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春和景明。
东宫的庭院里，萧瞿正踮着脚追一只蝴蝶，红肚兜上绣的朱槿花随着动作晃悠——那是萧皇亲手绣的，针脚歪歪扭扭，却被瞿青怡宝贝似的收着。不远处，刚会走路的妹妹萧瑶正抓着萧景渊的衣角，把北境新收的棉花往他靴筒里塞，银铃般的笑声惊飞了枝头的麻雀。
“慢些跑，别摔着。”瞿青怡坐在廊下翻农书，指尖划过“南稻北植第三年丰收”的记载，抬头时正撞见萧景渊弯腰给女儿擦口水，阳光落在他发间，比当年初见时更添了几分温润。
院外传来马蹄声，侍卫掀帘进来时，手里捧着两封密信：“陛下，皇夫，南境传来消息，今年的双季稻亩产又破了纪录；西境那边……邻国派了使臣来，说想求购咱们的棉种和稻种。”
萧景渊接过信，见末尾有父亲潦草的批注：“稻种可给，棉种得换——让他们用西域的良种葡萄来换，朕要在北境种出甜过南境蜜饯的葡萄！”
瞿青怡凑过来看了，忍不住笑：“父皇这是把南北境的互市法子用到西域去了。”
正说着，萧瞿举着朵刚摘的棉花跑过来，奶声奶气地喊：“娘亲，爷爷说这棉花能织出比云锦还软的布！”他脖子上的长命锁晃得发亮，赤金的光里，南境的宝石与北境的玛瑙相映成辉。
萧景渊蹲下身，摸了摸儿子的头：“不止呢，等秋天，咱们带着新织的布去南境，让你爷爷看看，北境的棉田和南境的织坊凑在一起，能织出什么样的好料子。”
夕阳西下时，太和殿的铜钟响了三响，那是南北境互通有无的信号——今日是南境的丝绸运到，明日该北境的皮毛启程。曾在国宴上醉倒一片的大臣们如今常聚在一处，南境的尚书正和北境的将军研究新的农具
萧景渊牵着瞿青怡的手站在宫楼上，看晚霞染红了天际，也染红了脚下这片连在一起的土地。
远处，萧瞿正拉着妹妹往棉田跑，小小的身影在夕阳里越跑越远，像两粒播撒在沃土上的种子，带着南北的血脉，向着更辽阔的天地，慢慢生长。
不远处的学堂里，先生正领着孩子们念新编成的《农商杂记》。
墙上的号角忽然吹响，不是军情，是南境的商队到了。萧景渊和瞿青怡站在宫楼上往下看，长长的队伍里，马车装着新印的农书、改良的稻种，还有萧皇特意让人捎来的酸梅汤方子——据说他在南境的御膳房试了二十多次，终于比瞿青怡的方子多放了一味桂花。
“今年秋猎，父皇说要带孩子们去南境的围场。”瞿青怡靠在萧景渊肩上，看商队里有人抬着个巨大的算盘，“那是南境算学馆新做的，说要教北境的商户学双境记账法。”
萧景渊低头看她，眼里的笑意比晚霞还暖：
“他前几日还写信来，说在南境的河边种了北境的柳树，等柳树成荫，就带咱们去钓鱼。”
正说着，萧瞿举着两串糖葫芦跑过来，一串裹着南境的蔗糖，一串沾着北境的蜂蜜。他把蔗糖的递给妹妹，自己举着蜂蜜的往宫楼上喊：“爹爹娘亲，爷爷说这是南北合璧的糖！”
夕阳把一家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和远处棉田的轮廓、
稻田的曲线连在一起，像一幅没有边框的画。
风从南境来，带着稻花香，往北边去时，又裹了满袖棉絮，吹过学堂的窗棂，吹过市集的幡旗，吹过两个孩子跑远的笑声。
远处的商队开始卸货，南境的绸缎和北境的皮毛堆在一起，农官们拿着新绘的舆图讨论来年的耕种。
萧瑶举着糖葫芦，指着天边的晚霞喊：“哥哥你看，云彩像棉花糖！”
萧瞿仰头看了看，用力点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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