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是被冻醒的。
落地窗透进的晨光在地板上切割出分明的明暗，她动了动手指，才发现自己被裹在厚重的丝绒被里，脚踝上的铂金镣铐却凉得刺骨。链条连着床脚的锚形锁，稍微一动就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像在提醒她身处何地。
殷寒洲不在房间里。
这认知让苏晚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她撑起身子环顾西周——昨夜还散落着玻璃碎片的地毯被换成了新的，深灰色的羊绒质地柔软得像云，却掩不住底下水泥地的冰冷。墙上的婚纱照不知何时被取了下来，换成了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将这方小小的空间照得无处遁形，也将她此刻狼狈的模样映得清清楚楚。
白衬衫的领口被扯得变形，锁骨处还留着暧昧的红痕，与手腕上银链勒出的淤青形成刺目的对比。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指尖触到后背的伤口时，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那里的结痂不知何时被蹭破了，渗出血迹染红了衬衫的后襟。
“醒了？”
殷寒洲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吓得苏晚猛地缩进被子里。他穿着一身黑色丝绸睡袍，领口松垮地敞开，露出胸错的疤痕，手里端着一个白瓷碗，袅袅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
“刚炖好的燕窝。”他走到床边坐下，碗沿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温度刚刚好，“医生说你气血亏，得多补补。”
苏晚别过脸，嘴唇抿成一条首线。她还记得昨夜他掐着自己脖颈时的疯狂，也记得那把抵在他腰侧的刀，此刻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只让她觉得恶心。
殷寒洲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冷淡，自顾自地舀起一勺燕窝，用唇试了试温度，才递到她嘴边：“张嘴。”
苏晚死死闭着唇，眼角的余光瞥见镜中两人的倒影——他半跪着身子，姿态放得极低，眼神里带着近乎卑微的讨好，而她像只受惊的小兽，蜷缩在被子里戒备地瞪着他。这幅画面荒诞又讽刺，让她想起那些被关在动物园里的珍稀动物，即使被喂以珍馐，也终究是失去自由的囚徒。
“晚晚，”殷寒洲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别闹了，好不好？”他放下碗，伸手想去摸她的头发，却被她猛地躲开。
“别碰我！”苏晚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透着十足的恨意，“你这个疯子！怪物！”
殷寒洲的手僵在半空，眼底的温柔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受伤的偏执。他盯着苏晚通红的眼眶，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悲凉：“是啊，我是疯子。”他俯身靠近她，鼻尖几乎蹭到她的鼻尖，“可我变成这样，不都是因为你吗？”
他的气息里带着淡淡的药味，混着燕窝的甜香，形成一种诡异的味道。苏晚被他逼得节节后退，首到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你以为林坤真的能逃出去吗？”殷寒洲突然说，指尖轻轻划过她颤抖的唇，“东边的密道早就被我堵死了，我故意让你告诉他，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骗我。”
苏晚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他跑不掉的。”殷寒洲笑得残忍，“现在大概己经被我的人抓回来了，正等着你去救呢。”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晚晚，你为什么就是学不乖？非要一次次地挑战我的底线？”
苏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想起林坤拖着残废的腿爬向自己时的眼神，想起他攥紧手帕时的决绝，一股巨大的愧疚感席卷而来。是她害了他，又是她亲手将他推入了更深的地狱。
“你到底想怎么样？”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就满意了！”
“杀了你？”殷寒洲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突然俯身咬住她的耳垂，力道大得像是要咬下来，“我好不容易才把你留在身边，怎么舍得杀你？”他的吻带着惩罚的意味，从耳垂一路往下，在她颈间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我要你活着，好好地活着，永远留在我身边。”
苏晚拼命挣扎，手脚并用想推开他，却被他死死按住。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像铁钳一样箍着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衬衫的纽扣被扯掉几颗，露出光滑的脊背，伤口蹭到粗糙的丝绸睡袍，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放开我……殷寒洲……放开……”她的声音越来越弱，眼泪模糊了视线，只能感觉到他滚烫的呼吸和越来越重的吻。
就在这时，殷寒洲突然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看着苏晚布满泪痕的脸，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囚爱驯养：疯批的沦陷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囚爱驯养：疯批的沦陷最新章节随便看！动作温柔得不像他。
“疼吗？”他哑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苏晚没有回答，只是狠狠地瞪着他，眼神里的恨意像淬了毒的刀子。
殷寒洲的手僵了一下，随即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样猛地收回手。他站起身，背对着苏晚，声音冷得像冰：“把燕窝喝了。”
苏晚看着他紧绷的背影，突然抓起桌上的燕窝，狠狠地泼在他身上。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背脊流下，浸湿了黑色的丝绸睡袍，露出底下狰狞的疤痕。
“我不喝！”她歇斯底里地尖叫，“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殷寒洲猛地转过身，眼底的疯狂再次燃起。他一步步逼近，阴影将她完全笼罩，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苏晚下意识地往后缩，却被他一把抓住脚踝，硬生生拖到床边。
镣铐摩擦着脚踝的皮肤，疼得她几乎要晕过去。殷寒洲掐着她的脖颈，将她按在床板上，眼神里的愤怒几乎要将她吞噬。
“你就这么想激怒我？”他的声音嘶哑，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你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苏晚的喉咙被勒得生疼，呼吸越来越困难。她能感觉到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下来，却反而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不然我总有一天会逃出去，会让你付出代价！”
这句话像是一根导火索，彻底点燃了殷寒洲的怒火。他突然低下头，狠狠地吻住她的唇，带着血腥味的掠夺几乎要将她的灵魂都吸走。苏晚拼命挣扎，却只是徒劳。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殷寒洲突然松开了她。他趴在她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别再说这种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晚晚，别再说要离开我……”
苏晚的胸口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她看着天花板上精致的吊灯，突然觉得无比疲惫。这场无休止的纠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殷寒洲慢慢抬起头，眼神里的疯狂褪去，只剩下浓浓的疲惫和偏执。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听话，把燕窝喝了。”他的声音软得像棉花，“不然我就把林坤的另一条腿也打断，让他永远都站不起来。”
苏晚的身体猛地一僵。她看着殷寒洲眼底的威胁，知道他说到做到。为了林坤，她只能妥协。
她沉默地接过碗，一勺一勺地喝着燕窝。甜腻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却尝不出丝毫暖意。殷寒洲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满足和偏执。
喝完燕窝，苏晚把碗放在床头柜上，转过身背对着他，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眼神接触。
殷寒洲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躺在她身边，伸出手臂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他的体温烫得吓人，像要把她的骨头都焐化。
苏晚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强劲而有力，就在她的耳边跳动着。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任何事情，只想快点睡着，快点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怀抱。
可她怎么也睡不着。
殷寒洲的呼吸均匀地洒在她的颈窝，带着淡淡的药味和他独有的气息。他的手臂越收越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晚晚，”他突然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你说我们会有未来吗？”
苏晚的心猛地一颤。她没有回答，只是将眼睛闭得更紧了。
未来？在这样的囚笼里，他们哪里来的未来？
殷寒洲见她不说话，也没有再追问。他只是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像个孩子一样蹭了蹭，然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苏晚以为他睡着了，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可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后背的伤口，动作温柔得让她心惊。
她猛地睁开眼睛，却看见镜中映出的画面——殷寒洲睁着眼睛，眼神里带着浓浓的偏执和占有欲，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背影。
他根本就没睡。
苏晚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头顶。这个疯子，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不敢再动，只能僵硬地躺着，感受着他的呼吸和心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只剩下镜子反射出的微弱光芒。
不知过了多久，苏晚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感觉到殷寒洲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动作温柔得不像他。
“晚晚，别离开我。”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永远别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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