段黑暗岁月的见证。
“现在，我把它给你。”殷寒洲将钥匙放在她的掌心，指尖轻轻合上她的手指，让那枚生锈的铜钥匙贴紧她的皮肤，“你可以用它锁我。”
苏晚的手指猛地一颤，那枚钥匙很凉，带着岁月的锈迹，却烫得她手心发疼。她看着他眼底的认真，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疯子，在用他最痛苦的回忆，向她证明他的信任。
“我不要。”苏晚将钥匙推回去，声音很轻，“我不想锁住你。”
殷寒洲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中了。他的手微微颤抖，似乎想抓住什么，却又固执地停在原地。“你还是想离开我，对不对？”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不是。”苏晚摇摇头，看着他眼底的不安，突然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被任何东西锁住。”
殷寒洲愣住了，眼底的不安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置信的狂喜。他猛地抓住她的手，将那枚钥匙重新塞进她的掌心，紧紧握住。“不，你拿着。”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哽咽，“这样你就会相信，我不会再把你锁起来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不离开我。”
苏晚看着他眼底的执拗，知道自己再拒绝，只会让他更加不安。她只好握紧那枚钥匙，指尖能感觉到上面的锈迹和磨损的齿痕，那是岁月留下的印记，也是他痛苦的证明。
“好，我拿着。”她轻声说。
殷寒洲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眼底的红血丝都染上了暖意。他猛地俯下身，吻住她的唇，这个吻带着纯粹的喜悦和珍视，让苏晚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
他的手再次滑进她的睡衣，指尖的温度烫得她皮肤发颤，却比刚才更加温柔，更加小心翼翼。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他们交缠的身体上，像一首无声的情歌，温柔而缠绵。
苏晚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个温柔的吻里。她知道，这场名为“爱”的囚笼，她可能永远都逃不出去了。但此刻，她却不想逃了。
或许，和这个疯子一起沉沦，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着那枚生锈的铜钥匙，记住了上面每一道齿痕的形状。这是他的弱点，也是他交给她的信任。而她，不知道自己会用这枚钥匙，打开一扇通往自由的门，还是将两人都锁进更深的地狱。
月光慢慢移动，将房间里的阴影拉得很长很长，像他们之间这场没有尽头的爱恨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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