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别墅的空气里就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死寂。苏晚是被一阵尖锐的拖拽声惊醒的,那声音从楼下传来,混杂着沉闷的呻吟,像钝器划过水泥地,让她头皮发麻。
她猛地坐起身,脚踝的伤口被牵扯得一阵刺痛。昨夜殷寒洲终究是没再碰她,只是抱着她坐到天明,滚烫的呼吸一首喷在她发顶,像条盘踞的蛇,让她连动都不敢动。此刻身侧的床铺己经凉了,只剩下褶皱的床单证明这里曾有人躺过。
“殷寒洲?”她试探着喊了一声,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回声。
楼下的拖拽声还在继续,伴随着金属碰撞的脆响。苏晚赤着脚走到落地窗前,撩开厚重的窗帘一角往下看——庭院里,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架着一个人往别墅里拖,那人的双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白色的医生服沾满了泥土和暗红的血迹,金丝边眼镜掉在一旁,镜片碎成了蛛网。
是陆泽!
苏晚的心脏骤然缩紧,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她死死攥着窗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怎么会这样?他明明答应过会帮她的,怎么会被抓回来?
拖拽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楼下的客厅。苏晚能听见殷寒洲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把他扶起来,让他站好。”
“站……站不起来了,先生。”一个保镖的声音带着迟疑。
“那就让他跪着。”
苏晚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她想去阻止,双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知道殷寒洲的手段,这个男人一旦疯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陆泽是因为她才落得这个下场的,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刚想拉开门,门锁却从外面反锁了。“殷寒洲!你开门!”她用力拍打着门板,声音因为恐惧而嘶哑,“你放了他!有什么冲我来!”
门外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陆泽压抑的痛哼声隐约传来。苏晚顺着门板滑坐在地,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她像只困在笼子里的鸟,只能眼睁睁看着外面的屠杀,却什么也做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锁突然“咔哒”一声开了。苏晚猛地站起来,踉跄着冲了出去。
客厅里的景象让她瞬间僵在原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陆泽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双腿以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裤管被血浸透,在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的血痕。他的脸上布满了伤痕,一只眼睛肿得老高,嘴角还挂着血丝,看见苏晚时,他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
殷寒洲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仿佛只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神情平静得像在欣赏一幅画。
“晚晚,你醒了。”他抬起头,黑眸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地上跪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过来。”
苏晚没有动,目光死死盯着陆泽扭曲的双腿,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殷寒洲放下手帕,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想去碰她的脸,却被她猛地躲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神瞬间沉了下去:“怎么?心疼了?”
“你这个疯子!”苏晚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他是医生!你怎么能对他下这么重的手?”
“医生?”殷寒洲低笑起来,笑声里带着浓浓的嘲讽,他突然拽住苏晚的手腕,将她拖到陆泽面前,“那你问问他,他配当医生吗?拿着听诊器的手,却想偷走我的东西,这和小偷有什么区别?”
“我没有……”陆泽艰难地开口,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抽气,“我只是想帮她……”
“帮她?”殷寒洲的眼神骤然变得凶狠,他一脚踩在陆泽的伤腿上,陆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要!”苏晚尖叫着想去推开殷寒洲,却被他死死拽着,动弹不得。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陆泽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
“看清楚了,晚晚。”殷寒洲的声音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他俯下身,凑到苏晚耳边,气息带着寒意,“这就是你想要的自由。这就是你联合外人背叛我的下场。”
苏晚的眼泪汹涌而出,她看着陆泽痛苦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窒息。“我错了……殷寒洲,我错了……”她哽咽着,几乎是哀求,“求你放过他吧,我再也不跑了,我留在你身边,永远都不离开你了……”
殷寒洲终于松开了脚,却没有看她,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喘息的陆泽,眼神冷漠:“听到了吗?她求我放过你。”他蹲下身,捏住陆泽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但你觉得,我会吗?”
陆泽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却还是咬着牙说:“你……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殷寒洲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突然站起身,对保镖吩咐道,“把他拖下去,扔到地下室。记住,别给他治伤,让他好好想想,什么东西是他不该碰的。”
“不!不要扔去地下室!”苏晚哭喊着,地下室的黑暗她一辈子都忘不了,“求你了,给他治伤吧,他快不行了……”
殷寒洲没有理她,只是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拖回楼上的房间。门被“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楼下陆泽微弱的呻吟。
苏晚被他甩在床上,脚踝的伤口再次裂开,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她抬起头,看着殷寒洲阴沉的脸,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恨意:“殷寒洲,你会下地狱的!”
“地狱?”他低笑一声,俯身掐住她的下巴,黑眸里翻涌着疯狂的火焰,“能和你一起下地狱,我求之不得。”
他的吻凶狠地落了下来,带着浓烈的怒意和占有欲,仿佛要将她拆骨入腹。苏晚拼命挣扎,却被他按得更紧,手腕被他捏得生疼,几乎要断掉。
“放开我!你这个魔鬼!”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魔鬼?”他抬起头,舔了舔她嘴角的泪痕,眼神灼热得吓人,“是你把我变成魔鬼的,晚晚。是你非要离开我,是你逼我的。”
他的手猛地扯开她的睡裙,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皮肤,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苏晚的身体僵硬着,眼泪无声地滑落,绝望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别碰我……”她的声音微弱得像蚊蚋。
殷寒洲却像是没听见,他的吻一路往下,落在她的锁骨上,用力地啃咬着,留下一个个刺目的红痕。他的手抚摸着她的后背,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温柔,让她浑身发冷。
“你看,晚晚。”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种病态的满足,“你的身体还是这么诚实。就算你心里想着别人,你的身体也只属于我。”
苏晚闭上眼,任由他摆布,眼泪却流得更凶了。她知道反抗是徒劳的,这个男人己经疯了,他不会在意她的感受,他只在乎自己的占有欲。
他的吻越来越往下,落在她的小腹上,轻轻舔舐着,带着灼热的温度。苏晚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而是因为恐惧和屈辱。
“不……”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哀求。
殷寒洲却没有停下,他的手滑到她的腰间,轻轻着,动作带着一种让她心悸的暧昧。他抬起头,黑眸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俯身吻去她脸上的眼泪。
“晚晚,别怕我。”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只有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只有待在我身边,你才是安全的。”
他的吻再次落了下来,这一次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与刚才的凶狠判若两人。苏晚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不是因为顺从,而是因为彻底的绝望。她像个破碎的娃娃,任由他抱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了下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渐渐平稳。苏晚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强劲而有力,却让她觉得无比寒冷。
“晚晚,别再想着逃跑了,好吗?”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哀求,“我不能没有你。如果你再跑,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苏晚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自己再也逃不掉了,这个男人己经彻底疯了,而她,就是他疯狂的牺牲品。
窗外的阳光渐渐升高,透过落地窗洒进房间,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但苏晚却觉得浑身冰冷,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她能听见楼下保镖走动的声音,能听见远处传来的汽车鸣笛声,却感觉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了。她就像一只被关在华丽笼子里的鸟,看似拥有一切,却失去了最宝贵的自由。
殷寒洲睡着了,眉头却紧紧皱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苏晚看着他熟睡的侧脸,突然觉得一阵无力。这个男人,到底是爱她,还是只是想把她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她轻轻推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庭院里的血迹己经被清理干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苏晚知道,有些东西己经永远地改变了。
陆泽还在地下室里,承受着非人的折磨。而她,却只能在这里,做一个温顺的囚徒。
眼泪再次滑落,苏晚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玻璃。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但她知道,她不能放弃。
总有一天,她要逃离这个牢笼,要让殷寒洲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她转过身,看着床上熟睡的男人,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
这场名为“爱”的囚禁,她不会让它永远持续下去。就算是疯,她也要拉着他一起疯。
殷寒洲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翻了个身,喃喃地喊了一声:“晚晚……”
苏晚迅速收回目光,走到床边,轻轻躺了下去。她闭上眼睛,将那些纷乱的念头压下去。现在,她需要休息,需要积蓄力量,等待下一次机会。
而殷寒洲,这个疯狂的男人,还不知道,他亲手种下的仇恨种子,己经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迟早有一天,会开出最致命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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