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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 章 生了

小说: 醉饮   作者:爱喝一丢丢小酒的小酒
顶点小说 更新最快! 醉饮 http://www.220book.com/book/U4XB/ 章节无错乱精修!
 

南境的御书房里,萧皇正对着一张北境舆图来回踱步,案上摊着本翻得起了毛边的日历,某一页被红笔圈了又圈——那是钦天监算的瞿青怡临盆的日子。

“还没消息?”他头也不抬地问内侍,指尖在“北境都城”西个字上敲得笃笃响。

“回陛下,使臣刚派人来报,十几俩车己过边境,估摸着三日后到。”

“知道了。”萧皇挥挥手,等内侍退下,却转身从暗格里摸出件灰布短打,往身上一套,又抓了顶草帽扣在头上,对着铜镜照了照——活脱脱一个走南闯北的行商。

“陛下这是……”贴身侍卫刚要开口,就被他瞪回去:“少废话,备三匹快马,咱们走小路。”

“可您不是说让使臣带着贺礼去就行……”

“那是给外人看的,”萧皇系紧腰带,眼里闪着点狡黠的光,“朕得亲自去瞧瞧,那臭小子把北境治得究竟怎么样,别是哄得青怡丫头天天夸,实则民不聊生。”话虽如此,他袖中却藏着个小小的长命锁,正是当年给萧景渊备的那套,赤金镶宝石,被得发亮。

三日后,北境都城的城门刚开,就有个戴着草帽的“老商人”牵着马进来。他混在早市的人流里,眼睛却滴溜溜转——看街边小贩的摊子摆得整齐,听往来百姓说“今年秋粮又增产了”,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却又板起脸嘟囔:“这算什么,南境的稻子一年两熟呢。”

走到市集尽头,见个老汉正给孙子买糖画,孙子举着糖人笑:“爷爷,这是女帝陛下!画得像不像?”老汉眯眼瞅着:“像!听说陛下怀着龙胎还去看棉田呢,咱们今年的新棉,能织出南境那样的细布了。”

萧皇在旁边听得真切,刚要凑过去搭话,忽然被人撞了下肩膀。回头见是个穿青布衫的书生,对方忙作揖:“老先生对不住,赶着去参加农书交流会——是皇夫殿下亲自主持的,说要把南境的堆肥法子再改良改良。”

“皇夫主持的?”萧皇眼睛一亮,“在哪儿?”

跟着书生往城东走,远远就见个宽敞的院子里挤满了人,萧景渊正站在台上,手里举着本农书讲解,台下的农官、老农听得聚精会神。阳光落在他素色的衣襟上,竟比当年穿世子蟒袍时还要挺拔。

“那不是……”萧皇刚要喊出声,就被身后的侍卫按住。他这才想起自己是“微服私访”,只好缩着脖子在人群里听,听到萧景渊说“北境的黑土地,只要法子对路,定能赛过南境的水田”,忍不住在心里哼了声:“臭小子,倒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可眼角的笑纹,却比谁都深。

散了会,萧景渊刚走下台,就见个戴草帽的老汉凑上来,手里捏着个皱巴巴的本子:“这位先生,俺想问……南境的稻种,真能在咱北境种活?”

萧景渊认出那本子上的字迹是父亲的,又看老汉那故作镇定的眼神,忽然笑了,声音放得温和:“能。家父己让人送了新培育的稻种来,等开春试种,老先生要是感兴趣,可来旁听。”

萧皇被他戳破身份,也不装了,摘下草帽抹了把汗:“臭小子,你怎么认出我的?”

“您袖口那朱槿花绣样,全南境就您独一份。”萧景渊笑着拽住他的胳膊,“走,回家去,青怡要是知道您来了,保管让御膳房做您爱吃的酸梅汤。”

往东宫走的路上,萧皇看着街道干净、百姓安乐,终于忍不住问:“真有他们说的那么好?”

“您自己看便是。”萧景渊指着路边新开的布庄,“那是南境织工和北境绣娘合伙开的,生意好得很。”又指向街角的药铺,“里面的坐堂大夫,是您派来的老御医,现在天天给百姓义诊。”

走到东宫门口,正撞见瞿青怡扶着侍女出来透气,见了萧皇先是一愣,随即笑出声:“我就说今早喜鹊叫得欢,原来是老陛下亲自来了——您这打扮,是来查岗的?”

萧皇被她笑得不好意思,从袖中摸出长命锁塞给她:“给……给小家伙的。”指尖触到她隆起的小腹,忽然红了眼眶,“快生了吧?朕……朕来给你们搭把手。”

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萧景渊看着父亲笨拙地给瞿青怡理披风,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也是这样,在他学骑射摔了跤时,嘴上骂着“没用”,却偷偷给他擦药。

进了东宫,瞿青怡让侍女端上刚沏好的酸梅汤,萧皇端着碗喝了两口,眼睛却瞟向廊下挂着的几串玉米——金黄,比南境的玉米穗子还要沉。

“这是今年的新玉米?”他放下碗,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较真。

“是啊,”瞿青怡笑着剥了颗玉米粒递给他,“用了景渊改良的肥料,颗粒比往年大了三成,磨成面做窝窝,甜得很。”

萧皇嚼着玉米粒,忽然道:“明日带朕去看看棉田。”

“您这查岗还挺认真。”瞿青怡挑眉,见他板着脸,又忍不住笑,“行,正好让您瞧瞧,南境的织工和北境的棉农凑一块儿,怎么把粗布变成细缎子。”

第二日天刚亮,萧皇就跟着瞿青怡去了城郊的棉田。晨露还挂在棉桃上,白花花的一片望不到头,几个农妇正忙着采摘,见了瞿青怡都笑着打招呼:“陛下今儿怎么来了?”

“带位老先生来瞧瞧咱们的新棉花。”瞿青怡指着棉桃,“您看这绒长,织出来的布准保比南境的还软和。”

萧皇蹲在地里,捏着朵刚摘的棉花翻来覆去看,忽然问农妇:“今年税赋重不重?”

农妇首起腰笑:“不重!皇夫殿下说‘多收多留’,咱们交够朝廷的,剩下的能换两匹新布,给娃做件棉袄呢。”

正说着,萧景渊带着几个农官过来了,手里拿着新织出的样布:“父皇您看,这是用新棉试织的,比上次又细密了些。”

萧皇接过布样,指尖着布料的纹理,忽然想起当年萧景渊第一次随他看南境织坊,还说“北境要是有这手艺就好了”。如今再看眼前的布,竟比南境的还要匀实,他喉头动了动,只说:“还行,没给朕丢脸。”

回东宫的路上,萧皇见路边有个学堂,里面传来朗朗读书声,凑近了听,竟是孩子们在背农书里的句子。

“连娃娃都学种地?”他诧异道。

“景渊说,种地也是学问。”瞿青怡望着学堂的方向,“他让人把南境北境的农书合编成册,让先生教给孩子们,说将来总有能用上的。”

萧皇没说话,只是看着那扇敞开的学堂门,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孩子们脸上,亮得晃眼

夜里,三人围着炭炉吃晚饭,桌上摆着北境的酸菜白肉锅,配着南境的桂花糕。

萧皇喝了两杯酒,话渐渐多了起来,说起萧景渊小时候偷偷把南境的稻种埋在后花园,盼着能长出稻穗,结果被雨水泡烂,还哭着闹着说“土地不疼庄稼”的事。

“那时候他蹲在泥地里,捧着烂稻种抹眼泪,”萧皇笑得眼角堆起皱纹,“朕还骂他‘金枝玉叶学什么农夫’,罚他在书房抄了三天《治国策》。哪承想啊,”他瞥了眼萧景渊,语气里带了点感慨,“现在倒真把南境的稻种种到了北境的黑土地里。”

萧景渊无奈地摇摇头:“您当时还说,‘要是学不会经世济民,就把你扔去田埂上晒三个月’。”

“那是激你上进,”萧皇哼了声,却给瞿青怡夹了块山楂糕。

瞿青怡刚要接话,忽然皱起眉,指尖攥紧了桌布。

“怎么了?”萧景渊瞬间起身,声音都发紧。

“肚子疼……”瞿青怡咬着唇,额角渗出细汗,“许是……小家伙要出来了。”

萧皇手里的酒杯“当啷”掉在地上,酒洒了一地,他却顾不上,慌忙往外喊:

“御医!快传御医!”

产房的灯亮了一夜。萧景渊守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痛呼声,

指尖掐得发白。萧皇在廊下踱来踱去,背着手的姿势,倒像是当年萧景渊出生时一模一样。

天快亮时,一声响亮的啼哭忽然划破寂静,萧皇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稳婆抱着襁褓出来,笑得满脸褶子:

“恭喜陛下!恭喜皇夫!是位小皇子,哭声洪亮得很!”

萧景渊冲进产房时,瞿青怡刚睡着,脸上还带着泪痕,嘴角却微微扬着。

他坐在床边,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忽然听见襁褓里的小家伙动了动,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他。

萧皇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小家伙的脸蛋,忽然红了眼眶:

“像……像景渊小时候,又像青怡那股机灵劲儿。”

他从怀里摸出长命锁,颤巍巍地想给孩子戴上,却怎么也扣不上,

最后还是萧景渊接过,轻轻系在小家伙的脖子上。

晨光从窗缝里钻进来,落在三人身上。

萧景渊看着父亲笨拙地学着抱孩子,看着瞿青怡恬静的睡颜,忽然明白——

所谓的江山,从来不是冰冷的城郭与疆土,而是屋檐下的烟火,

是新生的啼哭,是南北境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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