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一次检查青铜棺上的铭文时，指尖传来了异常的震动。
"尹教授，这上面的文字..."研究生的话戛然而止。棺盖缝隙中突然迸发出刺目的红光，我的皮肤像蜡一样开始融化。
剧痛中，我隐约听见一段晦涩的咒文：
"以龙血为引，以仇恨为媒，不死不灭，永堕轮回..."
再睁开眼时，浓重的血腥味呛得我咳嗽起来。抬起手想捂嘴，却看到五指间粘稠的鲜血正滴滴答答落下。不，不止是手——我的全身都浸在血泊里，玄铁铠甲上挂着碎肉，腰间佩剑的剑穗己经被血染成了暗红色。
"大人，龙氏一族三百七十八口尽数诛灭。"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转身时，铁靴踩在某个柔软物体上，低头对上一张死不瞑目的脸——那是个最多十五岁的少年，胸口有个碗大的血洞。
胃部剧烈痉挛，我跪地呕吐，却只吐出几口酸水。这不是梦，触觉、嗅觉、痛觉都真实得可怕。更可怕的是，在这具身体的记忆里，杀这些人就像割草一样简单...甚至愉悦。
"大人？"黑衣武士疑惑地靠近。
我抬头看他，突然脱口而出："铁风？"这个名字自动跳进脑海，连同这个人的全部资料：御剑山庄铁卫统领，跟随我...不，跟随尹仲三十年，最忠心的走狗。
"属下在。"铁风单膝跪地，"按照您的命令，己找到龙氏族长的密室，只是..."
"带路。"我听见自己说，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很久没喝过水。
穿过遍地尸体的庭院时，我的现代意识在尖叫，但这具身体却迈着稳健的步伐，甚至习惯性地避开几具姿势怪异的尸体——那是尹仲亲手杀的，他知道每一具尸体是怎么倒下的。
密室藏在祠堂供桌下方，机关被血浸得湿滑。推开石门瞬间，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墙上六盏鲛人灯自动亮起，照亮中央的石台。
台上放着个婴儿。
"发现时就这样。"铁风低声道，"属下检查过，是个健康的男婴。"
婴儿裹着绣有龙纹的锦被，睡得正香。在我的现代记忆中，这是典型的"主角待遇"——大屠杀中唯一的幸存者，日后必定...
"龙泽。"我鬼使神差地说出这个名字，随即从尹仲的记忆里翻出对应信息：龙氏族长之孙，刚满三个月，本该在第一批死亡名单上。
我伸手想碰婴儿的脸颊，铁风突然拔剑："大人小心！"
一道金光从婴儿胸出，在我掌心灼出焦痕。剧痛中，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水月洞天的结界...童镇抱着这个孩子逃走的场景...五百年后我追杀他们的画面...最后是童博化作石像封印我的结局...
这是未来！尹仲的未来，也是...我的未来？
"杀了他。"我听见自己说，声音冷得像冰，"龙氏血脉必须断绝。"
铁风举剑欲刺，我的左手却突然不受控制地抓住他的手腕。"且慢。"我听到自己说出完全相反的命令，"带回山庄...我亲自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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